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十分清楚为何提笔写下这些文字,或许仅仅是为了践行与她之间的一个小小约定? 又或者,这是源于内心深处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驱动?真相究竟为何,我自身也感到困惑…… 自打我有了记忆,我与父母之间的相处便总是显得颇为稀少。 他们俩总是投身于各自的事业,对我的照料因而显得不足。 然而,我从未曾对他们的疏忽有所埋怨。 我深知,尽管他们或许无法分出更多的时间给我,但他们的爱是真挚的。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我的父母常常夜不归宿。 每当这样的夜晚,他们通常会请隔壁的阿姨帮忙照看我。 那位阿姨总是和蔼可亲,她的子女都在红叶城工作,而她的丈夫也在几年前离世。 她孤身一人在元镇生活,虽然她的子女多次邀请她搬去城里同住,但她总是坚决地拒绝。 即便在我父母不在家的日子里,她也总会想办法为我带来一些美食。 我对此心怀感激!或许正是得益于她那点点滴滴的关爱,使得我在成长过程中即便缺乏父母的时常陪伴,也没有变得孤僻或沉默寡言。 时间元历二零六九年四月四日,这一天记忆特别清晰,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时间的针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回忆的深处。 那是一个标记着生命启始的时刻,十二年前的今天,我踏入了这个世界。 然而,当放学后的脚步引领我回到家中,眼前那块摆满了燃亮蜡烛的蛋糕,并未如预期那样绽放出生日应有的欢乐光芒。 反而,在这宽阔而寂静的屋子里,孤独的阴影似乎将我紧紧包围,那些跳跃的烛光,映照出我脸上难以掩饰的落寞,让那份本应属于我的庆贺,变成了心头难以言说的孤寂。 那是一个被连绵细雨笼罩的日子,倾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父母昨夜未归,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他们缺席我的生日,早已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我理解他们,于是独自品尝着那份带着苦涩的蛋糕。 第二天拂晓,朦胧的睡意还未完全消散,我打算草草了事地去学校。 然而,门把锁的转动声打破了我的清晨宁静,我下意识地以为父母归来,满怀期待地奔向门口。 但门缝中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我不认识的中年人。 他满面风霜,身着便服,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仿佛历经风雨的洗礼。 他进门后,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心中恐惧油然而生,这个人,难道是闯入家中的窃贼?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中年人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 他急忙从一个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一张信封,递给了我。 我困惑地看着这位陌生的中年人,他沉默不语,只是用手势示意我先阅读信件。 信封上烫印着一棵银杏树,那是母亲与我之间的秘密标志。 拿到这封信的瞬间,我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我读完那封信的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毫不犹豫地冲向大门,奔入倾盆大雨之中。 在狂奔了一段时间后,我在雨中大声呼喊着父母的名字。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闪电和雷鸣交替。 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信中提到父母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把我托付给了名叫柳叔的好友照顾。 当时的我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跑出去淋雨,以此来发泄我压抑已久的情绪,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嘿,你看起来好伤心啊!”我记得这是她当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蜷缩在墙角的我不禁睁开眼睛,看到她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手里举着一顶黑色的雨伞。 她冲我微笑,并将伞撑在我的头顶,说道:“生活中总会遇到重重难关,难道不是吗?如果一次跌倒便让人一蹶不振,那我们如何能欣赏到雨后的绚烂彩虹呢?” 雨逐渐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她站起身,望着天边的彩虹,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彼时的她在我眼中是如此闪耀。 我看到她走向公园里的吊桥,四月多雨的天气仿佛也是为她而变得晴朗,她身上有着一种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的魔力。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我看到她将手搭在吊桥的栏杆上,目光正注视着小河中游动的几条金鱼,轻柔的风缓缓吹动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我不禁看呆了。 她应该是觉察到了我,从包包中取出一对碳水瓶,递给我一瓶。 我本能地想要推辞,但她的笑容中充满了温暖和理解:“我听说,在心情低落时,甜的东西能带来不少安慰。” 我于是接过了她手中的碳水,我们俩没头没脑的边聊边喝。 她的话语像春风一样拂过我的心田,我的情绪似乎真的平和了不少。 当我看到“很远”这个词时,心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悲凉,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死”这个字眼。 然而,我告诉自己,或许父母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一旦事务处理完毕,他们便会归来,我心中默默祈愿。 我望向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是吗?那就好,我要走了!”我点点头,将伞递给她。 她却将伞推回给我说:“留个纪念吧!”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时她已经消失不见,我很惊讶! 我在想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吗? 我最终还是遵循着父母的教诲,与那位中年人,也就是柳叔一同前往他的茶馆。 在妥善安排了必要的学习时间之余,我偶尔也会在茶馆内帮帮柳叔,处理一些琐碎事务。 这段时光倒也颇为自得,因为我早已学会了享受孤独的宁静。 那是一个五月底的午后,天空飘散着细微的雨丝,显得有些阴郁。