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了污秽,鲁菲拍拍手道:“快向我求饶呀,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立即停手。快点求我呀!” 杜邦已然连说话都不能够,他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响,就像一只濒死的野狗,但他却坚决地摇头拒绝求饶,而眼里透出的目光依旧淡然而笃定。被钢钉扎着的四肢已被挣裂,淌着殷红的鲜血。 又折磨了半个小时,眼见杜邦还是没有求饶的意思,鲁菲怒道:“哼,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短暂的祈祷声后,‘神恩术’的金色光芒笼罩了杜邦,片刻间就令他那趋于崩溃边缘的身体得到了恢复,大笑声再次充斥在车厢内…… 天黑宿营的时候,鲁菲已然用了三次‘神恩术’,而杜邦也整整笑了将近七个小时,但他依然没有出声求饶,反倒是那只可怜的小羊,最后累倒在了杜邦的脚边。 出于安全的考虑,押解队伍选择在地势开阔平坦的野外宿营。担任护卫任务的是8名裁判所执行员和12名圣堂武士,七辆马车围成圆圈放在最中间,20名护卫在外围搭起了10间帐篷,每两人一间。上下半夜各安排了四人值守巡夜,威尼斯和拉布里.乔治随时都会检查。 莫里诺一直坐在车厢里,威尼斯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诱导他说出知晓的秘密,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他的目光呆滞,神色木讷,俨然就像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威尼斯心知催逼无用,只得先行隐忍,静观其变。可就在他准备下车巡夜时,莫里诺终于开口了,他问:“杜邦怎么样了?” 威尼斯一怔,笑答道:“怎么?你想见见他?” 莫里诺迟疑了一下,点头说:“是……” 哪知威尼斯摇头道:“现在不行。” 莫里诺似乎早预料到威尼斯不会答应,平静地问:“为什么?” 威尼斯说:“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就会放你们。大陆如此辽阔,哪里你们都可以去。等到大预言的秘密被破解,宝藏被发掘,一切的隐患都被消除,谁还有心思来管你们?”他的话已经说得非常的明确:只要莫里诺说出《大预言全书》的秘密和宝藏的下落,他就会制造机一个逃跑的机会。只要等到大预言的秘密被破解,宝藏也成功的发掘,危害教廷统治的隐患全被消除,教廷就绝不会再浪费半点资源在他们身上,谁还管他们是生是死呢? 莫里诺何尝听不出威尼斯话里的意思呢?但他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说的。他倒不是担心怕说出之后蒙代斯会杀了他灭口,而是他也不知道《大预言全书》的秘密,或者说,他根本还不能理解,至于宝藏的下落他则是全然无知。这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即使是说出来了,威尼斯会信吗?不,绝对不会。所有的秘密都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封印在他的灵魂里,只有等实力提升到了足够强大的时候,他才能够一点一点地读懂。而现在距离足够强大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所以,就算他想以秘密来交换他和杜邦的自由也不能够。 见莫里诺又陷入了失神的沉默中,威尼斯眼里掠过一丝忧色,叹了口气,走了开去。恰在这时,鲁菲也从车厢里钻出来透气,见到威尼斯,她微微颔首,叫道:“老师,您还没休息!” 威尼斯脸上布满了不悦,他说:“闹了一下午,你也该够了吧?” 鲁菲一怔,随即道:“老师,您……” 威尼斯摆手道:“你要记住,他只是我们手里的工具,不管你怎么厌恨他,都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鲁菲点头道:“是,老师!” 威尼斯道:“你去和莫里诺聊聊,看看能不能打动他!” 鲁菲疑惑问:“又出了什么意外吗?” 威尼斯叹了口气,走了开去。 约十分钟后,鲁菲找到了威尼斯,她强忍着愤怒说:“老师,他,我说不动他!” 威尼斯道:“怎么?生气了?” 鲁菲道没有作声,以示默认。威尼斯道:“如果连这点都忍受不了,如何能够成就大事?鲁菲,不要忘了我对你的期望,还有你所肩负的使命……”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又说,“好了,去休息吧。” 鲁菲应道:“是,老师,您也早点休息!”回到马车,见神情萎顿的杜邦并没有睡去,而是睁着眼睛盯着车厢的顶篷。鲁菲好奇地顺着杜邦的眼光望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冷哼一声说:“看样子你的精神不错?” 杜邦一声不作,闭上了眼睛,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都拜距离波拉图约2300斯卡维,押解队伍一路晓行夜宿,花了整整半个月时间才到达伊比亚帝国首都波拉图。而此时已是四月底,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比之于天气更热的却是东大陆的反教廷攻势,一波又一波,各国民众次第响应,原本的监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特别是‘守护骑士团’,在神秘的团长率领之下,横扫荷旦王国东部,占据艾斯拉克省作为基地,以此为中心,向荷旦、德雷克境内的教廷机构延伸打击,战果极其辉煌。为了扑灭这支最强大、最引人瞩目的反抗力量,教廷从波贝坦王国、伊比亚帝国征调了3个光明军团和一个光明骑士团分部前去剿灭,目前还在路上行军。 波拉图作为东大陆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庞大的都市,城区面积超过200平方公里,常住人口约150余万,作为伊比亚帝国首都的同时,也是整个东大陆的经济、文化中心和交通枢纽,非常的繁荣发达。目前,反教廷浪潮还没有波及到波拉图,以至于这里的生活依旧安定,随着从外地逃来的贵族富商越来越多,波拉图反倒较过去更加的繁荣兴盛。 押解车队的马车都被施加了封印,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里面的人同样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杜邦已经忘了这天是几月几号——车厢门被打开了,炙烈的阳光直射进来,刺激得他的眼眸生疼。传进车厢里的还有剧烈的喧嚣声,闭上眼睛的同时他想道:“终于到了波拉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