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痴药
玄昭被带到了玄越面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玄昭还是有些发懵,酒气的味道还未散去,一丝一缕飘到了玄越的鼻中。 玄越皱眉,语气有些不悦,“你这又是喝了多少,你看看你脸上,还留着那些青楼女子的口脂!” 玄昭反应过来,伸手去擦脸上的口脂,又对着玄越说道:“父皇,儿臣昨夜明明回来了,不知道为何睡醒又在那楼里…” 听着玄昭颠三倒四之话,玄越没反应过来,语气变得有些糟糕起来,“你这是酒还没醒,要不要去天牢里醒醒酒?说的什么话!” 玄昭也记不清什么,只有脑中零碎的片段依稀记得些什么,“父皇,昨夜儿臣见到了,见到了…” 玄昭使劲拍打着头,却始终记不得见到了什么,说起来便头疼欲裂。 玄墨站在一旁,心也提溜到了嗓子眼,“太子应是喝多了酒,记不清事了。父皇饶恕太子言行无状之罪吧。” 玄昭仍是在拍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最后说道:“儿臣看见了傅云嘉,他与谁在一同喝酒。” “你现在什么时候闲的连谁与谁喝酒也要管,是不是不想做太子,想去都察院当御史?” 听着玄昭说的话,玄越有些不悦,出声讽刺着。 玄昭又跌坐在地上,拍打着头,可是越说头越疼,“他们说了一些话,儿臣不记得了,但是肯定是在密谋些什么!” “太子殿下应当是有些酒醉未醒。喝酒相聚,不说话的话那还能做些什么。”宋徵开口说道。 “父皇,这个傅云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您要相信儿臣!” 玄越听得也有些怀疑时嘉,但嘴上只吩咐着让玄昭下去醒了酒气。 事情暂时不了了之,走出了承政殿,宋徵看着一旁的玄墨开口,“殿下怎么看太子殿下说的傅云嘉与旁人密谋之事。” 玄墨倒是一副轻松之态,对上宋徵的眼,平静地说着:“应是太子酒后胡言罢了,说不定看见的人也不是傅云嘉呢。只当玩笑听过罢了。” 宋徵勾起了嘴角,似乎是验证了一番事情,眼神望向他,有意无意的说着,“也是,这傅云嘉能与谁密谋呢,太子殿下会不会说是与祁王殿下密谋啊…” 玄墨骤然看向宋徵,眼中仍是波澜不惊,嘴角仍然噙着笑,“鹤安说笑了,多日不见,你倒是会开玩笑了。” 宋徵挑眉,听到玄墨的话也不再反驳,“是挺好笑的。” 玄墨嘴边的笑仍是看着轻松,离去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宋徵看着玄墨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有了些想法。 时嘉仍然想着昨日之事,宫中没有传出太子暴毙的消息,也没有人把自己抓走。 风平浪静一般,倒让时嘉觉得隐隐有风雨欲来之态。 心中惦记着心事,手上便频繁出错,连带着东莱兵也有些发觉。 “傅司马?傅司马的箭脱靶了…”有人出声提醒着时嘉,时嘉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动作。 “傅司马,今日怎么不在状态。”宋憬也发现了时嘉的不对劲,走上前来问道。 时嘉扯出笑,又说道:“应是昨日未曾休息好,身子总有些疲乏之态。” “既如此,可要多注意身体,万不可耽误军中要事。”宋憬也没有什么怀疑,只交代了几句,便离开。 玄墨回到御锦宫,凌风与鸢蕊便跪在了玄墨面前,玄墨的脸色有些不好,许久都未曾开口。 “殿下,都是凌风不好,属下应该亲自追上去杀了太子!” “为何是你去?”看着鸢蕊,玄墨眸色暗沉着,有些冷冽。 “是属下拦住的凌护卫,若是凌护卫为未成功杀了太子,那便是暴露了您,之前属下还在望月楼的时候便熟悉太子殿下。由属下出面不会引人怀疑。”鸢蕊解释道。 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答案,玄墨又开口道:“那你为何不杀了太子。” “太子殿下急着离开,属下吩咐了两名姑娘跟随,殿下风流,有意要带走两个姑娘,属下打晕了他的贴身太监,又将他带回了望月楼,将场景布置成原先模样,给众人都服了些痴药,不过效用只有三日…” 玄墨阖了阖眼,忍着脾气,开口道:“你为何不给他个痛快,现在他活着回来了,三日之后记起事情该如何?!” 鸢蕊沉默着,像是有些懊悔一般,“那属下去把太子杀了!” “杀什么?人都在东宫了,还能轮得到你动手?”玄墨忽然开口,鲜少的动了怒,眸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凌风看了一眼鸢蕊,又同玄墨说道:“当日殿下背对着傅云嘉,应当是没有被看到,若是殿下记起,应当也只会记得他。” “出去!”玄墨的脸色很不好,边上的茶盏挥落在地,嫌少的发怒。 凌风与鸢蕊立即便退了出去,只在退出去时,鸢蕊又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他,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次坏了殿下的事,都是我等无用。”被玄墨赶出来,凌风便觉得有些愧疚。 鸢蕊看着他,又淡淡开口,“若是你出现未杀了太子,如今只怕我们殿下的处境更加被动。” “你是哪来的药给太子用的?” “望月楼以前可是我的地盘,要什么没有,如今换了掌柜,但想使唤里面的姑娘拿些药并不难。”顿了顿,鸢蕊缓缓说道。 凌风像是接受了她的说法一样,他道:“我记得你几年前便独自开了望月楼,想来若不是被宋徵发现,倒也不必进宫了。” 鸢蕊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在这世道,女子便是无根的浮萍,望月楼是我站稳脚跟的靠山,有钱便无人敢瞧不起。但如今,我别无所求,贱命一条,能效忠殿下便好。” 凌风见她有些伤感,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我们的使命便是保护殿下,追随殿下,为了殿下而死。” “你家乡又是何处?莫不是也是孤儿?” 凌风又道:“我也记不清了,儿时生了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有些事倒是记不清了,后来便在街边做乞儿。若不是卢叔经过,解救了我,训练我做殿下的贴身侍卫,我恐怕早饿死街头了。” 他的身世竟然也如此可怜,鸢蕊有些同情他,“那你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你的父母?” 凌风摇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说不定我就是被遗弃的那个孩子。况且找到了又如何,未曾朝夕相处过一日,与陌生人何异?或许他们也早已不在人世,只徒增伤感罢了。” 鸢蕊敛眸,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事事也不必刨根究底,生而为人,存活于世,自己快乐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