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瑶老实了下来,陈橙也安定了下来,事情好像在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陈橙也因此充满了干劲儿。 周子卿偶尔有着埋怨,也无非是她要工作不要“美人儿”。 其实她也没有多忙,新人刚入职,所干的也就是个打印文件端茶倒水,顺带跑腿的活。 但她脑子灵光,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竖起耳朵听的都是案件卷宗的内容。 开会讨论时站在一旁负责倒水任务的时候,也不忘带着纸笔记录处理思路。 然后自己再下去进行复盘思考。 这样一通下来,自然将每分钟都充实了起来。 或许老天看她过的还不是特别的充实,还可以再添进去点佐料? 所以,特意安排了陈自立再次搅和起平静的生活。 让陈橙的头再次膨胀了起来。 她现在对手机里传来陈自立熟悉的声音,有了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之感。 因为每次他开口的那句:“喂,陈橙,是我。” 后面紧跟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陈自立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虚与委蛇。 他直接切入正题说道:“你抽空回趟家,签个字。” “什么字?” “同意售卖房屋的字。” 说完,不等陈橙答复,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像是她无论要表达什么,最后的结果都必须是答应一样。 让陈橙忍着一口恶气。都不知道要如何发放。 …… 关于陈自立电话里所说的房子事情,其实他现在住的这间房子,是陈橙外公的遗产。 当初外公外婆去世的早,留下套房产供女儿居住生活。 现在和这套房子相关的人都已经去世了,除了陈橙,这个在遗产里拥有一席之地的人。 陈橙不知道陈自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打算回去看看。 因为害怕再次出现像上次那样非法拘禁的局面出现,所以这次陈橙学聪明了。 周子卿有事无法同去,就让刘鹏找了两个一看块头就很大的人前往陪同。 这下,她的心里安全多了。 陈橙这边膈应,陈自立那边也不太好受。 若是没有什么事,陈自立也不想去招惹陈橙。 毕竟上次那档子事出了以后,那个要命的渔夫,总是隔三差五的找自己麻烦。 有段时间他们全家都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看见那人拿个鱼叉从外面凶神恶煞的等着。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他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挑拨陈橙这个丧门星。 但没成想,在家越多待着,越觉得,这房子越来越不正常了。 一个破旧的顶层楼房,也没有电梯,一楼两户的简单格局,是推开家门就能一眼的看清楼梯情况。 就是这样的一个格局,每天固定凌晨两点,“当当当”的敲门声就会响起。 一直响到陈自立从睡梦中醒来,去开门为止。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儿子半夜叫的外卖。 可打开门后,是空无一人的地面,外卖的影子更是有都没有。 黑夜带来静悄悄的沉寂,头顶老旧的楼道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源。 顺着光源往楼下看去,黑漆漆的,也静悄悄的,哪里有人的影子? 疑惑的关上门,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做梦幻听了。 安心躺下睡,整晚也再无敲门声。 醒来的陈自立挠挠头,觉得昨晚的事情肯定是一片虚无的。 但第二天,敲门声又响起了。 “当当当”的声音,间隔着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时间刚好又是凌晨两点。 陈自立又是开门去看,还是同样的场景。 楼道里的窗户开着,吹着十月送来的凉风,给他吹的一激灵。 自己这是又幻听了吗? 可躺下之后,老婆也醒了? 迷迷糊糊的问着,是不是儿子又叫外卖了,这才让他发觉,这不是梦也不是幻听,而是现实。 第三天,敲门声不期而遇。 这一次,陈自立换了儿子去开门。 可儿子关上门后埋怨他,什么都没有,还说他就没听见,怪自己打扰人家的美梦。 这下,陈自立的心就开始突突起来了。 事情进行到这里,还没什么。 若是敲门声就这样停止,那之前的种种也就逐渐遗忘。 但,频率一直持续了半个月,让睡眠质量极佳的陈宏伟都明白,那晚不是父亲的恶作剧,而是确实有人在敲门。 陈自立小时候曾在大兴安岭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儿什么黄皮子黑瞎子的故事,总是能听老人们逗一逗小孩,讲来玩一玩。 虽然时间久远,但他还是不由得联想起怪力乱神来。 与陈自立截然不同的是陈宏伟,他正值青壮年,信仰科学,虚无缥缈的事是不会信的。 因此他按住了想要去看大仙的父亲,说了自己的计划。 秉持着能省钱就是最好的想法,于是陈自立一家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客厅里通明的亮着灯,静静的等待着敲门声的“如约而至”。 此时的楼下,两个人向上瞧着灯火通明的陈自立家,犯了难。 “大哥,这家主儿没睡觉,咱们再玩儿那个把戏,会被发现的吧?” “怕个球,那个机关绳子和蜘蛛丝一样细,他除非打着强光手电看,否则能看出来个球?” 打定主意的二人,在楼下一辆破桑塔纳车里,抽着闷烟,等待着固定时间的到来。 …… 要说这陈自立,好久没去赌场了,关起门来悄声过着安稳日子,自然是有人眼红。 当然,光是眼红还不足以让人费这么大功夫,到底还是他这套房子值钱。 正因为是老旧小区,所以城区位置极好,紧挨着的优秀初高中一体学校更是让这里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学区房。 这也是当初陈橙能进入初中后,通过考试,能顺利的和张宝儿韩晟等这样的人成为同学的重要原因。 若是按照市价卖,是不便宜的。 但陈自立总是幻想着这个房子还有升值的空间,因此总是要再等一等。 可他能等,着急上学的孩子可等不了。 一来二去,一拍即合,针对陈自立房子的局说来就来了。 人家答应,事成之后,会以房价的百分之二十当报酬。 若是按这套房子三百万的市价来算,那这笔单子可是能挣老鼻子钱了。 毕竟,鬼神之说这玩意儿,真正实施起来,也费不了什么劲。 于是乎,在楼下的伙计即使面对着楼上的灯火通明,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怕前功尽弃,大笔银子随风而去。 “铛铛铛”,敲门声在凌晨两点准时响起。 清脆的敲门声给已经开始犯困的一家人吓得猛地一激灵。 率先清醒过来的陈宏伟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不穿鞋,套上冬天的厚袜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前。 敲门声还在继续着,毕竟它是秉持着没人开门就不会停止的设定。 一直等到陈宏伟猛地开门一拉,风顺着门口呼呼的往屋里送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吹散了屋内郁结已久的二氧化碳,送来了满是恐惧的气氛。 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外面的月亮比楼道灯亮,照的楼道清清楚楚,什么都没有,只有月光洋洋洒洒着,铺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