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个问题的不止轩辕澈一人,到底是谁呢? 没人知道。 第二日,欧阳蕴和沈凌薇母女坐着两辆车出门,母女俩各带着一个丫头坐在一辆马车上,欧阳蕴带着玛瑙和琥珀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母亲,为什么要带着她?!”欧阳若若噘着嘴说道。 沈凌薇说道:“大长公主府可是特意给她下了帖子,她肯定是要去桃花节的,自然也是要置办衣服首饰的。” 欧阳若若眼中溢出嫉恨,嗤笑一声,说道:“她还少了衣服首饰?她的衣服首饰穿都穿不完吧。” 沈凌薇看着女儿无奈的说道:“若若,你不要管她如何,你只管自己就好,她有没有,有多少,和咱们无关。” 欧阳若若眼底闪过尖锐的光,现在是无关。 一样有疑惑的还有玛瑙,皱着小眉毛嘟囔着:“小姐,咱们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啊?你看看那欧阳若若的脸,活像咱们欠她多少银子似的。” 琥珀拍了她一下,面带不悦的说道:“玛瑙,说过多少遍,注意你的嘴!早晚给你招祸!二小姐的名字是你能随意喊得吗?” 玛瑙捂着被拍的头不服气地说道:“我就是在这里说一说,又不会真到外面去说。” 欧阳蕴看着俩人打闹,笑呵呵的说道:“有人掏钱,我干嘛不来啊,不来白不来。” 几个人最先到的是清流坊。 因为每年都会有桃花节,所以城中的店铺也都在这桃花节前会推出好多新款,还不是一次性的推出来,是每日都会有新款拿出来,这样,店铺里每日都会有很多客人,哪怕是买过的人呢,也想知道后面有什么新款,是不是比自己的好看。 所以当欧阳蕴都进清流坊的时候,里面的脂粉香气混杂的都闻不出什么味道了,只知道很香,眼前晃动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发叉发簪和五颜六色的衣服,能看到包间门口也都有丫鬟守着了。 “人怎么这么多啊。”欧阳若若抱怨着就往里面挤。 沈凌薇赶忙吩咐两个丫鬟跟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欧阳蕴没说什么。 欧阳蕴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实在不想凑热闹,在后面远远的看着。 忽然人群开始轰动,只见后间的布帘掀开,露出了里面挂在衣架上的一件衣服,轻薄朦胧洁白的纱裙上,几只冰蓝色的蝴蝶栩栩如生,有振翅翩翩而飞的,有抿翅恬静休憩的,还有双碟伴舞的。 而且 ,那绣蝴蝶的蓝色丝线,是冰蓝色,光泽极好,像是上好的蓝宝石,而且,那蝴蝶上还用银丝线勾勒出了花纹,和那冰蓝丝线交相辉映,还有那蝴蝶的眼睛,是小小的透明晶石,切割完美,只是一点点的光线照进后间,就荧光闪闪,美的让人炫目。 就像,雪山上的蓝莲花。 后间的布帘只是掀开了一下,那件衣服也只是露出一瞬间,只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那洁白纱,明净的蓝吸引了。 挤到前面的欧阳若若更是觉得刚刚呼吸都微微凝滞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渴望,那件衣服好美啊,自己本就算是上上的容貌,穿上它之后该是怎么样的风华绝代! 自己一定要得到到! “那件衣服!那件蓝色蝴蝶的衣服!我要了!” “我要了!这是银票!” “把那件衣服包起来!” “有好衣服为什么不拿出来?!是瞧不起我们吗?” “快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买衣服的小姐们急声呼喊,都想买下那件衣服。 因为人们越来越激动呼声越来越高,甚至有人想越过柜台进去亲自动手拿走。 柜台里的小二眼看着控制不住了,自己守着后间的门口高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快来啊!” 急声高呼之后,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三十来岁的女人妖妖娆娆的从楼下施施然的走了下来。 