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大开鸿门宴
背后的奸笑声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 薛龄抛了抛手上废功散,分量不清,躲在暗处,从每一份里匀了一点出来,七份半变成了八份。 把最大的那份藏好,这可是给那个彭老大留的,不能短了。 带着七份废功散,薛龄兴冲冲端了满满一瓢水,去找周木成,不能让他们这些弯弯绕的心思白费了不是。 周木成在看西边的熔炉,矿石够了,还得冶炼。 “喝。”薛龄将水瓢直接怼到了周木成面前,就差扣在他脸上了。 周木成抹了一把脸,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谢谢你惦记我,不渴。” “喝!” 满满的一瓢水,大半都泼在了周木成脸上。 薛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好好好,喝!”眼看薛龄一根筋犟到底了,周木成咬牙切齿的认命,伸手拿水瓢。 周木成捧着水瓢刚要喝,薛龄掏出废功散的油纸包,当面开始下药。 天空飘飘下起雪,落进水里不见踪影。 这哪是什么雪?分明是药粉。 周木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什么,眼睛都瞪大了:“你哪儿来的这东西?” “糖。” 五……四……三二一,废功散一包又一包,薛龄下药下出了花。 “你……哪儿来的糖?”周木成顿了一顿,不再急吼吼的清理身上的水渍,紧紧盯着薛龄的一双眼睛。 “他们赔罪。” “他们?赔罪……” “吃甜的不生气。”薛龄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妖妃,幸亏是男儿身,若是重来一次,他成了女儿家,非被人骂红颜祸水不可。 “不生气?七份药?”周木成明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当时就要杀过去。 “好啊,这些老狗!还敢忽悠我的人来害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剜了你们的脑袋!” 这样鲁莽可不能成事。 薛龄稳稳的接过水瓢,加了七包药呢,这可不能浪费了,身形严严实实的挡了周木成的路,“喝!” “你都下了药了,还喊我喝?” “糖贵,甜,你喝!”薛龄想着徐伏虎呆愣憨直的样子,说的更加执拗。 周木成头顶都快冒鬼火了,“贵什么贵!糖再贵!能有我的命贵?不喝不喝!” 薛龄捧着水瓢,一步一步跟着周木成。 一路出了西边矿洞。 周木成脚下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回过味儿了:“这些老狗阴险,不能就这么冲过去……不行不行,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周木城揪着脑袋原地转了几圈。 不管他脸朝向哪个方向,薛龄眼快手稳,都能精准的把水瓢凑到他脸跟前。 “哎呀,不喝!拿开!要喝也该是他们喝!”周木成眼睛一亮,“他们喝?有了,来来来!过来!” 周木成带着薛龄和那一瓢药,直接冲进了小厨房。 “好酒好菜呢!快给我备一桌上好席面!我要好好的给他们摆一桌!” “酒呢!再给我找一壶好酒来!” 避开了几个老嬷嬷的视线,周木成把七份废功散兑进了酒水里,晃荡晃荡摇匀了,阴笑一声。 “有因才有果,你们既然动手了,就别怪我不客气,呵呵……哈哈哈!废了你们的武功,以后我就是老大!” 薛龄及时用木木的声音提醒,“怕彭老大。” 推波助澜、挑拨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时机。 “……”周木成裂开的嘴僵住了,“彭老大……只要出货,没问题,死多少人他又不在意!没事儿!” 周木成又开始原地打转了。 “啧……一口气都弄死,也不大好,怎么办?怎么办?” 薛龄抱起那壶加了料的酒,走到一边看热闹,免得被撞碎了,可就可惜了。 “彭大人?彭大人!”周木成一拍脑门,“药人!既然他们不服,想要合谋害我,那就留不得,送给彭大人,让他们去做药人最合适!” “嘿嘿……”周木成很是得意,“到了天师手里,他们就是捅破了天,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走!去给他们的吃个定心丸。” 薛龄找了个葫芦,把下了废功散的药酒装起来,跟着周木成又去了西北的矿洞。 矿洞里,这七个走狗怠工,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立刻挥铲、下镐,装模作样的开始奋力挖矿、干活。 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堆矿石。 “哼,这还差不多!算你们识相!” 周木成看了一圈,钉棍敲敲打打,满意的走了,“办的不错,你继续看着他们。” “哦。” 薛龄门神一样,堵在了矿洞口,把这些人看守起来。 挑拨离间、浑水摸鱼都已经成了,接下来是第三步,借花献佛。 没见到天师这个真佛之前,这些‘花儿’可得看好了。 “哎……他怎么说走就走了?” “这药……咳咳,糖下成功了吗?” “诶,我刚看到他过来时候,步幅不定,忽轻忽重,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若是得手,他应该已经察觉,我们对他用了药,怎么会这么平淡?” “啧……想不通想不通,走,去问问那个憨儿!” 他们围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套话。 “小兄弟,我刚给你的糖……” 老东西有口臭,还非要凑到人鼻孔跟前的说话。 薛龄想也没想,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快、准、狠。 直到门牙离了嘴,他们才反应过来。 “这傻小子会功法?” “嘶……看着不像啊!没见他运气啊,可能就是力气大?”他们自己都说的半信半疑。 “邪了门了,我可是练了十年劲拳,速度迅猛,怎么可能躲不过一个傻小子的巴掌?” “那杨老哥,你要不再试试?” “……” 姓杨的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把脸凑了过来。 薛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惯了诡异、离谱的事情,面皮上的功夫了得,还是第一次差点破功。 “哎?又不打了?” “这么奇怪?我试试?” 又有人不知死活的把脸凑过来了,这些人中午吃了荤腥油腻、又吃了好多重口之物,一凑近了,臭气熏天。 薛龄直接下了狠手,七个人里有一个蠢的,是概率,三个,那就是风水问题了。 他们躲到远远的,薛龄就不再动手了。 “小风弟,刚柴的糖,涛吃了吗?” “老哥,你说话漏风,我来吧,”杨老大一直不声不响的,这会儿站出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薛龄,“刚才那些糖,你给周老大吃了吗?” “没有。”薛龄实话实说,拍干净手,掏出肉干,继续吃。 几天忙活下来,肚里早就闹了饥荒,等到了晚上的‘鸿门宴’,有时间有机会,当然得多吃点。 “没有?没有,你刚才答应的那么好?你哦什么哦?”立刻有人急了。 “小老弟莫急,我再问问他。” 自始至终这个姓杨的,顶着一张笑脸,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这人心思深沉,也得提防。 “哎,小兄弟莫急,慢慢吃,那糖呢?” “放水里了。”薛龄吃了肉干又吃点心,肚里有食心不慌。 “哦?”姓杨的双眼放光,“放在什么水里了?” “喝的水。”香梨清甜,甚是可口,薛龄一边吃一边答话,一点儿不耽误。 “喝了?那你刚才说没给他吃?”掉了几个门牙的三个人,豁着牙笑开了花,“成了!居然就这么成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杨万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但是其他人已经开始暗自庆祝了。 “周木城那个小杂种毛都没长齐,居然敢跟老子叫板,先忍他这一时,三天之后,就要让他知道老子的厉害!” “药下在水里,当然是没吃,只能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