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您是?” 门房老卓望着火急火燎闯入府邸的捕快有些慌张。 捕快将肩上的少女放下,“你们府邸的丫鬟,受伤不轻,快去请大夫,请去通报赵夫人,有要事相告。” “花好?”门房老卓看着花好身上狰狞的刀伤吓了一跳,“我这就去通报夫人,大人请稍等。” “快去。” 捕快紧握着刀柄,催促老卓,显然他的精神并没有放松下来。 正让厨子端上饭菜的赵李氏闻言面色严肃,“将差人请来。” “赵夫人,在下县衙快板捕快金破天。”金破天拱手做礼,将此行目的告知,“典吏大人今日缉拿匪徒受伤,牵连贵府丫鬟,大人伤重,还请夫人节哀。” “夫人,夫人。” 赵李氏听完,只觉眼前一晕,画好眼疾手快,抱住晕倒的赵李氏,其他丫鬟赶忙过来帮忙,一番忙活,赵李氏才悠悠醒转,“快,去把小姐叫来。” 夫家出了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却是没个主见。 门房老卓拉住要去喊人的丫鬟,“夫人,要通知大少爷么?” “大少爷?” 赵李氏心里恍惚,才想起倒霉侄儿已经回来了,“一并喊来。” 老卓这才松开丫鬟,让她去报信。 小院当中。 赵凡盘膝坐在地上,双手交叠,锁龙玉佩漂浮在胸前,裹着无形的炁汇聚在四周,滋润水土,改善地气,体内后天真气奔腾不息运转小周天。 却达不到大周天,互通有无,百脉具通的层次,皆因两个窍穴没有打通,任督二脉,后天真气无法完成大周天运转,洗涤经脉。 他并不急切,任督二脉事关重大,一者连通心脉,二者连通脑髓,破关时不能出现丝毫差错,得先调养好状态,再冲击任督二脉。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运行全身的后天真气归流进丹田当中,锁龙玉佩失去引导,再度坠落,一口浊气吐出,赵凡只觉心神格外空明,“画好,有什么紧要事情?” 画好用袖子擦拭额上的汗水,“大少爷,出大事了,请去大屋。” “嗯。” 赵凡看她言语不清也就不追问,提气而起,迈步而出,转眼没了身影。 画好并未注意到,小跑去通知小姐。 大屋。 赵李氏哭成泪人,贴身老扑在一旁照看,防止她再次晕倒,金破天握着刀柄来回踱步,显得很不耐烦。 “有高手!” 察觉溢散过来的后天真气,他紧握着刀柄,锐利目光看向大门,“后天极限武者!” 赵凡进大屋,目光掠过金破天,并未过多在意,“叔母,出了何事?” “夫人,大少爷来了。” 老仆人见到赵凡,在赵李氏耳边轻声低语。 赵李氏眸中回过神,看着倒霉侄儿,也不觉有初见时的厌恶,“赵凡,老爷他,他……呜呜。” 赵凡脸色大变,看她精神不稳定,转身看向捕快,“怎么回事?” “今日典吏大人率领我等去城外捉拿要犯,不曾想那人身边有高手,等我等赶到时,典吏大人已经倒在血泊中,如今正在县衙,大夫说,准备后事,我便前来通告。” “老爷啊,你怎么就走了,今早还好好的,你走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赵李氏听完嚎啕大哭,险些晕厥,金破天低头不语,这次快班损失几个好手,那些可都是平日里一起喝酒的兄弟。 “不可能,我爹是江湖高手,一掌能拍裂三指厚的板石,怎么可能会死,你撒谎。” 走到门口的赵秀听到这话,双目短暂失神,泪水流淌下她也浑然不知,嘴里呢喃着,画好搀扶住小姐,好姐妹被打伤了,跟着赵秀一起哭。 “妹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叔父现在还没死呢,你们在这哭哭啼啼,当下是通知堂弟回来,你们在家好好待着,老卓,府里有狗就放狗出来,没有去别家借。” “有,老爷最细赶山犬,在偏院养着。” “好,家里交给你。”赵凡走向金破天,“捕快大哥,带路。” 金破天心里称赞,这赵家少年郎,做事沉稳,乱糟糟的赵府总算是开始行动,“走。” 金破天一马当先走了出去,赵凡回头看了眼赵秀,“妹子,别忘了江湖儿女的精神,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的住气。” 赵秀听着他的话,想起午后那十六个字,擦掉泪水,“对,爹与弟弟都不在,这种关头,该本女侠来支撑这个家。” 赵凡行至大门,金破天牵着一匹驽马,看他什么都不带,提醒道,“赵公子,骑马快些。” “这双脚足矣。” 