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问陈小雨为什么不杀了徐二蛋。 陈小雨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对谁都下得去手。” 陈虎不解地问他道:“桂花和徐狗儿你都能杀,对徐二蛋为啥就下不去手了?” 陈小雨耐心地解释道:“杀桂花是为了替你报仇,杀徐狗儿是为了震慑这些土匪,两者都死得不冤且有原由,但徐二蛋不同,他名义上曾经和我是兄弟,兄弟怎能杀兄弟?这会给后人留话柄的。” 陈虎不赞同地说道:“徐二蛋你也该杀,你放走他等于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患。” 陈小雨突然问他道:“你希望我成为一个万事不留余地的人吗?还是你身后的人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 陈虎在他头上轻拍一记,说道:“多心多肝的小鬼头,你的疑心怎么这么重?我哪里有什么身后人,我也不是希望你不留余地,我只是觉得这个徐二蛋不简单,你想想看,他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却为了当头领又对你喊打喊杀,像他这种人,低得下腰身抹得开面子,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你这回得罪了他,下回他绝对要你的性命,不信你就等着看。” 陈小雨握了握拳头,说道:“下回他敢要我的性命,我便杀了他,我这么厉害的人,又岂会怕一个2b。算了,不说他了,二弓山的人给你传消息了没?山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虎瞄他一眼,说道:“传了,一弓山的土匪凡是冲下山的,都死得很惨,徐老大最惨。” 徐老大确实挺惨的,为了将家里的财物带在身上,他穿了一件大开衫,开衫里裹着所有的金银细软。 他让徐二蛋跟他走,徐二蛋不肯走,说要去救山寨里的其他人。 他就不明白了,都火烧眉毛了,自身都顾不住,还救什么其他人。 最让他生气的是,徐二蛋还说他不配当头领,说一个头领不会背叛手下的兄弟,神他妈不会背叛兄弟,别说是兄弟,大难临头时,父子夫妻都能背叛,更何况是兄弟。 他想强制性将徐二蛋带走,但动手后,他发现他打不过徐二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二蛋的力气已经大过他了,他怄得要死,但再怄也没用,徐二蛋就是不跟他走,最后,他只能自己走了。 走的时候,他还安慰自己,不就是一个儿子么,他还年轻,再生便是,等他当了副将,娶他十个八个女人,生他十几二十个儿子,到时候让徐二蛋那小子后悔去。 可是,想是这样想,他的心却还是揪着疼,徐二蛋是他养了14年的儿子啊,从一丁点大长到如今这样,是他又当爹又当妈抚养大的,这些年的酸甜苦辣还没有淡,儿子却不再是自己的儿子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徐老大一路东扑西闪地往山下赶,沿路都是大火与浓烟,他有几次躲闪不及,被火舌燎到了开衫,那开衫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被火舌一燎上,便开始火花带闪电乱响乱烧,在烧的过程中,又将包裹金银细软的包袱皮给点着了,顿时之间,金银细软落了一地。 徐老大俯身去捡,好家伙,不俯身则已,这一俯身,头发和眉毛也被烧着了,就连胸毛都没能幸免,徐老大被烧得嗷嗷直叫,好在他机灵,在地上又是滚又是扑腾,这才将烧毛之火给扑灭了。 眼看四周的火越烧越大,徐老大金银细软也不要了,捡着火小的地方又是钻又是爬,这才一身狼狈地逃下了山。 此时的徐老大,已经看不出个人样了,他通身黢黑,头发眉毛尽皆无,衣服也七零八落不成样子,远远看上去,比那没毛的鸡也不差什么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只是他刚这样想,一支羽箭便射向了他,那支箭准头不够,没有射中他的要害,而是射中了他的左肩。 即便是如此,也够徐老大喝一壶了,因为,射中他的箭羽可能是长期没有得到保养,箭头上不仅锈迹斑斑,而且箭头处还布满了倒刺,他只要一动弹,那倒刺便刮蹭他的血肉。 而徐老大又不能不动弹,因为,有更多的箭羽朝他射了过来,他忍着巨大的痛苦,奋力地滚到了一处小树丛后面。 好在与此同时,山上冲下来一大批土匪,他们无组织无纪律地一通乱冲,而且,冲下来的这批人全都是带着火舌和浓烟,他们一边乱跑乱冲,一边大声地喊着痛,有的甚至是直接从山上滚下来的。 只是,他们的结局都不好,他们才冲出去没多远,便有成百上千的箭羽射在了他们身上,他们发出惨呼,打滚,躲避,然后是失去声息。 等所有人都不再动弹时,箭雨才停了下来。 徐老大见箭雨停下来了,他朝着射箭的方向高声喊道:“李县丞,我是徐老大,我是来向你投诚的,请停止射箭,放我过去,我是徐老大,我是前几天和您的师爷见过面的徐老大啊!” 射箭的方向半晌没有动静。 徐老大又喊了一遍。 等了一会儿后,那边才传来声音,那声音对徐老大说道:“你是徐老大呀!我还以为是山上的土匪呢!怎么样,陈氏父子的人头你带来了吗?” 徐老大一噎,但为了活命,他回答对方道:“带来了带来了,你先让我过去,我过去后,会亲手将人头交给你。” 那声音哦了一声,对他说道:“那你过来吧!” 徐老大问道:“不会射箭吧?” 那声音回道:“不会。” 于是,徐老大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他刚一出来,泼天的箭羽便射向了他。 徐老大直接被射成了一只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