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似乎永远的截杀者的最爱。 区区五十四人,就敢埋伏于山谷的两侧,然后趁机对三百多人的队伍发起突击。 正是这种以少对多的战斗,在一开始,竟然真的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 突然遇袭,三百多太一宗的门人就陷入了混乱之中,若不是连一左等几名长老的镇压,就或许不用对方来杀就真的溃不成军了。 至于那十八名特意安排的一字并肩将的展家子弟,也在瞬间发生了变故。三人临阵倒戈,猝不及防下,杀掉了三名往日的同袍,同时重伤两人,当然,这三名叛逆的下场同样凄惨。 一字并肩营不愧是历经厮杀的精英,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立时就反应过来,还保持有完整战力的十人,立时调转刀刃,无视那些从山谷两侧冲出来的敌人,第一时间,就将那三名叛逆斩杀。 攘外必先安内,只有镇压了内部不安定的因素,才能心无旁骛的应对外敌。至于,在这段时间中,太一宗所付出的代价,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临出发前,不论是少主,还是少主的大哥,对他们都有过交代,一旦遇到危险,事不可为,只要保住展念念即可,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又有谁在乎。 只是一开始的短兵相接,就让展念念见识到了什么叫刀剑无言,什么叫命贱如狗。 太一宗三百所谓的精英弟子,在分出的二十几个杀手面前,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即便是连一左,一对一之下,都吃了不小的亏。 鲜红之色,成为展念念眼眸中唯一的色彩,惨叫之声,更是充溢了她的双耳。 一时间,展念念只觉得全身发冷,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让她几乎生不出一丝的力气,直到一个染血的头颅掉落进她的怀中。 捧着头颅,展念念呆滞的眼眸顿时紧缩。 头颅的主人,名叫韩羞儿,是当年与她一同进入宗门的弟子。如果没有展念念,或许她将成为整个宗门最为耀眼的女弟子。 甜美的容貌,温柔的性格,对任何人,她仿佛总是挂着微笑,让人看了顿生亲近之感。 既然是女孩子,不管是凡俗也好,玄修也罢,自然少不了闺蜜。 而韩羞儿无疑就是展念念关系最好的闺蜜了,没有之一。 只可惜,红颜薄命,展念念如何也不敢相信,就在不久之前,两女还有说有笑,可是眨眼间,就已经是阴阳两隔。 望着闺蜜那恐惧的表情以及圆睁的美目,展念念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原本因为胆怯害怕而颤抖的身体,抖若筛糠,不过,却不再是害怕,而是愤怒。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好好的走自己的路,又招谁惹谁了?何至于引得别人不死不休的屠戮? 啊!!! 回首间,惨叫连连,鲜血四射,目光中,一个个昔日的同门颓然的栽倒在血泊之中,抽搐着熄灭了最后的生机。 “你们……该死!!!”声音喏喏,几不可闻。 “该死。”话音一转,重复的两个字已经变得凄厉,充满了愤怒以及阴冷的杀机。 锵!!! 被展念念收入玄空戒,甚至发誓绝不使用的怅剑,竟然自动的跑了出来。 剑鸣潇潇,寒光乍现中,一个试图背后偷袭,想要将展念念斩杀之人,身首异离。 “杀!!” 此时的展念念,目光血红,脑子中更是一片空白,只剩下浓浓的杀意,她要杀光这些可恶的混蛋,杀光他们。 山谷中的大战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当硝烟散尽之时,不大的山谷中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三百多人的队伍,最后还能站着的竟然不足五十之数。 六名一字并肩营的展家弟子神色阴沉,沉默的收拢了同袍的尸体,满脸的悲伤。 一战折损十二人,如此惨重的损失,对于一字并肩营来说,已经数十年没有过了。 至于太一宗…… 连一左神色麻木,仰天长恸。 而展念念,此时,浑身浴血的她正手握长剑,一剑剑的将脚下的尸体刺成了一滩肉泥。手段之残忍,让人望而生畏、避而远之。 就这样,展念念迎来送走了她玄修路上的第一次洗礼。 …… 天上的那场战斗,展白成为了意外。山谷中的战斗,展念念亦然。 疯掉的展念念,所展现出的战力,即便是一字并肩营的弟子,看了都心寒不已。 一个人,一柄剑,成为了战场上真正的杀神。 从小浸染于无意剑典,直到今天终于展现出了让人心寒的杀伤之力。 同境之下,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展念念的手中走过十招。 …… 事实证明,路上飞舟的速度并非不能加快,前提是只要舍得玄晶石。 为飞舟提供动力的是玄晶石,而且至少要上品玄晶石,而且消耗极大。即便以最经济的速度行驶,一天下来,至少要消耗千枚上品玄晶石。这也是其价值斐然的重要原因。一般人,就算买得起,也用不起啊。 自从得知雪镜福地有可能发生变故之后,展良垣就再也顾不上飞舟的损坏,更不会吝惜手中的玄晶石。 在极力的催促下,只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就走完了正常情况下一个月的路程。 目之所及,雪镜福地的万千雪山已经历历在目。 虽然隔着还有百里之距,但展白已经清晰的闻到了空气中的肃杀之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展白又恢复到原来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整个人慵懒的坐在轮椅之上,于船首处放目远瞭,神色凝重。 “大哥,咱们就这么冲过去么?”身旁的展良垣开口问道。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先不说修为战力,只是展白的智谋,就让展良垣心折不已,所以即便此时心中万分焦躁急切,却还是耐着性子向大哥问计。 “附耳过来。”展白沉吟了一会,向身旁高出了半个身子的展良垣挥了挥手。 兄弟两人耳语了一阵之后,已然有了定计。 …… “来者止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竟敢乱闯?”飞舟刚刚跃过地界,就被巡山的展家子弟拦了下来。 “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没看到船上的族徽么?”船首之上,二十七名一字并肩营的展家子弟,怒目圆睁。 往常,别说这些巡山的展家子弟,就算是内阁以及阁老会的人,看到这艘船,都要行注目礼,何敢阻拦? “哼,好大的威风啊。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族内有大变故。内阁联同阁老会已经发下了旨意,为免有奸细进入,不论是谁,都要经过严密的搜查。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阻拦在前的百名子弟中,为首的中年男子趾高气昂的冷声道。 “就凭你们?”一字并肩营在天赐展脉的地位向来高人一等,自然不将这些巡山的低级弟子看在眼里,说话中,二十七名立在船头之人已是纷纷抽出了兵刃。 “硬闯山门,格杀勿论,放响箭。”那为首的中年人毫不畏惧,对峙中更是不忘对身后的属下发号司令。 嗖!!! 响箭的尖啸之声,回荡于万千雪山之中,不多时,已经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的身影,将飞舟团团的包围。 “我们是一字并肩营的弟子,船上坐的是少主,你们竟敢阻拦,难道想造反么?” “少主?哼,以前是,至于现在,恐怕已经是逃犯了,所有人听令,给我将船上所有的人一并拿下。” “你们敢!!” “敢不敢,试试就知道了。” 一番唇枪舌剑中,对峙终于告破,一场厮杀就此开始。 天上打的热闹,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就在此时,正有两到身影飞快的于山间飞奔,很快消逝于视野之中。 …… “逆贼势大,快跑。”一番厮杀之后,二十七名一字并肩营的弟子中也不知是谁当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连飞舟都不要了,便拼命向外突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