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日。 中午。 雪国,冬市。 公司的季度效益呈下降趋势。这证明安诗瑶独裁提出的一系列过于理想化的决策是有问题的。 “早就说了。” “和博安特合作的事不能黄,这下好了,就因为一个员工有委屈直接终止合作。” “当时是爽了,现在呢?” “……” 会议室里死气沉沉。 就只有少数几个大股东敢阴阳怪气。 他们最初是给空降至此的安诗瑶面子,但随着时间流逝利益一点点被馋食,他们也没那么惯着。 也当然,安诗瑶背后的家族始终限制着他们不敢直接掀桌子。 否则利益被削减成那样,早就翻脸了。 “安总,咱们也是就事论事。” “你说吧。整个冬市运费低,质量又不错的只有他家。” “那叫员工陪酒的又不是博安特老总,是个人行为。你私下告诉我们,像刘总和博安特老总那边关系还不错,到时候私下握手言和就是嘛,没必要撕破脸的。” “李总刚才也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语气有些不对,安总别介意。” “……” 安诗瑶脸色很冷,“照你们的话说,我们公司能到现在,全靠女员工去陪酒?不陪酒就得倒闭?” “我叫你们来是一起解决问题。” “不是说之前的过错。是,诚然我们是有损失,但假如叫去陪酒的是你的家人,女儿,妻子,你作何感想?” “……” 这话一出来,桌边的股东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 “要我看,只能看安总能不能搬救兵了。” “要么我们就只能暂时放弃这一块的优质货源。” “说到底类目太多,也不一定利好公司发展。” “……”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关注这件事的不仅仅是公司里的股东,安家也有不少人在关注。那边的人都把这当做是家族未来继承人不成文的试炼。 但现在呈现的结果毫无疑问是不够令人满意的。 回到办公室。 安诗瑶拉开抽屉,里面仍然放着药。 药就像潘多拉魔盒,只要吃了一回,就会有无数回。说谎也是,只要说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拧开药瓶。 里边是空的。那是她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就把药片扔掉。去医院开新药需要花至少半小时时间。 如果吃药的成本只是拧开瓶盖那么简单,安诗瑶没把握能控制。但增加半小时路程,不说百分百把握,大幅度减少概率是真的。 “咚咚。” 门被敲响,恰好缓解她此刻的焦虑。她需要有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安总。” 进来的人,是李仁杰。苏明的徒弟。 “我听说您因为我女朋友的事,和管理层闹得有些不快。” “谁说的?” 安诗瑶竖起眉毛。 “也不用谁说吧,大家都看得出最近气氛不太对。” “……” “我真的很谢谢您,我女朋友就普通采购员,您直接就宁愿得罪那边的人,也要帮她。” 李仁杰是发自内心感谢,当天他接到女友时,听完女友哭着说对方领导暗示要她陪酒+服务,自己这边公司的领导装作没听见,委屈到极点勉强喝了一口酒直接呛到,害怕到直接跑出来。一遍又一遍问是不是做错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影响他之类的。 肺都气炸了。 到公司要说法,其他领导都只是模棱两可带过,甚至说他女友再怎么样也不该直接扫合作方面子更气。当时都想直接给采购部主管一拳。 但没想到安诗瑶会这么上心。 不仅仅开了当天带他女友去洽谈的主管,还直接明确表态、回复,除非博安特公司当面道歉,不然不可能再合作。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本来都打算大不了闹一通就辞职走人。” “反正,您要是有什么能要我帮得上的,随便您知会。” “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安诗瑶有些疲倦。 她也纠结过。 社会当然不会和课本上写的一样漂亮,人的经历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在温室时那样全是光鲜亮丽的东西。 总感觉。 道德底线,当初是很高的。可是,随着苏明出现,自己就变了吧? 那时候就觉得别人怎样都好,只要他能活着,能在自己身边就行。 有些的确变了。 有些又没变。 靠出卖员工陪酒,导致员工抑郁来的合作,要来干什么? 就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他徒弟的女友。更是自己现在的道德标准。 【当然没有问题!】 【姐夫也不可能因为这就责怪姐姐的。要是姐夫知道,做的可能还更过火呢。】 