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再次张嘴换气,血腥气与尸臭混合的那种味道再次充斥了我的鼻腔,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堵嗓子眼的感觉更加强烈,我不由得张口嘴巴很没出息的吐了出来。 “没出息。”老巫婆看了我一眼,满脸的嫌弃,我也没工夫管她的嘲讽,一手固定住小柔的尸身,一手扶着墙,就这么吐着。 整个通道里顿时又升腾起一股新的味道,我的呕吐物的味道,显得更加难闻。 老巫婆没有催我,只是皱了皱鼻子,显然她也觉得难闻。我吐了大概有一分多钟,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光,什么也吐不出的时候才好受了一些。 看到我好了点后,老巫婆再次向前走去,我擦了擦嘴角,背好小柔的尸身紧紧地跟着。 这破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幸好通道不长,我们很快走了出去,来到一间明亮的墓室。为什么说明亮呢,因为这间墓室的四周都点了灯,火光虽然不大,但也勉强能照明。 这间墓室面积不小,足足有四五十平方大,四周陈列了各种兵器,刀枪剑戟都有,看样子是一间兵器陪葬室。 因为年代久远加上现在墓室已然通风,这些兵器都已经布满了锈迹,看不到昔日的风采。 看着这些兵器,我的心里一阵激动,甚至都忘了通道里的场景。这些兵器虽然布满锈迹,可这都是几百年的古董啊,随便拿出去几件卖了,呢就发了啊!怪不得盗墓贼这种职业从古至今都没有绝迹,真是钱财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身为一个男人,我自然从小对刀剑什么的十分有兴趣,现在看到这么多真家伙,不禁眼光一亮,走到一个距离我最近的兵器架,把其中的一柄长刀拿在手里。 还别说,这种真家伙还挺重的,这长刀看着不重,但一拿到手我才发觉这玩意不下十斤啊。 “别乱动,这里的风水早在几十年前就被人改动过,早已经变成了养尸聚阴之地,这种将军墓里少不得多少人陪葬,这些人生前就有极深的怨气,现在化为鬼被养了几十年,更加凶残。”老巫婆道。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手中的长刀又摆好,生怕触怒了这里的恶鬼,同时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巫婆阴森森的一笑,说:“我如果说是我改的,小娃子你信么?” 我睁着眼睛看她,不回答。这老巫婆性情怪异,喜怒无常,她的话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就在这时,墓室北脚的油灯忽然闪了闪熄灭了。 “这辽国将军看样子也是个穷鬼,墓室里的长明灯居然不是南海鲛人的人油制成的。”老巫婆连头也没有回,一副很看不起这墓主人的样子。 我暗自咂舌,古书中亦有记载有关南海鲛人的记录,这种南海鲛人似人又似鱼,和西方传说中的美人鱼相像,但十分凶残,出海在外的渔民很是惧怕这种生物。但这种南海鲛人的人油却是一种很耐烧的原料,据说一碗的人油就足够燃烧数百年不灭。 就因为南海鲛人的人油的耐燃性,这种生物自古开始一旦被发现就立刻遭到捕杀,导致这种生物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灭绝干净。 这种鲛人的人油很珍贵,价格比之黄金也不遑多让,自古都是帝王墓室里长明灯的燃料。 这墓主人虽是一位辽国大将军,但毕竟地位有限,没这么奢侈。也许有人会问,一位大将军统管兵马,怎么可能没钱。是,他或许有钱,但是建造墓室就不花钱了吗,墓室里的机关种种都不用钱么?而且就算他很有钱,这种规格也不是他一位将军可以享受到的。 “七婆,接下来我们该往哪走?”我问,这间陪葬室没有通往别的墓室的通道,放佛走到了尽头一般。 老巫婆打量了一下,走到墓室西北角,在墙上摸索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墓室里忽然想起了机括声。 这声音吓我一跳,还以为触动了什么可怕的机关,生怕墙壁上忽然射出几只羽箭,把我钉成刺猬。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老巫婆还是很有见识与本事的,随着机括声,南面的墙壁忽然升起,露出一个崭新的通道。 老巫婆不说话,带着我又进入了新的通道。 我就这样随着老巫婆不断在通道和墓室里穿梭,足足又路过了三个不同的陪葬室,才来到了主墓室。 这主墓室的规格显然不是那些陪葬室可比的,光面积就足足有数百平方,四周墙面以及地面上点燃了数十盏油灯,将整个墓室照得灯火通明。墓室的正中间有着一块巨大的石台,石台之上一具被打开的漆黑棺材让我的神经不由的一紧。 这棺材四周可躺着不少死人,看那样子应该才死去没有几天。 “一、二、三、四、五,再加上刚开始墓道的那两个,总共七个人,看样子还有两个活着或者死在别的地方。”老巫婆看了眼石台四周的尸体,有些不满意。 “这些是那伙盗墓贼?”我问道,这帮盗墓贼死的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被机关杀死的了,反而像被野兽撕咬而死一般,十分可怖。 “哼。”老巫婆冷哼了一声,说:“就是那帮土老鼠,他们一伙总共九个人,应该全栽在这里了。这棺材里的尸体早已经变成僵尸,岂是他们可以抵挡的。” 说不上我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按理说这种挖人坟墓的盗墓贼不值得同情,但是这也是九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死在了这里,也不知他们的家人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想着想着,我只感觉胸口有股气要迸发,不知从哪来的的勇气,忽然大声对老巫婆嚷道:“你既然知道这里风水已变不是善地,为什么还让他们来送死!” 老巫婆明显被我的态度激怒,一双眼睛阴毒的看着我,冷声道:“他们不来打头阵,难道让我这老婆子和你这没用的小娃子来探路么!你记住,老婆子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的妻子还魂,你应该感谢……” “呵呵……”老巫婆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虚弱的笑声打断。 我听得清楚,这是人的笑声!有活人!还有人活着! 我闻声看去,原本一个半靠在石台上的中年男人此时正睁着眼睛看着我们。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只是此时他嘴角带血,胸口上一片血肉模糊,一只手臂齐肩而断,不翼而飞,显得凄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