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为首的男人,打断了众弟子的抱怨。 他看着天际小小的鸟影,语气沉重:“都别说了,在之前,韩少阁主就因为灵羽仙姑的事情,重重罚了大师兄。你们难道也想要和大师兄一样么?” “大师兄又没做错什么事。” 最年轻的弟子,低着头,笑声嘟囔。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管的。”男人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凌木,你现在修为最弱,剑术最差,修行已经快五年,却连御剑飞行都不会,刚刚还需要其他师兄弟带着你过来。你与其关心这些事情,不如将注意力放在修行之上。” 小弟子闻言,面上露出羞愧、尴尬等诸多情绪。 其余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怕和凌木一样,被男人揪出来教训。 见所有人都噤声,男人叹了口气:“继续回去练剑吧。对了,你们该领的任务记得去领,没有任务的人,待会儿来找我,山下被烧毁林区比较多,我们需要去种植一些林木,不然的话,那些凡人真的会被饿死的。” “是,师兄。” 一行人就这么带着怨气,三三两两地散开来。 柏凝瞧了一眼,选择跟在那最年轻的小徒弟身后,安静地偷听。 “一只鸟,什么都没做,就出来哭了这么几声,骂了自己师傅几句,便成为仙姑,天底下哪里有这种事情?” 他一边走,随手折了一根木枝,肆意打路边的花儿。 “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师傅出了事,我也跟着出来骂两句,那岂不是也成了大英雄?” 他嘴里抱怨个不停:“算了,我师傅对我那么好,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走了一路,终于走到清幽之地,眼前是瀑布飞流直下。他坐在岸边,水珠溅到他的身上,将衣袍染湿:这是清源宗弟子,绝对不会采取的行为。 要知道,他们爱护自己的形象,堪比爱护自己脸面。 要是弄脏他们的衣裳,他们能提着剑,追杀你百十米。 定要狠狠揍一顿过后,命令对方将自己衣服洗干净,这件事情才算完。 至于柏凝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呵呵,不过是年少轻狂。 唯一值得夸赞的是,那些清源宗弟子,没有一个追上她的。 大多是骂骂咧咧的,自己回去洗衣服。 啧,这么一想,自己确实不讨人喜欢。 柏凝想着,悄悄靠近那小弟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柏凝并未化形,而是就保持着现如今的水滴模样,先一步开口说话。 陌生的声音从空谷之中传来,刚刚还不停抱怨的小弟子,闻言打了个寒噤。 他立即拔出腰间配件,狐疑地打量左右,一副防御姿态。 “你别担心,我不会伤你。” “我不信。”小弟子眼中皆是警戒。 “我伤你做什么?”柏凝跳入溪水之中,感受瀑布冲刷,自己被瀑布坠落溅起的水滴砸至一旁,又打着旋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难得悠闲,思维也跟着松懈。 “谁知道你们这种老妖精,藏着什么坏心思?” “你初入修炼之门,功力低微、资质平平,有什么好担忧的?” 说伤人的话,对于柏凝而言,就和杀人一样简单。 小弟子面上闪过恼怒,他却很快控制好情绪,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戒备更重:“保不齐,你看我英姿飒爽、貌比潘安,生了色心。” “……”这家伙,比自己还能侮辱人。 柏凝没忍住,嗤笑一声。 短暂的气音几乎被瀑布的声音盖过去,好在小弟子是修行之人,耳聪目明,非常敏锐的,感受到了来自于柏凝的羞辱和不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脸涨得通红——气得。 柏凝心情好了许多。 果然,只有她气人的份,怎么能让旁人来气她呢? 她心情舒坦,说话也和缓许多:“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听有想法的。”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小弟子自然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该说不说,就是这种刻薄感,让他相信对方目前,确实是没有恶意。 毕竟都已经如此讨人嫌,若是还有所图谋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 他并未将剑收起来,而是继续打量四周:“你躲躲藏藏的一直不现身,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问你点消息。” “无可奉告。” 小弟子都不需要思考,拒绝得干脆利落。 柏凝倒也不在意,只是说:“你剑术很差,是吧?” 她想了想,为了拉近距离,还不忘喊出对方名字:“凌……林?” “我叫凌木。”小弟子无语片刻。 而后站起身来,不带留恋地离开,一点都不被柏凝所吸引。 “至于我剑术如何,和你没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有许多老东西就是打着传授经验的幌子,骗我这种姿容出色的小年轻。” 他抱着剑,已经被水打湿的衣摆,沾了泥。 “老东西,我不会中计的。” 听着凌木的话,柏凝再度无语。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念微动,落在地面上的枯叶,“咻”得飞出去,犹如箭矢,穿透了离凌木最近的一棵树! 凌木停下脚步。 他站在树前,一只眼睛眯起,另一只眼睛则睁得大大的,透过粗壮的树干之间凿出来的缝隙,看见了其他场景。 “不打算和我学剑术吗?”柏凝问。 “不过是摘叶伤人罢了,我也行。” 凌木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柏凝见状,也不强留,就由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