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间接达成目的的大公主
李长沅还不知道,她把她的便宜表哥给吓得连学都忘记去上,假也忘记去请,拉着她大舅母直奔宫里来。 两人都已经在了坤宁宫内,但谢子轻想看的小主角李长沅仍然还在呼呼大睡中。 清衣、清伞两人已经习惯李长沅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状态了,更别说昨日泡澡时,李长沅说过今天她要自然醒。 虽然清衣、清伞有点不理解,毕竟她哪天不是自然醒呢? 即便是皇后娘娘来了,也没影响大公主的睡眠啊? 但宋嬷嬷不淡定啊,大公主明日就要去善书阁,就应该学着早早起床,哪里能赖床呢?那后面去善书阁时,岂不是要天天迟到?堂堂长公主带头迟到,皇后娘娘肯定要吃挂落的。 皇后娘娘的日子已经够艰难的了。 宋嬷嬷有心想去叫醒李长沅,但又被清衣、清伞两人拦着,只能默默地垂泪。 谢子轻今年九岁,还能进出后宫,等他年纪再大些,就不能再进来了。此时他正看着殿外,神色颇为着急。 谢安慧看到,就猜到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有秘密。 不过她闺女人小鬼大的,主意大得很,能跟她表哥玩得好也不错,好歹能沾点文人气息。治治她那个看到书就犯困的小脑袋。 想到这里,谢安慧道:“子轻,不如你去看看沅沅吧。那小妮子应该起来了。” 谢子轻巴不得,连忙行礼撤了。 等他到华沐苑时,便看到正在吃饭的李长沅,李长沅绑着一个小马尾,穿着一身嫩黄色,两颊鼓鼓的,但要是能忽略掉那风卷残云般的速度,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宋嬷嬷站在一旁,看着李长沅的动作,又看到了一脸震惊的谢子轻后,行了礼后便默默地别过头抹泪了。 呜呜呜,皇后娘娘让她来教导大公主,结果她却教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无颜面对皇后娘娘了。 清衣清伞看着又在一旁暗自伤神的宋嬷嬷,忍不住摇头,宋嬷嬷要是不早点想开,怕是要郁结于心,不利于长寿啊。大公主是她能教得动的嘛,没看皇后娘娘都已经看开了。 谢子轻没注意到侍女跟嬷嬷的动作,目光定定的锁在了李长沅身上。还好,公主没丢。 谢子轻松了一大口气。 李长沅握着勺子,有点心虚道:“子轻表哥,你怎么来了?”难道是反应过来要找她算床坏了的账? 不是吧,昨日她才收的见面礼,不会这么快就要赔回去了吧? “昨日——”谢子轻才刚开口,便被李长沅打断:“子轻表哥,你还没吃早餐吧,先吃了再说!” 谢子轻:“……”醒来后便意识到昨晚一切不是梦的他便赶忙进宫确认公主安全了,确实还没来得及吃饭。 不说还好,一说他真感觉肚子饿了。 他正想说话,李长沅便让清衣去多拿一份过来了。 谢子轻连忙道:“公主,桌上的已经足够了。”这满满的一大桌,让他想起了昨晚的梦境。后面那个是现实,但他确实也是做了个噩梦来着。 李长沅握着勺子,歪头不解道:“可是,子轻表哥,这一桌只是我的份量呀。” 谢子轻再次刷新了他对这位表妹胃口大小的认知。 要是他没看错的,刚刚清衣清伞已经撤了好几个盘子,又重新添了几个进来了。 他还以为刚刚是为他准备的。 他微微红着脸:“那、那麻烦给我上一份。” 突然想到什么,指着桌上的那一大碗馄饨,连忙道:“我吃的不多,来这个碗大小的馄饨就行了。” 清衣憋笑着行礼:“是。” 李长沅豪气的挥手道:“子轻表哥不用客气,这一桌子你随便吃。我要是没吃饱,嬷嬷会帮我拿过来的。” 被李长沅念到的宋嬷嬷,此时已经回到了厨房催人上吃食了。因为就在她转身抹泪的时候,桌上的吃食一下就少了一大半了。 唉,她还能怎么办?还能让她们家公主饿着不成?不想面对公主疾风速度吃相的宋嬷嬷眼不见为净的回厨房催去了。 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不痛快吧! 谢子轻看着不断被撤掉的盘子以及不间断上来的吃食,唯一不变的,只有在原位置疯狂进食的李长沅。 他握着汤勺默默地换算了一下,突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他公主表妹这一顿,好像顶他半个月的饭量了。 