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凡虽昏死过去,却并未获丝毫喘息之机,通玄掌门令其余四殿仙尊轮流值守,务必保持七星旗光耀不衰。 人的真气有限,而七星旗灵力无限,他汲取上次经验,想要通过七星旗与日月珠的不间断对峙,从而削弱其熊罴之力。到那时,说不得他便有机可乘。 上官云珂和安子荣见安羽凡没有出来,安子荣有心向师尊询问,但看到他凌厉的目光,便吓得不敢开口。 上官云珂走到父亲上官隐身边,小心翼翼问道:“爹,安羽凡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上官隐望她一眼,冷冷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上官云珂不服气道:“女儿就是随口问一下嘛。” 上官隐冷眼道:“天龙门这许多弟子,何须你一个外人来问,你只管好你自己便是。” 上官隐就是不肯说,上官云珂无奈,气得跺脚走开。她望着眼前这座院落,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然而这里戒备森严,无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进,她也只能望洋兴叹。 宋恩华也跑到无极道人身边,低声问:“师父,那安羽凡怎么样了?” 无极道人冷冷瞪他一眼,一言未发,宋恩华便不敢再问。 几位掌尊相伴离去,弟子们也星飞云散,上官云珂望着松柏内的高墙,伫立不语,良久没有离开的意思。 高墙近在咫尺,却有如远隔天涯。她忽然想起安羽凡在她的梨花小筑刻下的那首词:漫道无心和有意,元知咫尺是天涯。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无奈的心情。 “走了,走了。”宋恩华油腔滑调道,“安不宁师兄身体刚有所恢复,只怕又要命悬一线了。”说罢也不管旁人,自顾自的走了开去。 骆天豪站在上官云珂身旁,细语劝道:“师妹,大家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安子荣也站在她一旁,不悦道:“云珂师妹越发对羽凡关心的很,真不知他何德何能,竟能得云珂师妹垂青。” 上官云珂斜他一眼,“安师兄莫再胡言乱语。数月以来,安羽凡师兄多次舍身相救,我自当感激万分。如今他身遭厄难,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丝毫无能为力,唯有于此多陪他一会儿,以稍慰焦心。” 骆天豪疑惑道:“可是我们站在这里,安羽凡师兄又看不到,这有什么用呢?” 上官云珂不知如何回答,她就是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多看看这片松林高墙,她只想离他更近一点,她想,如果她精诚所至,他也许能感应到吧。 安子荣埋怨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救过你的命,难道我和骆师兄就没有为师妹出生入死?怎不见师妹对我等这般关心?他是救过你的命,可你也救过他的命,又有什么相欠!他有今日这个结果,在我看来,既是他命中注定,亦是他咎由自取。” 闻听此言,上官云珂勃然不悦,骆天豪劝安子荣道:“安羽凡师兄已然饱经苦难,你又何必讥言嘲讽呢。” 然后他又对上官云珂道:“如今局面,纵使你我有心,亦爱莫能助,无可奈何。安羽凡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师妹亦不必过度担心,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待上官云珂回答,只听安子荣冷笑一声,怪声怪气道:“云珂师妹现在担心他,然以我看,他的苦难还未尽来。他勾结魔族妖女秋莹儿,天下皆知,在那柔然,他与秋莹儿极尽缱绻旖旎之情,你我亦是亲眼所见。待日月珠从他体内取出,师父和师叔们又岂会放任不管,轻者也要废去其一身功法逐出师门,重者——” “重者怎样?”上官云珂急不可耐问。 安子荣再次冷笑一声,“重者,待废去其一身功法后,于万目睽睽之下,送上引雷台受那天雷之刑。” “天雷之刑?”上官云珂怦然一震,只听此名她便已猜知大概,却不愿相信依然问道:“何为天雷之刑?” 安子荣不紧不慢道:“此刑乃我天龙门最重之刑罚,便是在那引雷台上,用我门圣物七星旗,引天雷下凡,焚人身躯。” 骆天豪震撼不已,瞪大双眼,“天雷劈身,那还能活吗?” 安子荣言之凿凿道:“凡身肉体,自是凶多吉少。如若侥幸不死,亦必重伤难治,而后再被驱逐山下,由其自生自灭。” “有人受过这种刑罚吗?”骆天豪追问道。 安子荣看一眼上官云珂,见她亦倾耳注目全神聆听,便又道:“我只未曾见过,然听师兄们讲,数十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之后,因查出我天龙门中有一弟子与魔族勾结,当时便被废去功法受了这天雷之刑。” “结果呢?”上官云珂目光里透露着一丝担忧,也透露着一线期待。 安子荣耸耸肩膀,“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上官云珂脸上难掩失望,她又望向那松林中的高墙,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胸中也越加抑郁不平。 骆天豪哀叹一声,“看来安羽凡师兄定然是百死一生了!” 上官云珂凛然一惊,黯然的低下了头。 “我们走吧,师妹。”骆天豪再次催促。 上官云珂转过身,眼神中多是无奈,她回头再望一眼那松林里的高墙,才挪动脚步怅然离去。 安子荣望着她的背影,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关心安羽凡?他究竟有什么好?无论出身、相貌、道法修为或者前途,他明明什么都不如自己。 他心中对安羽凡的那一丝恨意越来越重,他真希望他永远在上官云珂面前消失。 一连过了三天,通玄仙尊等人都未能将月珠从安羽凡体内取出来,但谁也不肯放弃。 安羽凡在七星旗下受尽煎熬,那七星旗与月珠你攻我守,相持不下,然因有通玄仙尊等四人的真气加持,七星旗终究渐占据上风。 安羽凡面容憔悴,精神萎靡,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