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疾风劲雨,电闪雷鸣,渲染的世界仿佛末日景像。 雨幕中一道身影暗藏密林,只留下一对杏黄色的竖瞳,这是一双野兽的眼睛,眼皮都不带跳动一下,冰冷的盯着山洞。 “他为什么要追你”徐子麟问道。 月儿摇头,眼中噙满泪水,道:“我不知道,今日去姑姑家玩,回来的路上他就一路跟着,不让回家非把人家逼到这,直到现在爹和娘都不知道出事了,该怎么办啊!” “月儿不哭,不是碰上了我吗?有我在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你,否则爷爷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放心,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妥妥的”徐子麟拍着胸脯胸有成竹的喝道,在他心里爷爷万能无敌,是谁也不敢招惹的主,夜郎自大早已成了习惯。 月儿修长的睫毛扇动两下,黑白分明的瞳孔看上一眼,道:“嗯,还好遇见了你,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子麟傻乎乎的笑了,摸了摸鼻子,模样要多傻有多傻,傻傻的盯着小姑娘,仿佛能从中看出个花来。 “喂,老大,别傻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火娃子很是不识趣,徐子麟也发现这样盯着人家小姑娘很不礼貌,撤回了目光,左顾右看神情略显尴尬。 月儿双颊绯红一片,鹅首低垂恨不得将头埋进去才好,羞的也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月儿姐姐,你和子麟是怎么结识的,外面的雨下的这么大,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不如说来听听。” 二丫头缠上了月儿,月儿嘴角含笑,道:“我嘴笨,你还是问他吧!” 二丫头看了二人一眼,即刻调转枪头矛头直指徐子麟,火娃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起哄的事尤其在行,徐子麟招架不住唯有坦白交代。 “那天我上山去玩,走到半路上遇见一只受伤的白狐狸,看着小狐狸好可怜,躲开了猎户的追踪救了下来,没想到这只狐狸是月儿的宠物,还给她的时候自然就认识了月儿,月儿家就住在青邱,她娘可好了,烧了一手的佳肴可好吃了,有空带你们去,不过不知你娘欢不欢迎我们。” “欢迎,怎会不欢迎,我娘可喜欢小孩子了,一定拿最好吃的蜜饯果子招待你们”月儿抢着答道。 火娃子一听有吃的直咽口水,说到了吃直摸自个的肚子,瘪瘪的直叫唤。 他的肚子一叫,徐子麟和二丫头的肚子也跟着叫了,半天粒米未进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月儿看着偷笑,探手入怀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个食盒来,打开一看还真是开了眼界。 食盒内整整齐齐排列着的蜜汁豆干、松子糖、虾子酱油、枣泥麻饼、猪油年糕……等苏式小点,精致的让人不得不食指大动。 “这是姑姑让我带给娘的,来吃吧!”月儿端起了食盒,盛情招待。 火娃子双眼放光,隔着帘子伸出了手,徐子麟赶紧伸手按了下来,道:“送给你娘的,这不好吧!” “没事,姑姑家有的是,娘要吃我再跑一趟,来,别客气。” 听月儿这么一说,火娃子不再客气,火烧屁股的蹿了出去。 “呀!好不要脸。” 二丫一声惊呼,火娃子这才发觉还光着个腚,赶紧坐下扯了半湿不干的裤衩,勉强套上遮羞。 徐子麟早已饿得前心贴了后背,美食当前那还顾得上客气,拿起一块猪油年糕来,一口咬了下去,咬的是心满意足脸上乐开了花。 火娃子慌里慌张提着裤子就来了,囫囵吞枣的大吃起来,包了一嘴的食物双颊高高的鼓起,吃相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狼吞虎咽。 二丫头是个女娃,吃的很是斯文但并不代表不快,相反她吃的很快也很精细,不浪费一粒粮食。 唯有月儿没怎么动,笑看三人风卷残云。 “咦,月儿,你怎么不吃啊!”徐子麟包着一嘴的食物,含糊问道。 “月儿不饿,看着你们吃就很开心了。” 月儿笑的很甜,模样很是乖巧。 “嗯,你怎么吃到脸上去了。” 火娃子吃相难看嘴边留下不少残屑,二丫头怎会放过这机会,不想火娃子猛地抬头,盯着二丫头一顿猛瞧,道:“你怎么也吃到鼻子上去了。” 二丫头摸了下鼻子,光滑洁净,哪里来的腌臜物,正待反驳火娃子突然冲了上来,油光光的大手顺势在她脸上一抹,叫道:“非但吃到了鼻子,脸上也全是的,丑死了。” 二丫头勃然大怒,道:“火娃子,你要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丫头岂能轻饶了他,蹿起身子追打火娃子,二人绕着篝火一阵疯闹,引得徐子麟和月儿二人也开怀大笑。 朗朗笑声将无情的风雨阻隔,洞里洞外分明是二个世界。 …… 洞外,雷音在云层中轰鸣,震的耳朵嗡嗡作响,一道雷电似八爪鱼般的散开,在眼底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久久不散。 山顶上立有一人,沐浴在狂风暴雨之中,天光映着他的鬼面,本已恐怖的鬼头面具越发狰狞,尤其是鬼面上突起的獠牙,发散着幽幽的寒光格外渗人。 狂风吹起他宽大的衣摆,似一团乌云在云层中翻滚,狰狞的假面更填威势,令人不寒而栗。 “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 鬼面人自言自语,身后闪出个人来,鬼魅般的身影从阴暗处浮现,他也是一张鬼面,一模一样的鬼头面具,唯一的不同只是颜色各异,一白一红。 “白护法倒是把本门精要时刻铭记於心,实属难得,难得。” “红护法你来晚了”白护法冰冷的喝道,声音犹如这冰冷的雨水,甚至比这冰冷的水滴还要冷上几分,几乎没有温度。 “耽搁了会,不过想来应不至于错过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才对”红护法喝道,言语中满是戏谑的口吻。 “下不为例”白护法冷冰冰的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