茶馆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我闲坐于透亮的玻璃窗前,手中翻阅着书籍,目光却不时游移于雨幕之外。 就在此时,我那不经意的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孩,手持一把纯净的雨伞,正缓缓向我所在的茶馆走来。 是她! 她就站在那里,我的心不由得一紧。她轻轻推开茶馆的门,步入其中。柳叔立刻热情地迎接了她,两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温馨和喜悦。 就在这一刻,柳叔招呼我过去。 我应声走去,柳叔向我介绍:“这是我的侄女柳笛,她刚从外地回来,以后可能会常来店里。” 我微微点头,对柳笛报以礼貌的微笑。 柳笛也对我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丝腼腆。 不知为何,那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异常激动,是再度见到她的喜悦吗? ...... 后来的我和她成为了朋友,我开始找各种理由和她在茶馆里搭话,她也总是很热情地回应我。 我们聊起了很多话题,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的兴趣和爱好。 我感觉到,我和柳笛之间正在慢慢建立起一种特殊的默契。 柳笛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十分开朗。 每当她来到茶馆,店里的气氛都会变得格外活跃。 而我对她的关注,也渐渐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熟悉之后,小笛姐(这个名称是她要求我叫的。她也给我取了一个只许她叫的昵称‘小潇子’)总是会开一些玩笑来捉弄我,我第一次去她家时,觉得她的家好大,像古堡一样! 仆人好多,虽然她家的仆人们看我的眼神总有些恶意!她一定是个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吧! 记得又是一天周末她来到茶馆,虽然她依旧和往常一样活跃着气氛,但我还是感觉到她的情绪与往常的不同,一股悲伤的气息! 待茶馆忙完后,她一如既往的邀请我去她家里玩。 在路途走到一半时,我停下来,她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停住的我,我鼓足勇气从背包中拿出一对碳水瓶,递给她一瓶,像她第一次一样。 “听说,心情低落时,甜的东西能带来慰藉。”我低着头说出这句话。 “哈哈...你听谁说的。”她弯腰捂着肚子,笑的很大声。 “呃……这难道不是你曾告诉我的吗”我挠挠头回应道。 “知道啦,笨蛋。”她夺过我手中的碳水。 我俩依偎在栏杆上,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默不作声的将碳水喝完。 她将碳水瓶精准的扔进垃圾桶,随后说道:“我的母亲去世了,不过这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说完这些她像是自嘲般一样扯嘴笑道。 “?”这句话虽然她说的很轻巧,但我从中还是感受到了她的那股悲伤,或许是经历过我才能感同身受吧! 不过我好像现在才发现,去了这么多次她家里,却从未见过她的父母。 在夜色的温柔包裹下,我轻声对她说道:“如果你想哭,可以哭出来,兴许会好受点!”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慰藉。 她却以一种戏谑的语气反驳:“哼,我可是女强人,怎会轻易流下眼泪?那可不是我应有的姿态。你不会是希望看到我流泪吧?” 她的话突然间贴近我的耳边,轻如蝴蝶的呼吸让我心跳加速。 我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一个微弱的“我...”字。面对她的调皮,我总是显得有些笨拙,尽管如此,我却并不感到厌恶。 她轻声说:“走了。”我下意识地回答:“哦!”然后急忙跟随她的脚步。 将她安全送至古堡的大门,我礼貌地与她告别,因为夜已经深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了她轻柔的呼唤,我立刻转身,只见一团身影向我奔来。 她紧紧抓住我的衣襟,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泪水似乎找到了释放的港湾,悄然流过。 夜风中,她的泪水如同珍珠般闪耀,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忧伤,我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安慰她的冲动。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试图给予她一点温暖和力量。 “没事的,小笛姐。每个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哭泣并不是软弱,而是释放情感的一种方式。”我的声音尽可能地温柔,希望能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倔强和不屈的光芒。她试图用笑容掩盖自己的脆弱,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我只是...只是有些累罢了。谢谢你,今晚有你在身边,我感觉好多了。”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坚定。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用谢,小笛姐。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这里。”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终于不再有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力量。 “那我走了,今晚...谢谢你。” “晚安,小笛姐。”我目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古堡的大门后,才转身离去。 我知道,她的泪水或许只是一时的脆弱,但她的心,却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坚韧如柳,能够在风雨之后,依然挺立。 而我,也会在心底默默守护着这样的她,无论何时何地。 ...... 那一晚过后,我对她似乎产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有一天,我一个人坐在茶馆里发呆,柳叔走过来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小笛?”我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沉默起来。 柳叔笑了笑,说:“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喜欢她吗?我不懂...... ...... 后来的日子也算恢复平常,在我十六岁那年,她消失了,未曾留下一句话的离开。 我问过柳叔,也只是得到一句:“可能家中有事吧!” 我以为我已经适应孤独,可是我真的适应孤独吗?我看着夜空中漫天的繁星不禁问道。 直到我大考的前夕,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