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准备工作做完,翠姐才拉着她去了果林路。 今天天气不太好,yīn云笼罩,果林路没有多少人。两人走到果林路最高的地方,翠姐向苏又芹道歉。责骂孙平不讲理,也怪自己将苏又芹拉近了自己的家事。 苏又芹不以为然,她不会因为孙平的骂少两块肉,何况道歉也不应该是翠姐来道。 翠姐还是想离婚,但想到父母和孙平,有些退缩。陈建华也劝她不要离,她想问问苏又芹的意见。 依然把苏又芹当成主心骨。 苏又芹当然希望她离婚,但这话她不敢说。说到底这是翠姐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在翠姐做选择时帮她处理一些外部问题,比如带她找律师什么的,但不能主导翠姐的选择。 翠姐显然也明白这件事。她说完后就沉默了,十分矛盾:“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苏又芹问她孩子是什么意见。 翠姐紧绷的情绪放松:“他想让我们离婚。” 早上的年轻人吗?能看出他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孙平和翠姐对他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他在父母眼中很有份量。 “其实,”翠姐纠结一下,“孩子可能不应该姓孙。” 苏又芹微愕,但她没有对这句话感到十分惊讶。想起年轻人瘦高的样子,和孙平那微微发福的矮壮身材,不是孙平的孩子似乎才正常。 又想到之前翠姐说和孙平结婚几年都无所出,想来是孙平的问题。只是那时候的人觉得孩子只和母亲有关,男人不可能有问题。 “他可能是知道了,所以支持我离婚。”翠姐叹气:“我家孩子虽然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但他是个好孩子。成绩也不是很差,上了高中的话,可以考个差点的本科或者专科。都是我耽误了他。” 最后一句话带上了哭腔,翠姐内心委屈又愧疚:“只怪那时候的我没本事。要是那时候我就来镇上打工,肯定不会让孩子辍学。” 但她那时候来不了。孙平的父母弟弟还等着她照顾。 “说到底都是命。” 翠姐眼眶湿了。苏又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两人站在果林路最高处的石坝边,看着远处村子的炊烟袅袅,内心憋闷不已。 年节越来越近,早上出来吃早餐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很多外地回来的人,在早餐店门前询问翠姐,早餐的种类怎么这么少。 确实很少。没有学生,苏又芹连奶huáng包和猪猪包这种种类都没有上。原本今年冬天她想买一个肠粉机回来做肠粉,但想想人手,直接放弃了。 苏又芹回来的第二天开了早餐店,苏权和程丽下楼看见,面上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周围人招呼他们来店里吃饭,两人站在门前被翠姐当成顾客招呼,周围人都笑了。有人说这是苏老板的父母,一向大气的翠姐反而有些不自在。 苏又芹一直在旁边戴着口罩炸油饼,时不时看一眼,没做任何回应。 当天下午程丽又来劝苏又芹,只不过这一次话变成了让她好好休息几天,过年就不要开店了。 苏又芹全程当做耳边风。埋头gān自己的事情。 弟弟苏鑫君回来那日,苏又芹照常开店。父母很早起chuáng去市里飞机场接弟弟,天色还未亮,翠姐招呼两人吃早餐,程丽边吃边问:“我们等会儿回来大概九点多,早餐店还有吃的吗?给你弟弟留着。” 苏又芹简直不想理她,一顿早餐而已,还需要店里给他留着吗?就不能在机场外面吃? 翠姐倒是接得快:“哎哟,那可不一定。我们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吃到,还去对面买面吃。” “回来没吃的,可以去对面饭馆买面,苏老板喜欢他家牛肉面。” 苏权喝着豆浆:“自己开店的还去别人家买早饭?” 翠姐尴尬笑笑,不说话了。苏又芹安静地将刚出锅的油饼装给来买早餐的人。 苏鑫君回来时早餐店已经关门。苏又芹在沙发上补瞌睡,被敲门声吵醒,一打开门就对上弟弟兴奋的笑容:“姐,好久不见啊。抱一个。” 苏又芹的瞌睡散了。她和弟弟的关系还不错,当初弟弟还小的时候,也被爷爷奶奶带了几年,上小学高年级时才去了父母那边。 两人不会经常联系,但有什么事都会通知对方。 弟弟去年大学毕业,在一家电子厂做外贸业务员,苏又芹出车祸时,他请不到假,直接辞了职去海城照顾了姐姐半个月。 “姐,我跟你住。”苏鑫君拖着行李箱进来,“爸妈早上六点多就喊人起chuáng,跟你住,我们一起睡懒觉。” 苏又芹笑着打字:“我可睡不了懒觉,我早上开店呢。” 苏鑫君:“没事,你在楼下开店,我在楼上睡懒觉,等觉睡醒就下去帮你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