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彭淮中之死
他身上粘到蜗牛粘液的部分都开始腐蚀,一层层溃烂到骨头。 不到两分钟,好好一个大活人就成了一堆枯骨。 血肉被融的一干二净,混进这个微淡绿色的粘液里,只添了一分浑浊而已。 场面诡异而又瘆人。 “妖兽!!” “这蜗牛那些大蜈蚣一样,也是妖兽!” “……完了完了,这些蜗牛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 蜗牛像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爬了过来。 彭淮中脸上的笑意又大了一分,像是看丑角搏命,轻蔑又鄙夷。 那些灰衣人撒完药粉后都走了,天师这么久了还没过来,在这的只有彭淮中一个。 薛龄在人群中间,挤着嗓子,变了嗓音嘶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把他拉下来陪葬!”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的时候,仇恨是最根本最原始的力量。 “拉他下来!” “拉他下来!” 几个人的声音汇成了一道,仇恨的目光都对上了彭淮中。 长得壮实的自愿做支撑,精瘦的速度快,猴子一样顺着他们的身体往上爬。 彭淮中脸上的笑意一僵,缓缓收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刀。 “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贱骨头东西,要不是碧波蜗牛贪嘴,就喜欢活的,你们早死在我手上了!” 原来这些蜗牛叫碧波,这么畸形的蜗牛,起这样的名字,真够恶心人的。 手脚最麻利的人已经够到了坟坑的边缘。 而彭淮中的刀也已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薛龄贴着坑边,一个纵身上推,把人送了上去! 彭淮中的刀落空了,砍在坑边上,落下了许多带着腥味的臭土。 “都怪你!最该死的就是你,凭什么我死!” 逃出坟坑的人对上了彭淮中,还得分心避开蜗牛。 “呵,不自量力,就凭你们还想伤我!” 彭淮中脚边都是蜗牛,可奇怪的是这些蜗牛并不攻击他,只对准了坑底爬上来的人。 “药粉!是那些药粉有问题!”薛龄送上去了一个又一个人,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大大小小也是个帮手。 “对,他的走狗冲我们撒了东西!” “定是那些粉末有问题,才引来了这么多的蜗牛。” 好不容易有人突破了蜗牛的包围,冲到了堆放药品的角落,“可我没看清是哪样啊?” 这角落看着不大,但被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塞满了,摆放的错落有致,光线昏暗看起来都大差不差。 “捂上口鼻!都砸了!”薛龄一个扫堂腿踹开了附近的蜗牛,趴在坟坑边上,伸手去拉坑底的最后一人。 “对对!都砸了,总有一样管用的!” 贵人、良民、贱籍、奴籍。 人分三六九等,那是那是娘胎里生下来就定死了的事情,没办法。 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良民,一辈子循规蹈矩,就连亏心事都没干过,一朝不走运,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成了最低贱的矿奴,还被戏称为‘哑爪’,打杀凌辱,胡作非为。 若不是想着总有一天能出去,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已经入了虎穴,生死关头,不拼一把,怎么有命出得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要是动了这些药瓶!你们都得死!”彭淮中果然恼了,举着刀冲了过来,就要砍杀药瓶边上的人。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暴力压制的久了,终于有机会反抗,也不再忍耐,破釜沉舟! “横竖都是死,我偏就砸了!” 几人合力扑到墙角,抄起手边的药瓶,听令哐啷全砸了出! 陶瓷药瓶撞到了墙上碎裂开来!瓷片四溅! 五颜六色的药粉在空中弥漫起了一股股烟雾。 蜗牛果然被影响了,在原地踌躇着,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还有的吃饱喝足了,原地缩回壳里睡觉。 彭淮中心有忌惮,一时不敢上前,他打手势,已经退出去的灰衣人看不见,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药粉在,也不好开口唤人。 各色各样五药粉飘散在空中,被阳光一照煞是好看,但也影响了视线。 空气中安静下来,只听见一瓶接一瓶的药粉被砸的粉碎。 药瓶总有扔完的时候。 薛龄走到了视角盲区,摸出了周木成给他的棺材钉,握在手里当武器。 借着顶上撒下来阳光一看,棺材钉不是新的,带着土锈和一丝陈年的的腥臭味,是入过土的老东西。 也不知周木成是哪儿来的? 接着纷乱,薛龄把棺材钉尖端在墙上磨了又磨,又尖锐不少。 这里乱成这样,天师还没过来,必然有重要的事情缠身,要趁着他没过来之前,把这个彭淮中解决掉。 捉螃蟹得先治住钳子。 薛龄矮下身来,顺着空中的一丝凉风,能缓上一口气,勉强能看清众人的脚踝和衣摆。 破破烂烂的是被捉来的良民,穿戴整齐、履袜精致的是彭淮中。 很快薛龄就找到了彭淮中。 他正贴在靠近内里的甬道口,新鲜清新的空气就是从那传来的。 偷袭的第一击最重要,必须重创! 薛龄踮着脚尖,迈着鸭子步,飞快的接近彭淮中,手上的棺材钉还刻意沾了点蜗牛壳上的粘液。 这可比蜗牛吐出来的那些,腐蚀性更高。 心跳如鼓,薛龄屏着呼吸,肺都憋痛了,终于摸到了彭淮中脚边。 他全副身心都在放药瓶的角落,眼里的杀意汹涌,那都是他辛辛苦苦找来,天师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 棺材钉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直接捅进了彭淮中的脚踝! “啊!”彭淮中惨叫一声,身形不稳,挥刀就要砍向薛龄的头顶! 刀锋如惊电! 薛龄一个侧滑,躲开头顶的刀刃,右手紧接着奋力往外一挑,就挑断了他的脚筋! 顺势往上一撩,又破开了彭淮中小腿上的肌肉。 彭淮中痛叫着,吸入了不少药粉,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温热的血溅在手背上,和旁人没什么区别。 看来歹毒、阴狠如彭淮中,也不过是寻常人,只是心黑烂肺都用在了害人上面。 薛龄忍着不适,迅速补刀,不过三寸长的棺材钉,迅速在彭淮中身上开出了几个洞。 大腿、肋下、胸膛、肩膀。 棺材钉上的蜗牛粘液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彭淮中身上被腐蚀出一个个大洞,他躺在地上哀嚎。 结果沾染上了更多的蜗牛粘液,很快血肉就化成了水溶进了地上。 “你这样的人,血也是热的……”薛龄窝在甬道里,极速换气。 忽然,背后有一道温热气息靠近,有人! 薛龄猛的回头,对上了天师的视线。 两个人都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