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珊淇离开了那家融合餐厅后，坐在盛书砚对面的关婷芳“啊”了声，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卖鸡蛋在的摊主总是盯着你看了！”关婷芳说，“因为你是大明星啊！书砚，你好厉害的！你居然在香江也这么有名！”　　 可能因为平日里盛书砚没什么架子，相处起来也很平易近人，她现在都差点要忘了自己新结交的这位好朋友，其实还是一位名人。　　 盛书砚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她有些无奈，“我今天出门没有戴口罩。”　　 关婷芳：“没关系没关系，其实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吃完就回去吧，反正这段时间我们都住在这里，想过来逛一逛，不也很方便吗？”　　 关婷芳还是很为了盛书砚考虑， 万一要是引来什么围观的，她一个连本地语言都不会说的人肯定应付不来。　　 盛书砚也吃得差不多，她点点头，想着下次出门，还是得戴口罩。　　 酒店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小小的报亭，盛书砚去买了几份报纸，就听见在报亭周围有几个人在讨论买马。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盛书砚对赛马都仅限于听说过。所以，买马什么的，她都听不大懂。盛书砚没当回事儿，很快就拿了报纸离开。　　 盛书砚和关婷芳回酒店的时候，麦可欣带着舞蹈团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大家都累了一天，各回各的房间，准备休息。　　 关婷芳进了房间，她看见盛书砚现在居然坐在了写字台跟前开始看刚才她在楼下买的报纸时，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说实话，她平日里最讨厌看文字性的东西，报纸这种，她几乎是一概不看的。　　 在她这儿，报纸就只有一个用途——　　 糊窗户糊墙。　　 “刚才你听她们在走廊上说话了吗？”关婷芳暂时压下了对盛书砚在这种时候还在看报纸的惊讶，她开口问。　　 盛书砚抬头，“嗯？”刚才她没有注意。　　 “你没听见？我都听到好几个人说香江这边的人，看不起她们。就出去吃个饭，她们问了一句厕所怎么走，结果就被嘲笑了。说什么北妹就是粗俗，上不了台面，她们这里都说的是什么头头？”关婷芳说。　　 虽然她不是被嘲讽的那个人，但大家都是大陆过来的姑娘。哪怕只是听人说，她心里也生出来了一股子的怒气。　　 她们舞蹈团都是一个整体，说一个人，也就是说一群人。　　 盛书砚：“……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不过没关系，你要相信有这种偏见的狭隘的人，还是少数。”　　 关婷芳：“可是我还是好气！”　　 盛书砚翻了翻报纸，她喜欢先把报纸上所有栏目的标题都浏览一遍，然后再从头开始看。　　 但是现在香江的这个报纸排版，她还是很有些不习惯。　　 其实国内现在大多数也是竖着排版，并不符合她的阅读习惯。但是香江这边是用繁体字，盛书砚虽然会讲粤语，可是繁体字，她不是全都认识，每次看了一眼后，还要花点时间确认。　　 听到关婷芳的话，盛书砚笑了笑，“这不是摆在你面前有个狠狠打他们的脸的机会吗？”　　 关婷芳顿时来了兴致，直接蹲在盛书砚跟前，“什么什么呀？”　　 “这舞蹈大赛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你去拿个冠军，到时候咱们就能扬眉吐气了。”盛书砚说，“不是有人说咱们很土吗？那你就去在舞台上洋气给他们看，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前一刻还恨不得摩拳擦掌的关婷芳，这一刻立马就有点萎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关婷芳弱弱问。　　 盛书砚扫来一个眼神。　　 关婷芳：“那什么，我的实力你都是知道的，我这一次能来参加这边的比赛，那都是刚好踩线。平常我的发挥还没上一次比赛的时候好呢，这一次跟来的替补，说不定都能取代我，拿到更好的成绩。”　　 盛书砚：“这说明你是一个比赛型的选手。有的人，平常练习的时候很好，但一到了关键比赛，就要掉链子。但是有的人，平常一般，比赛的时候却能超常发挥。你说不定就是这种选手，心态又稳又好，打败别人不定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盛书砚说完这话后，久久没有等到关婷芳的回应，她不由低头看了眼，就对上了此刻关婷芳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神。　　 盛书砚挑眉，似乎有些疑惑，用表情在问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关婷芳：“你画的这个饼好大，画得也好真诚，我都信了。”　　 盛书砚：“……”　　 “我觉得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万一我就赢了呢！万一我就获奖了呢！我觉得我行！”关婷芳站起来，捏了捏拳头，“为了尊严而战！”　　 盛书砚：“……”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打开了关婷芳的什么中二开关，这台词搞得跟宣誓似的。　　 盛书砚低头，准备继续看刚买的当地报纸。　　 结果，后一秒，关婷芳的手就伸了过来，她那两根细长的手指头，捏住了盛书砚的下颔。　　 “哼，还有一件事情，你还没有坦白呢！”关婷芳说。　　 麦可欣老师带队出去吃饭，她们那么多人都被让鄙视翻了白眼，可是她跟盛书砚一块儿去夜市的时候，关婷芳发现她们吃了那么多家的小吃，没有遇见过谁对她们翻白眼，把什么“北妹”挂在嘴上。　　 她不由想到了盛书砚那一口英文交杂的粤语，听说在这里能说英文的，那都是要让人高看一眼的，说本地语言的，那就是寻常人，如果说大陆话，就要被人看不起。　　 “书砚，你怎么会那么多话？”关婷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