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单刚打了个哈欠,精神似乎变差了许多。 本已闭上眼睛的单远江,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哈欠声,这时睁开了眼睛,有些担心又有些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小刚,现在你发现那东西的害处了吗?” “嗯,是不太好!”单刚点了点头。 “儿子,你能明白就好,像这样伤财伤身的东西,你还是戒了吧!”单远江殷切地说道。 “我不会戒的!”单刚的脸色一下子变白,最后冷冷地说道。 “你、你怎么就不能听劝呢?”单远江无力地说道。 单刚这时又打了个哈欠,精神更不好了,说道:“爸,你还是好好养好身体吧,我的事就不要多管了。我、我这辈子算是完了,那东西我戒不掉了!” “能的,一定能的,爸爸相信你!不是有戒毒所吗?你到那儿试一试,爸爸花多少钱都愿意!”单远江这时已变得十分虚弱,一边说话还一边咳嗽。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那地方是人去的地方吗?我受不了,我不会去的!”单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此时的他似乎在压制着什么,表情有些挣扎。 “那咱们也可以想……”单远江一边咳着,一边坚持说着,试图把儿子拉回来。 “我让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听不见吗?我现在已经受不了了,我要回去!”单刚说着站起了身子,眼神渐渐变得迷乱、疯狂! “不要走……”单远江无力地抬了抬手。 单刚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完全被疯狂所取代。只听他大喊道:“你不要管我,你有你的自由,可以娶你的老婆,我也有我的自由,我就吸毒了,怎么地?” 说完,单刚扭头就走,飞一样地跑出了病房。 “你……你……”单远江抬手指着儿子,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猛地咳了几声,腥红的血液随之从嘴角流了出来,人也昏了过去。 一旁的心电仪器发出的声音变得不规律起来,时缓时急。 钱江急了,连忙大声喊道:“医生、医生!”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两个医生跑了进来,急急忙对单远江进行了检查。 “情况很不妙!” “心脏病再次复发了!” “可能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你们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把他气成了这样?” “我们……”牛小芳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说。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先打强心针,然后通知主任过来,说不定还需要进行专家会诊!”一个医生一边进行检查一边说道。 “好,我来打针,你去找人!”另一个医生答应了一句,便离开了病房。 “你们先出去!”留下的这人医生有些不满地说道。 钱江与牛小芳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走向房门,那个医生则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 “现在怎么办?”牛小芳的心有些乱了。 “现在急也没用,还是等医生们的结论吧,单叔叔人挺好的,吉人自有天向!”钱江只能这样安慰他道。 “是啊,老单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既有能力、又有魄力、对员工也很好,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出事的!“牛小芳喃喃地说道。 钱江看她平静了一些,略微有些放心,又开始担心起单刚来,他怎么就吸毒了呢? 据钱江所知,单刚这小子虽然一直很叛逆很调皮、喜欢刺激、爱玩,但却一向很有分寸,太过分的事、特别是犯法的事,他都不碰的,这次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钱江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牛小芳,问道:“小芳姐!” 虽然牛小芳是单远江的女朋友,但她只比钱江大五六岁,让他叫阿姨他是叫不出口的。 “啊?什么?”牛小芳疑惑地看着钱江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单刚是在那家KTV?”钱江问道。 “我跟踪了他几次,查出来的。”牛小芳答道。 “跟踪?”钱江更不明白了。 “对,跟踪,最近一个多月以来,他跟他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常常一连几天不回家,我看老单担心的样子,就暗暗地跟踪了几次,终于发现他去了那儿,还知道他吸毒了。”牛小芳轻声说道。 钱江看她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丝愧疚,心中有所猜测,说道:“据我所知,这十几年来单刚一直与他的父亲相依为命,关系一向很好的,怎么会变差?” “唉,说起来这件事应该怪我!”牛小芳叹了口气,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了。 “你?”钱江问道。 “嗯,因为我。因为我要跟老单在一起,而他不愿意,他们两个为了这事吵了好几次,关系就越来越差。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之间或许还会像以前一样和睦吧!”牛小芳叹着气说道。 钱江听了她的话,想想单刚那小子的脾气,再看了看眼前的牛小芳,心中有略有些明白单刚的想法了。 “也许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钱江只好这样安慰道。 “明白?明白了又有什么用?现在老单都成了这个样子,明白了又能怎样?”牛小芳无奈地说道。 “……”钱江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罪人,生生地把这个家给破坏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牛小芳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钱江能看出她痛苦的样子。 “你真的很爱单叔叔?”钱江问道。 “真的!很爱很爱,他也爱我,所以我们才要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却没想到会对单刚造成那样大的伤害,更没想到老单也被气成了这样。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我就不应该在老单面前出现。”牛小芳痛苦地摇着头说道。 钱江看她这个样子,相信了她的话,他觉得,不能让她这样痛苦下去,否则单远江谁来照顾? 钱江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话――回忆是一种疗伤的良药。于是轻声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牛小芳听了他的话,果然不再难过,而是抬起头、双眼无意识地看着对面的墙壁、追忆起来。 钱江也不说话,一直在一边默默地等待。 在这种追忆与等待中,时间不断地流逝着,取针的大夫回到了病房,好几个大夫进了病房,最后还有一个戴眼镜的高大医生进了病房。 这时候,牛小芳的脸色渐渐由痛苦变成了追忆,又在追忆中,脸上渐渐出现了笑意,这笑意渐渐地放大,里面慢慢地有了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