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强烈的呼声之中,通玄遂命人去将上官云珂押来。 安羽凡目不转睛的望着天龙门的方向,目光里充满了愤怒。 他一手按着剑柄,心想若有人胆敢伤害上官云珂,他就立刻冲上去将她救下。 哪怕面对成千上万的人,哪怕面对整个武林,哪怕粉身碎骨,他都不能让人伤害上官云珂一根头发。 在众人愤怒而又期待的目光之中,未多时,便有数名天龙门弟子押着上官云珂飞驰而来。 上官云珂被背缚着双手,丝毫没有反抗,脸上也没有一丝紧张和恐惧之色。 安子荣和郑文书见到上官云珂被押到,急忙上前接过,并将她押至高台中央。 安羽凡凝望着上官云珂,手不自禁的将剑柄握紧。 只一日未见,他却感觉她好像憔悴了许多。 而上官云珂再一次站在人群中央,受万千瞩目,心中却满是无奈。 她抬头望着台下众人,神色异常平静,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台下众人也再一次被她的美惊呆了。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纵使她被绑缚着双手,尽管她已是阶下之囚,但她仍是那么的高傲,仍是美得无与伦比。 “唉——”人群中竟相传出一声声轻轻的叹息。 “你叹什么气?她上官云珂就是不死,难道会嫁给你么?她依旧是连瞧都不会瞧你一眼的!” 不知是谁忽然嘲讽起了一个叹气之人。 这句话就像一把冰刀,直接剜去了那些叹气之人内心尚存的一点惋惜。 随之又不知是谁突然怒吼一声—— “杀了她!” 这一声怒吼便有如一块巨石猛地砸进平静的湖面之中,一下激起万千浪花和层层涟漪。 “杀了她!” “杀了她!” 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安羽凡望着发疯似的人群,左手握拳,右手紧紧握着剑柄,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杀了她!” “杀了她!” 怒吼声此起彼伏。 “大家安静!” 通玄忽然张开双手制止大家。 待到喊声停止,通玄望着大家又道:“此女已成擒,断然是跑不了的。只如今上官隐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如果现在就杀了此女,倒怕那上官隐破罐破摔,自甘暴弃,从此遁身远迹,令我等再也难以找到。” “通玄掌门所言极是,老衲也是这般认为。”了缘大师再次站起道,“如今罪魁祸首上官隐遁迹匿影,我等万不宜现在将上官云珂处死。” 彭霸天站起来道:“既然现在不宜将她处死,那就将她绑在这高台之上,日受太阳之灼,夜受月光之噬,以此要挟于上官隐。那上官隐若还有一丝良知,岂会不来救他的女儿,我们只须守株待兔,早晚能等到他现身。” “彭掌门言虽有理,但依晚辈看来仍然太过麻烦。”谢嘉辰道,“天下皆知,这上官云珂和那安羽凡情深意笃,她曾为了安羽凡不辞劳苦、不避汤火,远赴万里去到巫族求到不死之药将安羽凡救活,而安羽凡也曾为了她不惜独闯天龙门抢亲,又为了她极力在秋长风面前保下上官隐的性命。如今将上官云珂绑在这里,试想那安羽凡又岂不会誓死前来营救? 安羽凡道法修为早已今非昔比,他若前来,只怕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为防夜长梦多,我们应当即刻将上官云珂处死,从而以绝后患!” “纵安羽凡再怎么厉害,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就怕了他不成?”彭霸天有此不信邪,“只要他依然明公正气、正心正念,我彭霸天便依旧敬重他,但他若为了这上官云珂而弃信违义、狂悖无道,彭某虽不才,也势必第一个阻止他。” 谢嘉辰道:“彭掌门豪情万丈,晚辈佩服。我们这么多人,自然不会害怕一个安羽凡。但还有一层关系,我们也不得不考虑。” 说着他望了一圈众人,接着道:“大家都知道,那安羽凡不但与上官云珂情深意重,更与那魔族小妖女秋莹儿情深似海,一旦安羽凡拚却性命来救上官云珂,那秋莹儿又岂会袖手旁观?而秋莹儿一旦插手,整个魔族便有可能再次卷入进来,到那时,便又是一场正魔大战。” “那又怎样!”彭霸天怒道,“如今没有了那上古恶龟,魔族若敢前来,我们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谢嘉辰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道:“如果没有那上古恶龟,我们自然不怕魔族,然而如今情势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蓬莱阁和安羽凡都会站在魔族一边,此消彼长,我们要取胜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点谢少掌门倒是有些多虑了!”通隐突然笑了笑,“安羽凡再是厉害,但凭他一人,又能奈我何?上次正魔大战,我武林正道虽然死伤无数,但魔族又何尝不是损失惨重。 而真正可怕之处,无非是安羽凡与上官云珂还有那秋莹儿三剑合一之势,如今上官云珂成擒,其所持宝剑也被我天龙门暂时收存,那秋莹儿谅也不会前来,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太过担忧。” “话虽如此,然我们也不得不防。”另一门派掌门站起来道,“曾经月珠在天龙门保管甚严,最后不也被那安羽凡盗了去吗?以在下之见,那上官隐若是怜惜他这个女儿,他断不会让她只身前来天龙门代为谢罪,他若是不怜惜这个女儿,我们就是将这上官云珂绑在这里日曝月侵数十日,他依然不会现身。” “此言有理!”彭霸天怒道,“上官隐明知天下武林对他怒火中烧、恨入心髓,却依然任由他这个女儿只身前来送死,可见他心中早已将他这个女儿的性命置之度外,那么我们再想借他女儿之命要挟他,想来也会徒劳无功。” “对!当初断魂崖一战,上官隐为了日月珠竟丝毫不顾惜他女儿性命,当时便可见他冷酷无情之极。” “想不到上官隐身为堂堂一代宗师,竟是如此衣冠禽兽、卑鄙无耻之小人!” “蓬莱阁数百年声誉,想不到一朝毁了上官隐手里!” “他真是伪君子!贪生怕死之徒!我武林正道之败类!” 就在大家纷纷斥责之际,上官云珂突然一声大喝—— “要杀便杀,你们不能侮辱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