这么一算下来,谢子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常人能达到的饭量吗? 但好像,平常五岁的小儿也不可能如同公主一样,能绕开皇宫守卫、去御史大夫府邸蹲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定南侯府,要不是找他有事,只怕是真的无一人察觉。 刚刚在坤宁宫那里,皇后姑姑分明也是不知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今日早朝的情况怎么样,昨日他以为是做梦,所以没把奏章当回事,自然也没跟公主说要放回原位。 希望别打草惊蛇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侯府公子、跟一个五岁公主能管的。 他等会回去修书一封给父亲,让父亲知晓此事再定夺吧。 吃饱喝足,李长沅也想起那份奏章了,她跳下桌,凑到谢子轻旁边小声道:“子轻表哥,那份奏章……” “还在我这。”谢子轻语气复杂的回应。 李长沅道:“没事,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他发现不见了,也猜不到我们头上。” 说完,李长沅瞅了眼谢子轻的神色,她都提到奏章了,子轻表哥会不会想到那张被她拍碎的床? 谢子轻倒是没想到这个,而是顺着李长沅的话去想,这谁能猜到是一个五岁的孩童拿的?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谢子轻垂眼看眼前的小豆丁,瞅见她心虚乱飘的小眼神,心下好笑,现在才心虚是不是太晚了点。 “嗯,公主很厉害。”谢子轻夸赞道。他这位公主表妹,是有点大本事在身上。 此时的两人都还不知道,因为没有归还奏章,加上李长沅潜入府邸时把外面守夜的下人都打晕了,导致张从应起迟了没来得及检查奏章是否还在,便急急忙忙赶去上朝。最终因为拿不出奏章,只能放弃去参户部左侍郎。且随意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结果却被陈百问打上了谢党的标签。 但谢党却认为张从应是在跟柳相党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因为谢党下朝后,便得知京城府衙那边有人状告户部左侍郎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子。再一想到今日张从应今日的反应以及柳相党官员那控制不住的黑脸,破案了。 原来柳相那边今日要搞户部左侍郎,却没想到张从应突然掉链子,导致他们在朝堂参户部左侍郎的计划失败。 但偏偏人都在上朝,没有消息传出来,于是宫外的告状按照原定计划实施。 这一出下来,满朝百官谁还不知道张从应今日要搞的是谁? 户部左侍郎也知道这件事了,也在想,今天张从应怎么突然又放弃参他了?还说到了大公主跟定南侯幼子,难道是想暗示什么?想向他们示好? 不可能,谢党飞快的否定这个想法。 张从应虽然一直没有明确的帮柳相,每次上朝参人都不分党派。但柳相党那边参的都是一些小官员,而他们谢党这边好几个重量级官员都被他参了。而且还联合柳相党的倒打一耙,让管博山吃了好大一个挂落。 于是,经过一番讨论后,谢党官员斩钉截铁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对左侍郎来说没多大影响,柳相那边肯定是以这件事为饵,让张从应那个老匹夫跟他们一起演给我们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以为张从应是站我们这边的。大家切莫上当!” 故而,李长沅的目的也算是间接性达成了。 柳相党错过这次上朝参户部左侍郎的机会,偏偏这件事又爆了出来,让户部左侍郎有了应对的时间。 等到下一次上朝时,那位借用户部左侍郎名号的远房侄子,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拿到朝堂上说,也没有最开始出其不意的好效果了。 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