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前三妖怪聚会,雄浑的妖力犹如实质,掀起的罡风吹得河水荡起层层涟漪,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平静,暗潮急涌。 虎力狠瞪了一眼,九娘娘瞧见了尴尬一笑巧饰了过去,道:“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让巫兄见笑,在下平日里疏于对拙荆约束,才会不知轻重如此胡闹”虎力抱拳答道。 巫山老妖怪黑色斗笠下的一对贼眼始终未离开过九娘娘,上下来回大饱眼福,含糊的答道:“无妨、无妨,此乃是真性情也。” 老的是这样小的还能好到哪去,巫天谡更加不堪,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肆无忌惮在九娘娘身上流连忘返,若不是有人在恨不得一口吞了去。 九娘娘似是看到又像是不曾见着,若即若离的目光偶有与这两个色鬼接触,一双迷人的瞳孔顾盼琉璃,搅得二人心猿意马不知身在何处。 “兄长此来可为定亲?”虎力问道。 “正是、正是”巫山老妖含糊的回道。 “不如移步到舍下商议可好?” “好,好”巫山老妖赶忙点头称是,一双眼睛不离开片刻似被九娘娘曼妙身姿深深吸引。 “即是如此,九娘就带着大哥前往溢香园了”九娘娘刮起一阵香风,臀部一摇三晃上前引路。 巫天谡跟着那叫个紧,屁颠屁颠跟着走了,徒然巫山老妖浑身一震,眼底恢复一片清明,暗道一声不好,冷笑道:“九妹多日不见看来妖力突飞猛进,迷魂术达到如此地步炉火纯青,老哥哥我也着了暗算,高明,高明。” 九娘娘故作惊讶,惊道:“老哥切莫说笑我何时迷了人,可折煞了小妹。” “呵呵,在我眼皮底下把人救走,莫非於天师一脉暗通曲款不成?”巫山老妖直指地面上的一滩血迹。 “咦,人呢?什么时候溜了,天师一脉於我等有仇断不可能放过”虎力怒喝道。 九娘娘立刻也叫了起来,道:“人呢?怎么给跑了?” 地上只留了一滩血迹,踪迹全无,废墟里唯有一人躺倒在乱石堆里,瑟瑟发抖。 卢云的额头冷汗沿着眼角滴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一双瞳孔呆滞无光,直勾勾的盯着三人,脑海里一片空白绝望的道:“大妖,都是千年大妖,可要人怎么活啊!” 他后悔了,后悔为何要来趟着滩浑水,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虎力上前跨出一步拽起卢云衣领,怒喝道:“你可见着人,说他怎么跑了,不说我生撕活拨了你。” 卢云吓得面无半点血色,结结巴巴的道:“真不管我事,是那头天妖救走了人,求妖怪爷爷放了小的一命,小的定在家贡上长生排位,日日供奉香火不断!” “胡说,天妖重创怎会救人,分明是你暗中将人截了去,不说我撕了你”虎力像是老鹰抓小鸡般拎起卢云,一手执头一手扯着脚高高举过头顶,双臂张开用力一撕,眼看着身首异处。 “且慢,留下此人还有大用,既非贤弟所为不如把人交由我来处置可好?”巫山老妖冷声喝道,一张老脸阴沉的似要滴出雨来,从虎力手上救下这无足轻重的除妖师。 虎力深望了一眼,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犹豫片刻将人交给了巫山老妖,老妖拎着他的衣领喝道:“暂且留你性命,晚点你若不说出据点所在,某有一千种方法叫你生不如死。” 卢云吓得几乎瘫了,为了活命别说是出卖同族叫他干什么都愿意,慌乱的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巫山老妖看了一眼虎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知何意。 虎力看了心中自是一惊,但面色不改的道:“巫山兄深谋远虑,小弟我佩服佩服,人交给你不如到舍下一聚。” 巫山老妖看了一眼虎力,道:“不了,今日有事改日再来拜会,到时再登门拜访,望有缘结下着大好姻缘,谡儿我们走。” 巫天谡不知老爹何意,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赶到老妖面前刚想开口,老妖一个眼色他不得不把话给咽了回去。 巫山老妖说走就走,领着依依不舍的儿子,脚下一点身似雨燕跃墙飞渡。 待人去的远了。 九娘娘心似有不甘猛地一跺脚,道:“虎哥为何放了老妖,难道他真会去找除妖师算账?” “鬼才信他,当年之事依我之见十有八九是他搞鬼,否则凭着大兄深厚的三千年修为怎能着了除妖师的道,岂不是笑话。” “当年之事我也确有怀疑但苦无证据,不如跟上去一探究竟,若他放了那小子岂不是坐实了,当年之事定是他所为”九娘娘冷声喝道,声音比寒冬腊月天还要再冷上三分。 “万万不可,如今境界未稳非报仇之时,等等,再等等,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信这老妖能一直瞒天过海下去,总有一天我要他血债血偿。” 九娘娘深望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今也只能如此,不过离儿的婚事该如何处置,总不能真把她往火坑里推吧?” “当日纯属无奈,突破瓶颈自无需再用此下策,到时老妖来了找个理由推了就是,为夫怎会把亲侄女往火坑里推,对了,那个傻小子可救了回去?”虎力问道。 九娘娘展开愁容,笑道:“大可放心,请晏婆婆亲自出马怎会出纰漏,相信此时已经安全了,也算给老徐头一点回报。” 虎力点了点头,道:“徐家此次赠药恩同再造,但依着老头的本性怎会出这么大的纰漏,难道不会是有事给牵绊上了?” “难说,老头子向来神出鬼没算无遗策,恐怕是有什么计划不成吧?”九娘娘琢磨不透的道。 虎力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抬头望向了远方。 二人不知确是有事牵绊,一群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夫人你我还是赶紧收拾下眼下的烂摊子,赶紧回去免得再生枝节为好。” 九娘娘答应了,招手一挥飞出数只蝶儿,蝶儿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眨眼变化成无穷无尽,铺天盖地的蝴蝶煞是好看,飞向小镇的每个角落,蝶儿沾在人的身上惊恐的人双目一闭晕死了过去,生死不明。 …… 突入奇来的骚乱到此算是平息,胜浦小镇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人们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遗忘了所有。 河道上一只载客的小舟晃晃悠悠,执浆的老妪头戴着斗笠身穿着蓑衣,眼角一道疤痕深可见骨,驾驭着小船泛舟湖上,四周的景物倒退小舟儿摇晃着摇向了远方。 红鸾阁外依水建有座码头,规模不大,码头上松散着停靠着游船三两只,一阵风清扬,荡漾的碧波轻打着沿岸,小船跟着在水面上承载沉浮。 远方河道出现一叶孤舟,晏婆婆熟练的驾着船靠了岸,掀起遮挡的帘子来一股扑鼻的血气冲来,徐子麟浑浑噩噩怀抱着奄奄一息的白泽,没有哭因为眼泪早已哭干,再也哭不出来了。 “不想他死就跟我来”晏婆婆站在船头没好气的喝道。 徐子麟挣扎的站立但根本站不起来,浑身是伤的他哪怕是稍稍的挪动,都痛了个死去活来,浑身似是散架更何况站起来。 晏婆婆看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托起一个拖着拖上了岸,等在岸上的家丁们赶忙接了过去。 “去西园,不走后门”晏婆婆朗声喝道。 家丁彼此互望一眼很是纳闷,若去西园从后门进去最近,舍近而求远绕着道,绕多大一个圈子是何意?很是想不通透。 “快走,愣着干嘛?”晏婆婆上前领路,家丁们自不敢再怠慢,抬起二人疾步跟上。 西园虽比不上后院的风景旖旎,但也匠心独具别具一格,江南古典的园林建筑透着一股子雅韵,亭台楼宇错落别致,院子虽是不大正值西晒阳光很是充沛。 温暖的阳光洒在徐子麟身上,他未感到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寒意不断的侵袭,干渴起皮的嘴唇不停打着寒颤。 晏婆婆开了间偏房,指着家丁将二人送入杂货间,“碰”一声带上了门,什么话都不留一句的走了。 “白叔,白叔。” 徐子麟轻声呼唤,白泽满身是伤,白色的皮毛早已被血染成红色,黑色的鼻头吞吐着白气,白泽勉力睁开一丝眼缝,惨白的脸上想要表露出一丝笑容,牵扯了伤口笑容成了呻吟。 “白叔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徐子麟握紧白泽的前爪,不争气的眼泪在红彤彤的眼眶中直打转。 “小,小主人只要你,没事,白叔便,安心了”白泽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短短的只纸片语耗尽了心力闭上了眼。 “白叔,白叔”徐子麟语无伦次的大叫,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谈及,唯有化作一声声呼唤,叫得人心碎。 重伤下的白泽无论子麟如何呼唤都未曾醒来。 “咯吱”一声响门开了,丫鬟打扮的黄口小儿端着红漆食盒跨门而入。 徐子麟见了来人惊慌失措,喝道:“是你,干什么!莫非又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