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阳脑海中一片混乱,儿时的记忆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零碎的片段拼凑最终浮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他不姓陈姓夜,夜司冥是他的堂弟。 父母的死,夜司冥灵根受损,而他坠落悬崖重伤失忆,这一切竟都是因为容夏,那个焚火殿掌门。 陈舒阳好恨,恨自己居然没有早点想起,让弟弟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想到这儿,陈舒阳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热泪,他缓缓睁开双眼,支撑着站起身,来回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里是,茅草屋?” 陈舒阳独自一人在茅屋内转悠,最后走出了门外,与四人碰个正着。 夜司冥见陈舒阳此刻就在眼前,一时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张来风手里提着鱼,欢欢喜喜的跑到陈舒阳面前,喜道:“陈师弟,你醒了 !” 陈舒阳微微一笑,轻轻对他点了点头。 雷平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关心道:“醒来就好。” “是啊!醒来就好,若是你再晚醒一个时辰”,徐硕然语气调侃,将手中提着的青菜和一块肉高高举起,“这些美味,你可就吃不到了。” “徐师兄,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不能如你所愿,今晚就只好劳烦你多给我备双碗筷咯。” 陈舒阳此话,引得三人哄堂大笑起来。 “那是自然,咱们今晚可得好好庆祝一番,你们说是不是啊!”徐硕然忽的转身,却见夜司冥站在原地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他收起笑容,神色带着些疑惑,“夜师弟,你怎么了?怎么不过来?” 雷平安和张来风敛去笑容,神色疑惑的看向他。 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夜司冥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我…我……” 陈舒阳抿了抿唇,他从小与夜司冥穿同一条裤衩长大,自然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罢了。 “师兄,你们先进去吧!我去跟他聊聊。” 徐硕然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夜司冥,“也好,那我们先进去了”,随后转移视线,“雷师兄,张师兄,我们走吧!” 雷平安和张来风颔首,三人麻溜的提着手上的东西进了厨房。 宽敞的地面此刻就只剩下陈舒阳和夜司冥两个人了! 夜司冥神色慌张:“师兄,我……” “怎么,还叫师兄?”陈舒阳蹙着眉,好笑的看着他。 “舒…舒阳哥哥”,夜司冥不敢看他,底气不足。 无奈,陈舒阳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弟弟吃了太多的苦,终是因自己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他上前揽着夜司冥的肩膀,将他抱在怀中给他安慰。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况且,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往后的甘或苦,我陪你一起度。” 夜司冥将头枕在陈舒阳肩上,小声地抽泣。 对他而言,只要他的舒阳哥哥还在身边,他就知足了! “啧啧啧”,白景的调侃声在夜司冥背后响起,“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弟情深啊,相认还不忘抱上对方一抱。” “白,白公子,没有的事”,陈舒阳脸上一红,忙将夜司冥推开,背对着他。 夜司冥被推开,不怒反笑,侧歪着头,缺心眼似的来了一句:“哥哥,你怎么脸红了呀!” 白景一个没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险些被口水呛死。墨绝唇角勾起,好笑的看着他二人。白尘神色复杂,默默地转过身去,表示这两人没眼看。 陈舒阳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闭嘴”,抬脚快速地跑回了屋中。 墨绝望着陈舒阳落荒而逃的背影,调侃道:“没想到啊,这陈公子的脸色倒是跟白尘的一样薄啊!” 话落,白尘猛地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 谁知,墨绝就跟没看到似的,对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白尘郁闷的回过头,阖了阖眼。 白景在心中骂道:墨绝这个混蛋,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竹叶,带来些许沙沙的声音。 夜司冥心中咯噔一下,感觉他也不太适合站在这里。