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土房里尸体无数,巡捕司的武人正在为自己的同僚收拾。 不多时黑水镇的巡捕司捕头搀扶着脸色苍白的乞丐走了过来。 相比和齐玄真遇见时的那股淡然,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腰上那个红葫芦倒是依然十分的艳丽。 “严大人,那妖人似乎是被乌鸦给卷走了。”捕头楚星尘开口道。 楚星尘的目光落在了齐玄真的身上,眉头紧皱了起来。 自那张妖人的画像出现的时候,一切线索都指向了白龙观的丑陋道士齐玄真。 那张脸尽管在黑水镇没出现过几次,但谁人都不会忘掉白龙观有这么一个道士。 这让楚星尘对白龙观的牛鼻子没有任何的好感。 “你们几个,把这道士给赶走!真是他娘的碍眼!” “且慢。”严良抬手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他缓缓走到了齐玄真的面前,就地坐了下去,直勾勾地盯着齐玄真那张脸。 “小牛鼻子,你认得那妖人?” “妖人?”齐玄真喃喃道,“什么妖人?” “就是那个女娃子!” 正在收拾尸体的巡捕司武人忍不住开口:“捕头,这家伙就是个傻的,我们赶来的时候他正呆站在门口。” “是啊,当时要不是陈牧眼疾眼快,这小子早就被那妖人给砍了。”又一人接上了话。 结果陈牧变成了一具尸体。 “女娃?那不是女娃,他是齐玄真。”齐玄真说道。 可那是齐玄真,他又是谁? 齐玄真又迷茫了,于正虬的记忆又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记忆。 他耳边又有声音开始不断浮现,仿佛有人在跟他说话。 “那齐玄真……是不是开了神窍?!”严良问道。 神窍! 这两个字犹如雷霆一般在齐玄真的耳边炸开。 “是了是了,这一切都和神窍有关系,一定是因为神窍的问题!”齐玄真大笑道。 他是齐玄真,那颗脑袋也是齐玄真,这神窍如此古怪,为什么就不能有两个齐玄真? “我就说这小子是个傻的。” 听到齐玄真的话,严良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 楚星尘不明白神窍是什么东西,但是他感受到了严良正在颤抖。 “严大人,这神窍有什么关系么?” “之前宫中枢密院一直在怀疑天神道内部全是开神窍之人,如今从他们来救这齐玄真来看,这或许是真的!”严良说道。 难怪在路上天神道的人要来阻止他,他们必然是事先知道了此处有开神窍者。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将消息给带回京城去。 “严大人,神窍是什么玩意儿?”楚星尘不解地问道。 “按照修行者的定义,开神窍者就是半仙。”严良的话顿了顿,“不过目前我所知的只有一点,他们能够听到我们所听不到的声音。” 对于神窍,他所知也甚少。 一些较为隐秘的东西都记载在枢密院的藏经阁之中。 以他现在的级别,还没有资格去知道这些东西。 楚星尘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同样不知道这天神道到底是什么玩意,但这一窝半仙……实在是太恐怖了些! “你们尽快将这消息散给各地巡捕司,确保我们之间有一方能够将消息传到京城去。”严良开口道。 他不能在黑水镇久留了,现在他也要尽快启程。 “现在给我备两匹马,我要尽快赶往京城。” 在见识到了天神道的手段之后,楚星尘已经深刻明白了这伙人的可怕。 他深知此事耽误不得,立马让人停止了收尸的环节,按照严良的吩咐开始去做事。 “严大人,那这道士怎么办?” “别管他,太过靠近开神窍者的人,最后都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严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类似的记载实在是太多,这甚至都不是个秘密。 总而言之,远离开了神窍的人绝对没错。 两匹马很快就被牵了过来,与此同时严良将手里的鸽子给放飞了出去。 这是一只信鸽。 他要用尽一切办法将这个消息给传递出去。 然后他跨上了马,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开始策马而行。 巡捕司的人也在行动着,楚星尘派出去了十个人,前往十个不同的城镇。 这也是严良的安排。 与此同时,黑水城向北十里地外,浑身漆黑的乌鸦看着天空中飞驰而过的信鸽怪叫了一声。 随着它这叫声响起,原本寂静的丛林当中立马飞出了大量的乌鸦。 它们朝着那信鸽扑了上去,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信鸽只剩下一具骨架落了下来。 一只乌鸦口中衔着竹筒落下,他拍打了两下翅膀,落在了一个身穿着黑色道袍的人身上。 那宽大的道袍遮住了他的身体,唯独剩下一张奇怪的脸。 这张脸上生着三只眼睛。 而那第三只眼是完全漆黑的,正如同乌鸦的眼睛一样。 他打开了竹筒,将竹筒里的纸条一点点看完。 “呀呀呀,拦住了不得了的东西呢!”男人笑了起来。 “那上面写了什么?” 倒挂在树枝上的女人开口,她的指甲极长,手指十分的纤细,皮肤是病态的白。 “那个枢密院的人认出我们来了。” “什么意思,他看出了你是个阉人?” 说这话的人异常的矮小,只到黑色道袍的男人腰间,浑圆的身体就像是个肉球。 她那油腻的脸庞长满了红色的痘印,偶尔会爆出白色的浆水来,然后腥臭的味道开始蔓延。 “蛇母,你要是再说这件事,我就再把你砍掉一截。”黑色道袍的男子声音冷了下来。 蛇母原来是没这么矮的。 “嘿嘿嘿……”蛇母发出了尖细的笑声。 “快说快说,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倒挂的女人有些不耐烦起来。 “枢密院的人知道了咱们是红尘仙。” “呀呀呀,那他们活不成咯!”蛇母说道。 “你要是再学我说话,我也要把你砍掉一截。” “这只是一个笑话,我在逗你们笑。” “这时候你还说笑话,要是让枢密院知道了我们的底细,那以后咱们可就没朋友了!”倒挂的女人说道。 “但那个乞丐的葫芦好难对付。” “杀了他,葫芦就是你的。”黑道袍的男人说道。 “好好好!那葫芦我要定了!” 蛇母也跟着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