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黄泉天的速度怎可能比我们还要快?”左先生满脸的不解。 就算是有着司南车,但那三匹马可是吃下了老君肉,速度怎可能不及司南车这样的法器? “还有一种更快进入黄泉天的法子不是么?” 赵棋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柳正宗这家伙,居然对自己也如此狠毒! “他杀了自己?他就没想着再从黄泉天离开!” “所以我们没看到奈何桥边的孟婆,因为已经被提前赶来的柳正宗所杀……” 因为柳正宗提前踏入黄泉天,原本掌握在他们这边的主动权已经荡然无存! “你教出了个不得了的人啊,左先生。”赵棋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 左先生脸色阴沉,或许在之前他会觉得这是件高兴的事,因为名师出高徒。 可现在他的这位学生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齐玄真看着前方阴暗的城池,心中是千万个不愿意。 本来到这黄泉天就是这两人把他忽悠过来的,如今还要踏入酆都之中,那不是找死么? 酆都中的小鬼和阴官能让他们安然离开此处吗? 地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看来在酆都前拦住他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咱们得去酆都走一遭了。”赵棋笑道。 齐玄真不知道赵棋为何还能笑得出来,那可是酆都! 哪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就算是酆都大帝真死了,可 赵棋转过头来,将两件东西递给了齐玄真:“这引魂灯和彼岸花汁你拿着,十个时辰内,若是柳正宗没从酆都中出来,那你就自行离开。” 齐玄真有些意外地望着赵棋,他确实未曾想到过赵棋会说出这番话来。 “若是柳正宗从酆都中出现,你只需要别让他走过那石桥就够了。” 在齐玄真还在恍惚的时候,赵棋和左先生已经转身朝着那座黑色的城池走去。 自始至终两人的脚步都没有过任何的停留。 齐玄真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当他想问柳正宗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左先生和赵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片荒原之中。 齐玄真只能按照赵棋的吩咐在此处等待着,在这黄泉天中看不到任何的天光,他没办法通过天象来确认时辰。 唯一的办法也正是最简单的办法是靠默念来记录时辰。 这法子枯燥而又困难,但在这只有满地石头的黄泉天当中,齐玄真确实也只能靠这种事来消磨这十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看到了生着牛头和马面的生物羁押着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生物走过那座石桥。 他藏在一块大石头后边,并没有惊动那些牛头马面。 只是……那些东西是死去之人的魂魄? 可从那些古怪生物的身上,他看不出任何人的影子来。 有的魂魄生着无数只眼睛在身上,有的则是一条肥大的蛆虫,却又长着人的手和脚。 其中最让齐玄真觉得作呕的是一个婴儿般大小的魂魄,它的脑袋比身体还要大,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 它的整个肚子都被剖开了,里面的内脏拖在地上。 隔着老远就能够闻到一股肮脏的臭味。 人死去之后,魂魄就会变成这副模样么? 一想到这些魂魄在人间的时候可能衣冠楚楚亦或是倾国倾城,到了这地府就会变成这副鬼样,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渐渐地,那些牛头和马面的数量变得稀少了起来,基本上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够看到一个。 这期间只有从石桥踏入酆都的怪物,却没有从酆都之中走出过任何的东西。 他对于自己不认识柳正宗的担忧消失了,酆都之中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古怪的变化,踏入其中的东西都不会再出现。 否则的话,那些牛头马面应该再从酆都中走出来,将那些将死之人的魂魄带回来。 那座黑色的城池距离他很遥远,齐玄真也不敢轻易靠近。 他只能够躲在这块巨大的岩石后,默默记录着时辰。 当第九个时辰的时候,他几乎看不到再有任何的生物经过那座石桥。 齐玄真看着那被自己的雷法所砸翻的司南车,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司南车从此地带走的想法。 那些牛头马面的出现时间他也弄不清楚,若是一不小心撞上,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他又不知道怎么运用这司南车。 这个时候还是尽快离开这地方的好,十个时辰但凡多一瞬他都不想待。 至于赵棋和左先生……齐玄真望了一眼前方那漆黑的城池,最终只能够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他现在掌握幻景、雷法、还拥有着鸦神谷精怪的两颗眼球,自身阳神也远超普通人。 但和赵棋那等人相比,依然显得弱小无比。 他只能够听从赵棋的话语,十个时辰一到,就直接离开黄泉天。 当他默念的时间度过了十个时辰的时候,酆都之中依然没有任何人影走出。 齐玄真转过头去看向了前方的石桥,一个牛头正押着一个身上贴满铜钱的人走过桥去。 他只能够再等待着这牛头将魂魄给押走,然后自己才朝着那石桥狂奔而去。 整个过程虽然惊心动魄,但却没有遭受到太多的麻烦,齐玄真就回到了彼岸。 他学着之前的样子躺下,将引魂灯放在了自己的额头,然后打开了赵棋留给他的小瓶子,把其中的彼岸花汁倒进自己的嘴里。 齐玄真只觉得喉头一股清凉掠过,然后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之后,这一次他一直都在盯着眼前的引魂灯。 时间的概念又一次变得模糊了起来,齐玄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昏沉,仿佛要坠入什么地方。 唯有眼前的那抹光亮提醒着他不要闭上双眼。 当他的感觉再次回来的时候,齐玄真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 那不是正常的移动,而是有人在拖着他走路。 他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被裹在了草席之中,又用绳子在草席外打了个结。 在他面前的,还有左先生和赵棋那两张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