金破天看了看他的脚,没啥不同的,觉得这个公子哥逞能,想着等会你跟不上,还得回来等你,翻身上马,“在下便骑的慢些,喝。” 驽马吐出一口鼻息,迈动四肢,顷刻间蹿了出去。 提气走经脉注入双足,赵凡飞身而起,一步便是半丈有余,很快追上驽马,“金捕快,再快些,人命关天。” “驾。” 金破天见赵凡面不红气不喘,心想你个毛头小子,学了点本事就卖弄,等会你别真气耗尽瘫坐在地。 驽马吃痛,嘶鸣出声,速度更快一筹,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以及金破天怒喝让开的呦呵声。 沿途百姓暗骂着退到两旁,看着驽马奔跑而过。 “又是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恶吏,不知何时才有青天老爷能惩戒一番恶吏。” “这公子哥那家的,身手这般好,紧追着驽马不放。” “哈哈,恶吏也有今天,看来是惹到了这位公子哥,怕被打,是在逃命,大快人心。” 百姓们见到稀奇的一幕,少年与驽马齐平奔跑,当那恶吏再度扬鞭时,驽马吃痛,少年却如话本中的少侠般踩在临街的建筑飞跃过驽马,领先恶吏一步。 好一个风姿绝尘的少年郎,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定然是江湖上名门大派下山历练的弟子,路见恶吏作恶拔剑相助。 百姓们畅想着江湖盛事,赵凡跟金破天已经远去。 “呼,呼。” 驽马嘶鸣一声,前腿一弯体力不支倒下,身体在地面上滑出一道血痕,金破天落地翻滚站起,看着身后,“赵公子,已经到了,赵公子?” 方才被超越时,他的好胜心被激起,催动真气抽打驽马,一心想最先赶到县衙,等着看赵公子气急败坏的脸。 “这儿呢,挺慢的,下次换快马,我必定追不上。”赵凡站在县衙的灯柱上,看着东张西望的金破天,“哈哈,这次却是我赢了。” “赵公子真气深厚,武学渊源,金某心服口服,快些进去看典吏大人。” 金破天服了,不服不行,他也是后天极限武者,从枯荣街赵府一路提着真气跑到县衙,他的真气在半途就会耗尽,同人不同命啊。 赵凡微微颔首,狭路相逢就该拔剑,方为江湖儿女。 随着金破天走进县衙,比想象中破败一些,小吏也是来去匆匆,抬头看一眼他们便不再多搭话。 有几个小吏从库房抬着灰色的粗布走出,开始准备布置。 典吏离世,对于县衙来说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走进快班房,七八个捕快躺在床板上痛苦的抽搐,嘴里无意识呢喃着,赵凡眉头紧皱,“他们中毒了?” “对,那个先天高手擅长使用毒药,我们无能,只能看着兄弟承受痛苦而无能为力。”金破天紧握着刀柄,缓和一下情绪,“典吏在另一间,随我来。” 赵凡眉头微皱,中毒的话,倒不是那么难治疗,素问三诀第二诀便是疗伤,后天真气会产生变化,能够延缓伤害发展。 随着一起进了另一间房,五大三粗的壮汉躺在丝绸铺就的床上,面色姹紫,气若游丝。 “你不是说中毒?”赵凡看了一眼叔父赵鹤的情况,瞪了眼金破天,一个箭步窜过去,抓住他的脉搏,“奇经八脉堵塞,十二经脉无法畅通,五脏六腑有淤血!” 金破天嘴巴张的老大,赵公子只是一把脉,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 “如果是毒,那好治。”赵凡瞥了眼惊呆的金破天,“但这百脉堵塞,恐怕部分经脉破损,淤血堵塞全身七处,全身气血无法畅通, 其中一处在后脑,不断挤压脑髓。” 金破天回过神,正要说所以才去赵府通知准备后事,除非神医,不然谁救得活典吏大人,欲要开口便看到赵凡坐上床,提气准备治疗。 “为我护法。”赵凡严肃着脸,运转素问三诀中的第二诀,后天真气汇聚在双掌上,“别让任何人打搅我。” “好。” 金破天看着浑身冒出后天真气的赵公子跟典吏大人,心说他们已经试过,度入真气根本不管用,仍旧转身走到门口,紧握着刀柄,目光如电,盯着过往的小吏。 后天真气一进赵鹤脉络,赵凡便感到迟缓感,一点都没有脉络该有的顺滑,引导锁龙玉佩,引四方地炁聚集,一掌猛拍下去。 “噗。” 赵鹤口吐出黑紫色淤血,被赵凡转过身来,一点在他的穴位上,连续封住全身气血,聚精会神,准备将叔父的内淤血全部聚集到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