小熙完全赞同。 【瑶姐姐不用在乎那么多啦。】 【人活着,要是连自己的道德底线都守不住,会睡不着觉的。你看,北方的圆东来不也是标新立异不受资本家待见的企业?但人家名声就是好,愿意买单的就是多。不一定是乌托邦。】 【我必修的不是经济,但经常看经济类的书。要是瑶姐姐有困惑,也可以和我这样局外的人聊聊,说不定就有新启发呢?】 他的妹妹。 苏悠,时至今日关系已经很熟络的。当然,安诗瑶更觉得是苏明妹妹对她过于热情,没由来的关系融洽。 而且安诗瑶打心底觉得,苏悠很聪明。人情世故,头脑,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同龄人。 这些都是自己人。 换成家族里的人又会怎样说呢? 就这样的情况要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家,有多少人会打心底接受一个外人来安家呢? 假使自己不要一分钱,净身出户或许可以。 不想输。 至少,不要输得那么难看。 她愿意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但不愿意是一事无成做不到别的才呆在家里。 她更不希望将来遇见非要回家的情形,没法堂堂正正把苏明带回去,告诉别人那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撑不住就说。】 【本来让你去那家公司也不是为了历练你。】 父亲倒是很宽容。 但他真的打心底接受自己找到的女婿吗? 带着藏了很久的疑问。 安诗瑶问了不合时宜的问题。 【您相信,他就是曾经死掉的他吗?】 【……】 果然,会犹豫片刻。 再给出回复。 【重要的不是我相信与否,是你相信与否。】 【我亏欠你们母女俩已经很多了。这些事我不会过问的,只要你自己觉得是对的,不会后悔,我都赞成。】 【或许你可以早点把他带来,趁我还有几口气,可以教你们一些。】 是这样啊。 父亲压根不在意苏明先生是不是苏明先生。只要作为女儿的自己不后悔,满意就行。 不会后悔的。 苏明先生没必要为这些事烦恼,这是自己该做的。让他能昂首挺胸的去京都,无论何时都得到尊重。 无忧无虑的跟着苏明先生当然好。 可,现在的自己更想多做些什么。 万一将来有需要用到物质的地方呢?不能沦落到想乞求谁帮助自己时,连捐款都拿不出的地步。那也是底线。 “安总,您又是这么晚才回去啊。” “嗯。放心,我们公司没有领导没下班员工不能下班的习惯。不提倡加班。” “安总,抱歉啊……之前3.8女神节活动,您做了那么多企划,我们还是没弄出来爆款。” “不是你们的问题。” “……” 全部都搞砸了吗? 倒也不是。 至少,之前觉得安诗瑶有点压榨倾向的员工,现在都一致认为安诗瑶是干实事的高层。不画饼,说给就给。不提倡加班,非必要加班想卷的反而会被罚款。完全是与其他公司背道而驰。 但理论上是没错的。如果规划好一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给了灵活的时间空隙还硬生生拖一天,该罚。只是说,这种有点乌托邦的公司实践起来很难。 回到家。 “呼。” 安诗瑶长长的吁了口气。 浴缸里的水已经提前用智能遥控准备好了。 高跟鞋穿一天会疼,换成跟矮些的鞋子还是不舒服。褪下肉色丝袜的间隙,她在想……如果苏明在的话,是不是可以挑逗一下他,让他帮忙揉一揉呢? 作为回报,自己也可以帮他揉。 什么都不想思考。 浴缸边放着苏明的牙刷是有缘由的。 戒掉了药物依赖,或许她又多了别的依赖。 “是你说想用就用的……” “要是回来知道这件事,说我脏什么的……唔。”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会想自己吗? 要是知道现在自己这么不顺利,是会安慰自己还是责怪自己呢? 应该是前者吧。 不知不觉的,有种被溺爱的感触。 不讨厌,但又觉得长期如此必定会被惯坏。 “好。继续努力。” 出浴,把身体擦干。头发也用毛巾包住。 对着电视节目一边练瑜伽保持身材,一边思考白天收集的一系列问题。 道德底线在那。 但泪目不一定非得要是正经的。公司不能再走单一路线,口碑在小众离整体还是有90%以上的好评。 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成人用品也不是不行。 家族要的是能赚钱的公司,而不是叫好不叫座的公司。有这样的想法才是合格的管理,也许。 又莫名想到一种画面。 ‘瑶,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我看来,确确实实是值得爱护,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那样。 自己会很高兴吧? 虽然说了不用想起自己,但真要一点都不想……会很寂寞的。 自己是,很粘人的类型吧? 每天都是合上双眼,幻想身边的人还在,一些亲密的举止……一些过于瑟气的画面,一些小小细节却能体会到确实被爱着的回忆。