女人瓜子脸,远黛眉,杏眼含春似的看了一圈,团扇掩着朱唇说道:“这是怎么了?” 人们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大部分都是熟客,知道这就是掌柜的,立刻有人说道:“秦掌柜的,里间那套衣服我家小姐要了,不管多少银子。” 秦掌柜的正要往下走,眼睛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欧阳蕴,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未来的王妃,正要开口。 欧阳蕴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搭理自己。 秦掌柜的嘴角微微下压,哎呀,小主子不给机会呢,心情不美丽了。 眼角最近日进斗金的好心情而上挑的眼角,刚刚在楼上抱在怀里的金元宝都不香了。 “不卖!”秦掌柜的甩出两个字转身准备上楼,转身的一瞬还不忘朝欧阳蕴挤眉笑笑。 “秦掌柜的,多少钱都行。”又一个丫鬟替小姐喊道。 “就是,秦掌柜的,衣服不就是卖的吗,怎么能不卖呢。” 这个声音很熟悉,欧阳蕴看过去,是欧阳若若的的声音,看来,她很喜欢那件衣服啊,身为小姐都亲自开口了。 秦掌柜的的笑本来想直接上楼的,可是一想,这样王妃会不会觉得自己做生意不上心啊? 于是又眼角带笑的转过身,轻轻的扇着团扇说道:“各位小姐都是我们店的老主顾,哪里有怠慢的道理,只是这件衣服,不是我们清流坊的,只是客户送了衣料,丝线和图样来找我们帮忙赶制的,所以啊,不是不卖,是卖不了啊,大家可以选别的,都是本店新出的。” 这话一出,不止欧阳若若失望,所有人都无比的失望,巴巴的看着那里间的方向,眼睛里都是贪恋的渴望。 如果是价钱的问题,那还是可以解决的,可是,这衣服不是这清流坊的,说什么都没用了。 此时本来已经上楼的秦掌柜探出个头说了一句:“听送衣料来定制的人说,这衣服是一位公子送人的。” “哇”,这句话一出,大厅里一片羡慕,这是要送给谁啊?谁这么幸运?哪位公子? “哎,你们看到了吗?那白纱好像是一年只一匹的浣月纱吧?” “那这么说是皇子定做的?” “难道是大皇子送给张小姐的?他们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也不一定,也可能是二皇子,三皇子啊,都是议亲的年岁,没准就是送给心仪的姑娘的。” “很有可能啊,这不是桃花节了吗,没准就是借着桃花节选皇子妃呢。” “我看是你想做皇子妃吧?” “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相熟的小姐们笑着闹着。 欧阳若若兴致缺缺的慢慢走着,看着店里的衣服,眼神不时地飘向那里间方向,是皇宫里的料子? 那是不是他做来送给自己的? 欧阳蕴也随意逛着,最后选了一套白色襦裙绿色纱袍裙子,没有任何装饰绣花,看着清雅素净。 欧阳若若选了一套正红色丝绸襦裙,绣着大朵的白色玉兰花,看着也是大气端庄。 选好了衣服,一行人就走着到了金楼,因为这几家最好的店都是挨得不远,也就没必要再坐马车了。 几个人还没进店,就听到里面异常的热闹。 刚跨进门,就看到许多人挤在一处看着什么,还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走近了些就听到前面的小姐议论: “这套头面是不是和清流坊那套衣服是一个人定的啊,简直就是绝配,太好看了。” “对啊,要是那个女人桃花节穿这一身衣服出席,不得被人嫉妒的发疯吗?” 不过两句话,欧阳若若听完冲到前面,欧阳蕴也被玛瑙和琥珀簇拥着往前走。 柜台里面的货架上,最中间的位置,一个托盘里铺着一层纯白色的丝绸,丝绸上面是八件白银点翠头面。 因为点翠的工艺难度很高,上乘的点翠用的鸟羽也是极其难得,所以一般用点翠的工艺一般都是在赤金的首饰上,还要缀以各种珠宝玉石,所以一般点翠的首饰一般会更有稳重大方的气质,更适合年纪稍长一些的人戴。 可是这套点翠,用的是白银,白银部分不是那种亮亮的,是雾蒙蒙的的感觉,哑光的雾面让白银居然变得气质温婉优雅许多。 