他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想起陈舒阳才醒,身子尚未完全恢复,还需好好进补。 他望着白尘的背影,心中纠结了一瞬,犹豫的开口,“那个,白公子。” 白景和墨绝齐刷刷地转头紧盯着他,夜司冥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两人的冰冷凝视给冻死了。 他缓缓抬手指着白尘的背影,笑容勉强:“那个,我说的是…白尘白公子。” 闻言,白尘慢条斯理地转过身,问道:“何事?” 夜司冥左右看了看,喉结不安地来回滚动了一下,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白公子,我哥哥他醒了,大师兄他们也回来了,此刻就在厨房,我想请你……” 两道冰冷凝视,不仅吓出了夜司冥一身冷汗,连话都不敢说了。 倒是白尘心中了然,抬脚走了过去,在夜司冥耳旁留下一句“走吧”,径直踏进了茅屋。 夜司冥心中一喜,不理会墨绝白景二人,快步跟了上去。 墨绝和白景对视一眼,随后哼了一声,傲娇的别过头。 两人进入屋中,墨绝就跑去厨房帮忙了。 白尘考虑到陈舒阳身子初愈,只做了四道辣菜,剩下的全是清淡菜食。 比如酸菜鱼,冬瓜蒸滑肉,清蒸鸡翅,青椒肉丝,莲藕排骨汤,香菇青菜,清炒黄瓜等等。 菜一上桌,张来风猛地抄起筷子,疯狂的将菜夹进碗中。 众人对此只是感到无奈,也就随他去了! 墨绝咽下口中的食物,直视雷平安,“雷公子,楚公子和木姑娘呢?” 对于楚卿羽和木雪晴,此时终于有人想起他们了。 张来风含糊不清地回道:“哦,他们两个今天在外面吃,让我们不必等着。” “张公子,等会儿吃完饭,还是尽快将他们找回来”,墨绝神色凝重,“现在外面可不太平,若是他二人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妙了!” 徐硕然:“墨公子,你放心吧!楚师弟他知道分寸的。” 雷平安附和道:“不错,小师弟跟我们说,他和木姑娘吃完饭,便会立刻赶回来的。” “那就好”,墨绝提议道,“眼下各大门派盯我们盯得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雷平安有些迟疑道:“墨公子说得不错,只是天下之大,我们不知该去往何处,才能暂时躲避各大门派的追捕。” 此言一出,夜司冥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玄天宗本就是一气同枝,你是我们的师弟,我们肯定站在你这边。再者,你本来就没有伤害过一个人,若非那容熠,你和陈师弟又怎么会……” 张来风此言,引得雷平安和徐硕然也非常恼怒。 修炼怨气怎么了,邪魔歪道又怎么了。 判定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本身就跟所修功法无甚多大的关系,这世间人心才是最难测的。 “大师兄,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陈舒阳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和夜司冥的关系说出。 “哦,何事?”雷平安说着夹了一根青菜放在嘴里。 陈舒阳深吸一口气:“其实,司冥他是我的弟弟。” 空气寂静一秒,“啪嗒”一声,张来风手中的筷子瞬间掉在了桌上,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他不敢置信地指着二人,“你…你说他是你的谁?” 陈舒阳坚定道:“我弟弟,夜司冥。” “不是”,张来风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二人,“夜师弟明明跟你同岁,他怎么就成你弟弟了!” “那是因为,陈师弟和夜师弟,他们是堂兄弟。” 徐硕然突如其来的发言,引得张来风猛地起身、雷平安猛地转头看向他。 “不是,徐师弟,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们和陈舒阳从小一起长大,他有没有弟弟我们难道不知道吗”,张来风扫了一眼对面的二人,“更何况,还是堂兄弟。” “不,或许徐师弟说得是真的”,雷平安皱着眉,语气沉重。 “不是,大师兄,你怎么也这么认为呢?”张来风双手叉腰,不满地看着他。 雷平安摇了摇头:“二师弟,你别忘了,当初师父将陈师弟带回玄天宗的时候,他已经有十岁了。” 张来风:“这个我知道,陈师弟被带回来的时候,掌门说过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击,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通过他身上的携带的玉才知道他叫舒阳,后来他拜师拜到二长老门下,二长老俗家姓陈,便让他以陈为姓。” 夜司冥看向陈舒阳,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当初正是因为同名,他才拜托徐硕然调查了有关陈舒阳的身世。这一查,果真查到了。 陈舒阳十岁被幽玄真人带回玄天宗,据说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失去了十岁以前的记忆,却因根骨奇佳被二长老看中,收其为亲传弟子。 因此,他才会选择参加修真大会,以借此确定他的身份。 陈舒阳面部线条柔和,七分似母,三分像父,所以第一次与他在擂台上比试,他便确定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