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住手了。 因为昨天我默许过关系更进一步,表演出精湛的害羞。 所以。 今天的他与昨天截然不同。变得游刃有余。 我想,我做的很成功。 他已经完全把我当成容易掌握,刚进社会的小女生。 “想喝什么?我请客。” “……” 在人类交往手段来看,称不上优秀有效的对话。但那种自然而然仿佛与我相处的感觉,很久没体会过。 握着的手,我可以自由发挥,出汗。营造我很紧张的假象。 回忆。 得到他的消息。 我花了很多时间准备,进入雪国。我想做的是什么? 复仇。 我非常强烈的,想要知道真相,然后复仇。 我无法原谅,突然消失。这是完全违背约定,明知道我会非常难过的事。 但那不是真的。 我无法骗自己。所谓不原谅,是见不到时无法保持理智的想法……见到后便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大哥哥不正常。 非常难过。 我现在可以确认。 他一定是遇到了某种事,但没有分享给我。我会因此怨恨吗? 我不是那样的角色。 正如十年前,我希望大哥哥永远不会为任何事烦恼。所有麻烦,我来解决就好。 人会有的怨气……以前也许是有的。 可在如今牵着手之后,仅剩的那点也逐渐烟消云散。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约定过无数次,约定过永远不会丢下我。但又违背了这样的约定。 以我的知识也无法理解,为何现在我身边的大哥哥身体依然停留在十年前的状态。没有丝毫变化。是非常麻烦的事……比我身体里的核心还要难以理解的事。必定。 “等会一起玩游戏?” “好。就是……我很菜。” “没事,都是自己人。” 一路送我回家。漾起柔和的笑,和我停留在脑袋里……十年前最后在玄关目送大哥哥出门时,几乎重叠。 心脏一阵强烈绞痛。 我其实没有迷茫的理由。 如果我压根没有复仇的念头,认可现如今大哥哥的状态。 那我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我已经调查过,现在见到的大哥哥一直生活在雪国,有迹可循。与我的人生从未有过交叉点,没有任何值得惊诧之事。 所以,需要我独自观察、思考,搞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现在有的头绪,比如那位叫安诗瑶的女性六年前发生过什么。我知道,她对大哥哥有好感。她的人生表面也同样与我一样与现在找到的大哥哥没有任何交叉点。她会有好感的原因需要查清楚。 第二,在身边。我有把握很迅速和大哥哥到很融洽的关系。这对我来说很简单。也是毫无疑问我十足渴求的事。 “明哥……” 我尝试用软弱的声音暗示,不着痕迹盯视他的手。 很容易就由着昨天的气氛,再次牵着手进入暧昧。 “……” 走了很久。 然后,我酝酿的气氛到了极点。 可惜临时被人打搅,没接吻。 —— 我回到家。 “嗡嗡。” 洗澡的间隙,艾薇儿打来电话。 “嗯,找到爸爸了。” “……” “他身上也许发生了超出常识的事,我会一点点观察清楚。” “……” “不用担心,妈妈……非常了解他。很快,他会比十年前还要离不开妈妈。” 通话结束。 外边下雨了。 宛如十年前。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消失掉。 没有设想过我也会如人一样,由身体内部涌出鲜血。 可那时候就是发生了。 左思右想,得出结论……之所以在那时候忽然变得非常热情,是一种告别。宛如留下‘遗言’。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便孤零零的留在那家里。 吐出的鲜血侵染洗手台。女儿吓坏了。 嗯。 如果没有艾薇儿在,或许那时会暴走。 实际上也的确变得不冷静。 竭尽全力,要找到消失的人。可无论花多少时间与精力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怨恨,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失去了。 所以在得到消息立马动身来这时,想过该如何‘复仇’。相当不冷静。 但实际见到,明白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那些负面情绪又逐渐消退。 会不会是大哥哥认为我也无法解决,最好不要告诉我的事。选择独自承受了。 我很难过。 我一直都觉得,我已经足以胜任‘完美妻子’的称号。 来世今生,我不信这种东西。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任何别的,只会进入大自然循环。但不代表世界上就没有我所不能解决的事。我并没有那样自大。 正如女儿说的。 ‘不论如何。’ ‘都要找到爸爸,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了的。’ 这样,才找到了。 打开电脑。 我让温蒂那边准备好辅助我,我打算自己动手来查。 直觉告诉我,安诗瑶也许和十年前大哥哥消失的原因有关。我来的话,三个夜晚足够了。 …… 1月16日。 我继续买早餐。 这是潜移默化表达好感度一种方式。 工作对我而言很轻松,无非是洗脑观众买东西。但我不需要做的多好,太过优秀会对普通人造成压力不利于好气氛。当然,也不能太过笨拙。人都会有厌蠢症。 中午。 一起吃饭,但我会选择差不多的时机,不像之前坐在对面。而是坐在身边。 这是表达关系已经更近一步。 没有见到另一个引起我注意的女性。安诗瑶。 她的经历有奇怪的地方。但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揭秘。我现在只知道,她对大哥哥有超出常人的好感。 ktv是个好地方。 灯光变暗,闪烁,震耳欲聋的声音会让普通人分泌多巴胺精神亢奋,进而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 而这里的酒,酒精含量很低。当然,我对低劣的酒精混合物免疫。 但我可以,变得‘醉’。 “夏夜,是不是困了?” “……” 我可以很容易变得娇弱无力。看起来很好操控。 发现我走不动路,很自然的背着我。 不明白。 我发现,那瞳孔里……又开始出现之前没有的,和十年前融洽生活中出现的,自然而然的关切。 我给了机会。 他也算是在人类意义上占了我便宜。比如说,揽着我肩膀背我时,碰到过宝宝食堂。 但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送到我住的地方。 “喝不了就少喝点或者不喝呗,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钥匙在包里吗?” “……” 我佯状,无意识的抓住他的衣摆。 进屋。 我意识到,因为刚才抱过我,他见着平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我,有了些许念头。 气氛也逐渐按我预想中的变暧昧。 “你,接过吻吗?” “……” 我继续摆出双眼迷离但还有些许意识的样子。脸颊也可以借着‘酒’通红。让他明白,我已经清楚听到这句话。 宝宝食堂在接吻过程里,被隔着衣服摸了。 他的念头也差不多到了。但却没继续下一步。 “好好休息,明天就不用买早餐了。我晨练,顺便去买两人份。” “……” 等他走之后,我脸颊的红晕褪去。坐起来,擦干净嘴角沾染的。 我回味着。 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差别。仿佛大哥哥是从十年前直接跳跃到现在。 那是我从人类已知的知识里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 突然消失,再出现。身体却完全没有随着时间老化。 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稍微有些克制不住情绪。 没发现大哥哥身边有让我也难以招架的势力。或者说压根就不存在敌人,就好像大哥哥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从未出现在国外,和我一起过。 十年前,大哥哥独自面对过怎样费解的问题与压力呢? 我也许有‘心疼’的感受,不想再克制了。 明天就营造气氛到最后吧。再次成为妻子。之后的事,之后再思考。已经原谅了,重新见到的那一刻,就原谅了。 所以,约定会继续,我仍然会是十年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