美妇人已经不敢再忤逆柏凝。 她捂着断臂,安安静静跟在柏凝身后,低头走了好一会儿,突然脚前受到阻碍,重心不稳,整个人朝着地面跌落而去。 结结实实落入脏污之中。 她干哕着,急忙从地面上爬起来,浑身都是不知名粘液,又急又气,只能狠狠踹绊倒她的障碍物。 “什么东西,怎么放在路中央。都没人把它搬走吗?” “是刚刚打算来救你的侍卫。”柏凝慢悠悠道。 将美妇人的所有抱怨,全部堵回肚子里面。 她沉寂片刻。 柏凝赶在她崩溃尖叫之前,先一步道:“闭嘴,不然的话,把你喉咙也割破。” 压抑着的尖叫,终于还是没敢吼出口。 美妇人生生将声音压回肚子里面,像是哑巴了一样,安静跟在柏凝身后。 “跟在我后面做什么?”柏凝站定,语气冷淡:“你走前面,给我带路。” “是。” 方才的嚣张跋扈,已经如过眼云烟一般散去。 美妇人现在乖得像是鹌鹑,哆哆嗦嗦,尽职尽责。 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地牢最深处。 厚厚的石门上,只留了一道小小缝隙,柏凝眯起眼,发现屋子里面,捆着一个女子。 双眼被黑布蒙住。 双手被麻绳系住。 头发散乱,面容憔悴,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面,看起来慌张又无措。 柏凝见状,直接用灵力轰开石门。 厚重的石门像是泡沫那般,七零八落。 巨响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力,她哆哆嗦嗦地往后躲避,似乎害怕极了。 柏凝往前走,不过片刻后,揭下女子眼前的黑布。 “你怎么会在这儿?”柏凝问。 女子茫然抬眼,看向柏凝,“你、你是谁?” “过路人。”柏凝在门外的时候,看见女子这般打扮,便知道不是韩归眠。 之所以进来——来都来了。 不然这大老远的,专门往地牢跑一趟,总不能空手出去吧? 所以柏凝碎开石门,走到对方面前:“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面?” “是胡超飞!!是那个歹毒的恶霸,强占了我家宝物,杀了我父母后,对我色心不死。又怕家中母老虎不愿意,所以将我捆在此处,打算择日将母老虎害死之后,强占了我!” 女子哭着,声泪俱下。 一旁的美妇人听了,也是匪夷所思。 她顾不上柏凝还在旁边,快步冲上前来,抬起脚,就打算踹女子。 “小贱人,你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就是胡超飞!那个淫棍!” “他怎么可能会害死我,你想要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美妇人一脚没有踢上,又打算再来一脚。 “你有病吧,胡超飞是个淫棍你不去处理,你来欺负折磨我这个无辜的人?”女子经历了许久的折磨,精神已然崩溃,她双手虽然还被捆着,却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蛮横地朝着美妇人撞过去。 “烂锅配烂盖,也就是你这种货色,才把胡超飞当个宝!” “小贱蹄子!” 美妇人几乎要被气疯。 柏凝见状,默不作声地解开女子手上的麻绳,而后,静静退在一边,观战。 美妇人本来已经上了年纪,虽然保养得当,但也有三四十岁。 而被捆来的女子,估摸着才十几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更不必说美妇人一条手臂被柏凝捏断。 所以并没有等太久。 她便被女子压在身下,狠狠暴揍。 “疯婆子!谁稀罕你家那头猪啊!” 她用力地打着,“杀我父母,夺我家财,将我困在此处,畜生!” 她发泄着怒火,不多时,美妇人便只能求饶,再骂不出多余的东西来。 柏凝见状,终于不再装透明人。 她站出来,制止了女子。 “行了,别打了。” 女子骑在美妇人身上,愤怒转头,“你要劝架?” “不是。” 柏凝淡定道:“我的意思是,省省力气,你可以去外面揍胡超飞。” “他武功高强……我打不过。”女子闻言,垂下头来,语气失落。 不多时,有晶莹泪光闪烁。 “他手筋脚筋已断。”柏凝说。 “他修为如此高深,怎么会?”女子惊诧,而后视线落在柏凝身上,“是你的做的,你是谁?” “还是别问的好。” 柏凝没有做好事留名的习惯。 尤其是现在这个关口,叫柏凝觉得,自己说出来,是想要获得对方的感谢。 罢了,她不需要。 柏凝先一步往前走:“跟上。” “好。” 女子拖着美妇人,跟在柏凝身后。 “这地牢里面,可还有其他人?”柏凝边走,边随意问。 谁曾想,女子居然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有!” “嗯?” “就在地牢左侧第三间,是前两天关进来的,似乎是一个男人。”柏凝挑眉,迈开步子,走到对应的屋子前。 故技重施,轰开石门。 只是柏凝没想到,这次里面的,居然是个熟人。 “你怎么在此处?”她有些诧异。 地牢里坐着的人,在听见这道声音后,缓慢抬起头来,狼狈地看向来人。 他的视线并未聚焦,分散着,过了好一会儿后,那满是血污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前辈?” 啧,如此轻易就被认出来。 柏凝环顾四周,“这周围的水汽,应该不算重?” “是不重。”被锁链困住的男人,闻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