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愿意认我?”羽梨表情绝对称不上好看。 柏凝垂眼:“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为何总是如此对我?”羽梨想不明白。 她上前两步,恳切地捉住柏凝的衣袖,将自己姿态放低:“师傅,是你将我从鸣春涧里面带出来,为何现在又不要我?”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柏凝几乎能够回忆起,她还只有自己半腰高时的场景。 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柏凝对于眼前的小姑娘,有百般感情,说起来也复杂。 不过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 或许自己死那一遭,不该有的感情,便需要断掉吧。 总不能白死一次。 柏凝将声音放得温柔,几乎是自己从来不会用的语调。她模仿着月息,柔声细语:“若是你如此思念魔头的话,可以将我认作你的师傅,随你喜欢。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伤心,沉浸在悲伤之中。” 此话一出,羽梨肉眼可见的的变得僵硬。 她眼皮抽搐。 好一会儿后,才阴沉着,松开了柏凝的衣袍。 “你当着不是她?” 柏凝闻声笑起来,用能溺死自己的声调,开解对方:“倘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是。” “滚!” 羽梨的表情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她面上阴晴不定。 许久之后,抬起眼,沉沉望向柏凝,“既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着,周边的火更旺盛。 噼里啪啦地烧着,连带着整片森林,都开始熊熊燃烧。 柏凝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挥发,迅速凝结成水雾,不多时,便要消失在天地之间。 难怪花栖枝多次相劝。 合着这些人,当真是一言不合就放火。 作孽。 柏凝看了羽梨一眼。 而羽梨,也正在用试探的视线,回望柏凝。 她眼底有计较、有思虑,还有深重的疑惑。 她不相信柏凝的说辞。 所以,她在等柏凝的反应。 那个眼神,叫本来打算离开的柏凝,有些许犹豫。 她想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羽梨面前,暴露过她能够“瞬间移动”的这个技能。 倘若有的话,羽梨应该快速将自己和花栖枝练习起来。 如此一来,自己是成功逃离,可花栖枝不就藏不住了? 羽梨可是知道自己随行人的真实身份,就是花栖枝。 不行,不能躲。 可若是不走的话,难不成用剑? 更是自找麻烦! 柏凝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犹豫着,不知道哪个是最优解。 身体已经蒸发掉一大半,要是继续犹豫下去,真得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罢了,身份暴露就暴露! 柏凝咬牙,手腕一转。 天外寒光闪过,剑从云端来! 柏凝被人拉拽着,上了飞剑。 半空之中,突然出现巨大的飞船。韩归眠依旧穿着一身紫袍,站在飞船甲板上,手持葫芦:葫芦口源源不断地喷出水来,好似大海装载其中,不曾枯竭。 水滴从天而降,落在燃烧着的森林之上。 “韩归眠?” 火焰之中的羽梨,也是在看见这一幕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放走的人,究竟是谁。 她站在火焰之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归眠,笑了起来。 “蠢货,居然还敢回来送死?” 她尖叫着,化身巨大杜鹃,翅膀震动,一飞冲天。 只见得她翅膀一挥,整个飞船便不受控制的,往左边倾倒。 “剑来!” 空中响起一声暴喝,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手中执剑,战意汹汹。 “灵羽仙姑,你的对手是我!” 男人悬空在半空之中,视线坚韧,手中的灵剑亦散发着光芒。 “你?杂鱼!” 羽梨朝着男子的方向,挥了一下翅膀。 男子拿着剑,一往无前。 破开云与风。 而后,被一翅膀扇飞。 “不是,凌木,你不是说你有高人指导,很厉害的吗?!”韩归眠扒在飞船上,狼狈稳住身形,还不忘冲着被扇飞的男人大喊。 “高人就教会了我御剑飞行!” 凌木被翅膀扇得,在空中翻了不知道多少跟头后,这才狼狈落地。 他将剑插在地面上,血液从嘴角流出,咬牙道。 “然后高人就不见啦。” “那你怎么敢说大话,让我带你回来救人的?” 韩归眠气极。 “那不是你说这扁毛畜牲不厉害,随便打吗?”凌木回击。 “对我哥来说,本来就不厉害。” “那我也不是你哥啊!” 看得出来,凌木和韩归眠,都挺崩溃的。 是以大难临头,开始互相指责。 而柏凝,坐在树梢,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场景,思索一番后,回到生死海,而后,再度出现。 现在的她,不是柏凝。 而是“清源宗大师兄”——凌昭。 她随意穿衣,手上并未专门佩剑,而是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一个眨眼的功夫,飞到凌木身边,随手拔出他插在地上的佩剑后,以手带剑,以力化形。 她像是一柄见。 划破时空,刺透阻隔。 没有多余的剑招,没有更多的障眼法。 就这般往前。 “小子,你也来送死?” 羽梨看见突然冲出来的人影后,张狂地笑出来:“你们清源宗之人,就是不自量力!” 她仰头大笑,而后,扇扇翅膀,打算重复刚刚的情形。 谁知翅膀扇动,带起的罡风,却只扰乱了“凌昭”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