那其实比药物更好用,也更健康。副作用无非是容易导致自己又自我安慰一次。 3月10日。 晚。 “真不敢相信,会送我一把枪。” 过了两天,艾薇儿还是忍不住提起。 tomcat雄猫。 只有手掌大小,意大利工艺与实用的自卫功能融为一体,威力强悍的超小型半自动手枪。苏明还特意涂鸦成粉色。 “但是这种本来很隐蔽便携的手枪,涂成这种颜色真的还能藏在身上?” “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粉色。” “偏见!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喜欢粉色!我就喜欢骷髅头。” “……” “所以,老爸打算怎么解释电话里说的,三个妈妈的事?” 艾薇儿收起枪,放在裙子口袋里压根看不出有枪。 “你妈妈娇小可爱。二妈妈单纯善良,三妈妈口是心非,但心思其实也很单纯,很可爱。” “……我不是要听爸爸去总结她们的优点。” “都很漂亮。” “也不是想知道外貌。” “艾薇儿。” 苏明坐在院子里,惆怅的望向天空,“虽然事已至此,但我还是想解释一句。这并非我本意。” “老爸,我想骂你。” “洗耳恭听。” “骂不出来。” “……” “老爸,你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就是要有三个妈妈?” “因为事已至此,所以事已至此。” “好烦啊。妈妈表现的不以为意,我是不是也该不以为意更好?还有没有别的事?比如我多了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暂时没有。” “那我要去练枪了。” “……” 砰砰砰。消音过的手枪声音不算大。 但作为靶子的立柱,上面千疮百孔的照片让苏明捏了把冷汗。那就是他。 “最后给两枪,就换人了。” “换谁?” “天天缠着我的体育生。” “谁?在哪?家里有几口人?” “爸,你好烦啊。” “……” 女大不中留吗? 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棉袄了。 “好了好了,我早就把他腿打折过一次了。打橄榄球的时候没事就找我搭话,烦死了。” “打的好。” “爸爸。” 艾薇儿放下枪,到苏明身边,语气颇有些严肃。 “我就说一件事。妈妈这些年真的很辛苦,我怎样都没关系。” “我知道。” “然后,不管有几个妈妈。反正绝对不能再有买个酱油就消失十年的事发生。家里现在还囤着十几箱酱油。都过期了。” “……” “还有啊,妈妈一直不准我真正踏足需要用枪的地方。我现在枪法、实力什么都都不错吧?我知道这世界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当温室里的花朵。妈妈只会听你的。” “……” “过了这么久,老爸也还是和妈妈一样,只希望我在你们庇护下成长?好吧,那我就只能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生子过完一生了。温室里结束一生可能也没那么无聊吧。” “我考虑考虑。” “考虑么……大人都是这样,说考虑过几天就完全忘记了。” “……” 苏明还不至于不知道艾薇儿在套路自己。 但他也确确实实想到很多问题。 比如之前在弗洛里达州第一次没有读档保底去完成任务。天底下有哪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吗?没有。 换句话说,艾薇儿已经到了可以驾车的年纪,哪天在高速路出意外也不奇怪。被庇护始终不如自己有自保能力。而自己想要的,能真正庇护夏夜,其实也是想有自保能力的衍生。 “我会去说的。” “爸爸最好啦~吧唧。” 与夏夜,艾薇儿组成的家庭。在知晓如白箱那样的势力2023年也仍在暗处活跃。已经不可能是普通家庭,不可能觉得仅仅守望着艾薇儿毕业好好生活就完事。 “说起来,其他两个妈妈有照片吗?” “真的很漂亮?有多漂亮啊?” “……” “身材超好,这已经可以上杂志了吧?!” “这又是谁,白头发天生的还是染的?咦?鹰国伊丽莎王族?” “爸爸,您真的不怕被暗杀吗?!”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只是不愿意诉苦而已。” “将来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温莎古堡玩?” “可以。” “搞不好这位妈妈能给厉害的任务?” “她可能会给你一巴掌,让你别想太多。” “……” 要让艾薇儿在安诗瑶或者伊丽莎面前出现,那似乎又是稍微还需要点时间的问题。 现在嘛。 “该睡觉了,你也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看样子我不能一起睡。” “废话,你几岁了?” “切。” 艾薇儿耸耸肩,“是我几岁的原因吗?