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周子卿终于得到了手下刘鹏的消息。 这一听可不得了,原来陈自立竟是要将陈橙给卖了! 幸好自己足够警觉,不然想再见到陈橙可就难了。 这还得多亏陈自立自己爱同那些赌友们吹嘘,说自己有个好女儿,彩礼给了五十万,还让大家到时候都一起去喝喜酒,好让场子热闹热闹。 陈自立对于卖女儿给老男人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让周子卿都觉得恶寒。 他有些惋惜的笑了笑,陈橙的处境相比于自己来说,还真的是更恶劣一些。 可人活在这世上,本就命运不同,要怪只能怪这老天安排你投胎到这家里。 这世界上有着诸多的可怜人,都去可怜,那是可怜不过来的。 做好自己,问心不愧就好。 周子卿这样想着,脑袋里已经形成了一些计划。 ...... ...... 陈自立正在家里美着,喝着老女婿送来的名酒、抽着名烟,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虽然人家明说了,这钱是一次性付清,往后别再想从他哪儿拿钱。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万一陈橙过去后,生个一儿半女的,难道还能不管孩子? 挟天子以令诸侯,陈自立将电视剧的小台词背的一溜一溜的。 他甚至已经计划好,这五十万,一定是要拿出一部分再去打翻身仗的。 他找人算过了,不久后他将会有一个大运,抓住这个大运,那他一定能大发特发。 美梦正做到一半,门被不规律的敲起。 “谁啊。” 他一边询问着,一边没等着对方回话,直接就将门打开。 这一打开不要紧,一下子涌入好几个壮汉将他冲撞在墙角,使他动弹不得。 陈自立的脑袋转的飞快,难不成是自己之前借钱的人要债不到,专门雇了打手来向自己索债来了? 那可就糟了! 陈自立想到这里,一瞬间脑门都冒出了冷汗。 他实在不想让自己刚煮熟的鸭子自己还没吃上口热乎的就要拱手送予他人。 战战兢兢的抬眼瞧去,这人长得好生年轻,可自己并不认识啊。 难不成是专业讨债公司的人? 只见对方踩着锃亮的皮鞋,一只手插兜,一只手用方巾捂住自己的口鼻,略带嫌弃的上下打量着陈自立,露出十分地鄙夷之情。 随后,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快速上前,从餐厅搬了个凳子摆到客厅正中。 然后消毒、擦拭,一气呵成,周子卿这才坐了下来。 其实周子卿没有洁癖,但是他对于有些赌徒有着天生的厌恶之情。 那些自己没什么本事,整天只想着不劳而获,为此输光家产、妻离子散的人,碰上他们一分一毫,都会让自己的身上沾染霉气。 因此周子卿不得不避讳着。 若不是因为陈橙,他是半分也不想踏入这种人的家里。 “请问您是...您这是...?” 被堵在墙角的陈自立开口询问道。 周子卿向前招招手,又有一个人出来,站在陈自立的前面,打开公文包,从中拿出一张合同清楚地念了出来: “即日起,陈橙小姐的所有事情全部归为周子卿先生所有,包括婚丧嫁娶、遗产继承、工作健康等,其中丧事还包括,墓地的选择、葬礼的规格以及冥婚指配等问题。 这是合同的细款,您看一下。” 说完,用手拎着合同,在陈自立眼前晃了晃。 没等陈自立琢磨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开口说话呢,那人又立马说道:“知道您已经为陈橙安排好了婚事,也知道您已经收到了对方的礼金。” 陈自立听到钱,脑子立马就清醒了半分,但还是不太明白对方的核心到底是什么,只得赔着笑脸点着头。 对方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老板大发慈悲,这张卡里面有150万,包含了您卖女儿的礼金,还有,若是您那老女婿不依不饶让你给个说法,额外的钱,多少给一点,当做人家的精神损失费。 剩下的钱,则是我们老板完全买断陈橙的钱,您看怎么样?觉得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话音刚落,陈自立就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外力减轻了许多。 那人拿着笔递到陈自立的面前,微笑着示意让其签字。 陈自立现在好像有点回过未来了。 他琢磨着,这人莫不是也看上了陈橙的美貌,想着娶回去当老婆? 这人看着可比那个老女婿强多了,而且出手更是大方。 自己若是能攀附上这人,说不定飞黄腾达的日子将更快地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他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到周子卿的身边,笑呵呵的问: “怎么,您也看上了我闺女?” 周子卿斜眼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理这个赌鬼,同他讲那么多有什么用? 平白费事罢了。 但这在陈自立眼里那就是默认了。 于是他仿佛得到了什么力量的支持,直接挺起了腰杆,手拍在周子卿的肩膀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继续说道:“你看你,喜欢陈橙那个丫头,直接跟我说嘛,你看这事闹得。 你要早跟我说,我还能不答应你? 你放心,其他人啊都排在你后面,我看你准备的充分,也是真心喜欢陈橙,这样吧,一口价,两百万。 毕竟你刚才一进屋来可是对我动粗了,这给未来的岳丈留下的印象可不好,你怎么也得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吧?” 陈自立说完,双手往后背一靠,样子是抖起来了。 周子卿嫌弃的看了看刚刚被陈自立手掌接触过得位置,内心不住地惋惜——这身意大利手工缝制的西装,价值六万美金的西装。 从今以后,他就要和它说再见了。 抬头看了眼陈自立,周子卿终于开了口。 他冷呵了一声,幽幽的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别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他的眼底开始染上一抹狠厉。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同陈橙打交道,而绝不动用她父亲的力量。 这种将人生的改变寄希望在赌博上面的赌徒的贪心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他们会像蚂蟥一样,一旦沾上,运气若是好,能甩掉,也免不了被吸上血; 运气不好,那就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会一直趴在自己的身上,吸血到就算十足的饱也不会停下。 陈自立被眼前的年轻人看的有些发毛。 这人明明年纪不大,可那眼神怎么这样寒冷,像是树丛后一双暗绿的蛇眼。 就这样盯着你,怕是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冲上来给你一口,将毒液注入到你的皮肤里那样的可怕。 陈自立都不敢将眼睛直视着对,四处乱瞟着说道: “你...你威胁谁呢?一家有女百家求,你这不得拿出十足十的诚意?不然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呵,难道把女儿嫁给一大她二十岁的渔夫,就是你的放心?” 周子卿静静地看着对方,嘴角勾起赤裸裸的嘲笑。 陈自立还在为自己找着借口,“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哪儿像你,生瓜蛋子一个,上人家家里来还带这么多的壮汉,你到底懂不懂得基本的礼貌啊?!” 周子卿冷冷的看了一会儿对方,实在是不想跟这个愚蠢的人多说半句话了。 他起身,开始在屋内转了起来。 现在家中动静可不小,陈橙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查看,想必是关在了哪里。 陈自立虽然不满对方的动作,可壮汉把持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他也只得扯起嗓子来大嚷。 嚷嚷着要叫警察过来,告这群人私闯民宅。还危害自己的人身安全。 周子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手下立马用胶带将其嘴堵上。 这下,在场的人只能听见陈自立呜呜的声音了,瞬间觉得耳朵清净了不少。 周子卿慢悠悠的走到楼梯前,抬头看了看那个逼仄的入口。 转弯处黑乎乎的,仅有的光吸在那里,映出一点点门框的虚影出来。 沉了沉心,便抬脚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