八件首饰,都是以蝴蝶造型为主,两个发簪是展翅欲飞的,两个小发叉蝴蝶翅膀微微竖起,蝴蝶下面各垂着两根银子做的流苏,还有两根发簪只是最简单的两根银簪,只是在簪子的尾部用了点翠,就像,就像两根银筷子上面点了翠,还有两个耳坠,没有蝴蝶造型,只是点翠的耳扣下垂着白银流苏。 所有的蝴蝶的眼睛也都是透明的晶石装饰,雾面白银,点翠工艺,银色流苏,透明的晶石。 组合起来的这套头面,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套首饰没有赤金和珠宝加持,更适合年轻的女孩佩戴。 “哇,小姐,这套首饰简直太好看了,那蝴蝶怎么看着那么高贵呢?”玛瑙小声的惊呼道。 欧阳蕴也觉得好看,白银和钻石的白冷光芒让点翠的蓝多了一份高冷和出尘的感觉,是有一种贵气。 而且,和那清流坊的那套衣服绝对是一套的。 欧阳蕴点点头夸赞道:“是好看,这套首饰配上刚刚的那身衣服,肯定更加好看。” 欧阳若若一直迷恋的看着那套首饰,只不过没有开口问了。 因为不停地有旁人问这套首饰的价钱,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客人送来加工的,不是本店的货品。 最后欧阳若若买了一套红玉髓的头面,因为刚刚买的衣裙是红色,所以这头面也买的红色。 欧阳蕴只是买了一套白银镶嵌芙蓉玉的头面。 本来高高兴兴的出来逛街,回去的时候,欧阳若若情绪低落,脑子里总是闪现那套绝美的衣裙和那套低调华贵的点翠头面。 “若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凌薇问道。 欧阳若若眼神闪动一下,收回了心神,落寞的开口说道:“我在想,谁会穿上那套衣裙。” “不用想了,肯定是皇家的人定的,那穿的人不是公主,就是未来的皇子妃,别的人,敢穿吗?”沈凌薇随意的说着。 到桃花节前夕,这套衣服和首饰,在京城的上层门户里成了一个谈资,大家都在等着看,最后是谁穿上这身衣服。 张阁老的嫡孙女张雨绮呼声最高,毕竟是过了明路的大皇子妃,已经赐婚,只是还没成亲。 还有京城的第一美女,柳丞相家的嫡长女柳凝烟,有传闻,她已经是定好的皇子妃了,只是不知道是定给了哪位皇子。 也有说是定给大公主的,毕竟大公主和二公主也都到了婚嫁之年,至于为什么不是二公主,因为二公主做事一贯低调,不会这么张扬。 不过这事传到宫中,大公主不屑一顾,好看?怎么可能比自己准备的衣服好看?! 女人圈里都在猜测着,羡慕着,嫉妒着。 都在等着看今年桃花节谁会穿着那一身衣服带着那套头面出现,也都在筹谋这怎么能在桃花节上怎么出风采,毕竟,今年皇子们都会来。 可是男人们更关心的是,燕顺侯府的案子。 三日期限已到,早朝上的大臣们都在等着,等着大理寺的结论。 周怀臣将手里的奏折举过头顶,高声说道:“启禀皇上,案件已经审结。” 小刘子弓着腰将奏折取了过来,皇帝没有接,说道:“周爱卿直接说吧,是怎么回事。” 周怀臣看了一眼燕顺侯,满身正气的说道:“臣遵旨,昨日已将凶手捉拿归案,是抱月楼以前的看门小厮。” “抱月楼?小厮?这和那对老农夫妇以及燕顺侯府有什么关系。”皇帝微蹙着眉问道。 “抱月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和燕顺侯府没什么关系,但是和燕顺侯的小公子燕玉璋有些关系。”周怀臣回答道。 朝上的众臣微微侧目看向燕顺侯,燕顺侯站的笔直,目不斜视,可是咬着牙的腮帮子还是让人感觉到,他情绪应该不太好。 周怀臣接着说道:“那小厮招认,燕玉璋之前因为和人挣花魁失败,出门的时候那他撒气,踹了他一脚。” 众臣开始有些微微的质疑声,和相邻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就因为踹了一脚,就害了两条性命?周爱卿,你确定?”皇帝眯了眯眼睛,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自然不是,只不过燕玉璋这一脚,将小厮去了势,不能传宗接代了,小厮是家中肚子,父母受了惊吓,相继病死。” 众臣一片唏嘘,看着燕顺侯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的意味,好狠啊,一脚将人踹成了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