老爸,你摸着良心再说一遍。” 3月11日。 深夜。 “要弟弟妹妹又不急于这一会。” “我就是想一起睡。” “这是爸爸欠我的。” 没辙。 艾薇儿还真来了。而且是以一种撵不走的姿态。 “没关系喔。” “其实,艾薇儿很想念大哥哥。所以小夜的愿望推迟一天也没关系。” 倒不是愿望怎么样。 真完不成小夜又不会吃了自己。 只是见到艾薇儿抱着枕头倒在身边睡觉,有种说不清的感触。 “小学毕业的时候,有被嘲笑吗?” “……有段时间,有。” “初中呢?” “打折七八个人的腿。” “……” 左边搂着女儿,右边搂着老婆。 也许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人生巅峰了。 对老婆的承诺已经做过了。 对女儿呢? 怎样的承诺? “艾薇儿,我保证。” “以后每次需要我出席的活动,我都会在场。” “……” 她缄默好一会才开口,“如果是二妈妈新添的弟弟妹妹生日和我生日,同时在一天在两个不可能同一天出现的地方爸爸要去哪?” “一碗水端平,我选择呆在你妈妈这哪都不去。两边都放鸽子但给了礼物等于公平公正。” “就是这么骗妈妈的?” “……” “不用保证在场。不会突然又变成没爸爸的小孩……就好了。我讨厌那样。” 3月11日。 凌晨2点。 “爸爸?” “……妈妈?” 艾薇儿迷迷糊糊的醒了。 发现正被两道熟悉的身影连人带被子裹着抬走。 “艾薇儿,你现在正在梦游。” 和蔼可亲的母亲微笑着说。 “是的,我作证。你妈没骗你。” 和蔼客气的父亲严肃附议。 “……” “我要闹了,我要哭了。就这么一天都不行吗?这是补偿啊!” “再次声明,你在梦游。” “你妈说的对。” “啊啊啊!烦死了!爸爸妈妈都是笨蛋!” 梦游,还是要有的。 女儿在,早上的活动也不好开展。都回到这个家了,不重温之前的所有怎么行? 3月11日。 早。 雪国,冬市。 安诗瑶习以为常的做了梦。 但这次的梦比之前面的又要真实或者说瑟气很多。 但是苏明先生的话,再变态……似乎也不足为奇。 不行了。 就像是在梦中尿急,在忍不住的一瞬间醒来已经晚了。 安诗瑶的睡姿很不妙。如果是和苏明一起,精疲力竭之后又能倚着睡,倒还好。但没有固定的东西在,经常早上起来是头的地方变成了脚。 “昨晚我把手机放那儿了?” “……” 安诗瑶试图回忆。 好像真有这回事。 回想着瑟气的、美好的,或者说幻想能让自己有感觉与苏明的画面,不自觉就在相册翻到苏明照片,放腿根了。 “这不是我。” 她脸颊有些烧红,但很平静的自语。 不是自己。 是身体有自己的意识,身体在自我操控。就像那什么,章鱼每个肢体都有自己的大脑,不受主脑控制,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刚才振动是…… “嗡嗡。” 电话又来了。 一直响。铃声是由弱到强的,难怪刚才在梦里是那样。 来点归属地,伦登? 就因为这种骚扰电话,床单湿漉漉一片。 但换种思考方式,要是这时候是苏明先生打来的……要是被知道梦+手机振动,自己会变成这样。会羞耻到想死。 挂断。 “嗡嗡。” 又来了。 来电地区还是伦登。 大清早的就有人想挨骂?安诗瑶这些日子也不是没积攒情绪,如果正好有个不开眼的骂了也没任何责任的骗子。 网上经常说要适当泄愤。 骚扰电话,都是电话的问题。 “……” 这回安诗瑶接了。 “狗东西,你去死!” 直接骂了她认为很脏的话,挂断电话。第一次主动骂人,还有点紧张。 “有用……” 啊。 工作,工作,工作! 快醒醒! 今天也要认真工作才行! “嗡嗡。” 电话又来了。 还来? “狗东西,你、你……” 什么能骂的更脏? “你全家都不孕不育!” “……” 安诗瑶羞耻的心情又放松很多。适当无责任的骂人,真的能放松心情。 还要打来吗? 等了一会没来,安诗瑶有些惋惜,按住鼻孔一侧,深吸一口气。 “好,今天也得拿出干劲。” 这是她学来的能快速让大脑清醒的方法。 3月11日。 伦登,23点。 雪国是早上,这边是深夜。 “狗东西,你、你……你全家都不孕不育!” “……” “嘟。” 电话再度被挂断。 “你听到了吧?!” “她骂我是狗东西!还骂了我两次!!!” “还敢骂我全家都不孕不育?!” 缪雪儿起的规模不大的乳鸽剧烈起伏,她是带着好心好意洞悉一些关于安诗瑶的情况才去联系的。 结果呢? 狗东西? 不孕不育? “……” 女仆在一旁瑟瑟发抖不吭声。 “我必须要骂回去!区区一个商人,反了她!” “她才是狗东西!” “她才全家都不孕不育!” 缪雪儿咬着牙,完全恼羞成怒了。 她两次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挂了,奇耻大辱。 “……” 女仆很想说。 女王,一般而言,就算自己国家的人接到陌生号码也有大概率直接挂断。何况是跨了国家。还有,这样好幼稚。这应该不是能传出去的王室秘密,只能记录在女王死后一百年才能揭秘的起居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