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得什么解释!”一夫急迫的叫喊了出来:“请别再钓着小老头了,小姑娘到底干了什么?!” 辛贝蒂姆此时也加入了解说:“空气流动形成风,强风的破坏力十分惊人,法师们就可以释放类似龙卷这样的法术,抛开施法难度问题它的确是强大的攻击手段,但很多人不知道,静止的空气同样致命。” “空气...致命...?” “是啊,我也是在我师弟讲解后才理解的,准确的说,是空气中的一部分,我们把它称为氧气。生物无时不刻不在吸入这种气体,一旦吸入的比例降低,人体就会出现反应,如果攀登过高山应该很好理解,头晕,眼花,寒意,呕吐...而比例低到一定程度,只需要一口,就足以让人昏迷。” “不需要想的那么复杂,想象一下你被人全力捂住口鼻窒息的感觉...”格拉汉姆摇了摇头:“轻则昏迷重则致死,这就是我们说空气致命的原因。” “可是我看的真切,小姑娘分明只是拍了一下,这要如何让冠军窒息?!” “虽是一寸,但毕竟是一寸,如果只是像那些法师一样追求更大的破坏力,那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有必要的话这个铁笼也能轻松吹飞。她的‘心’的强大正是她对于自身能力的认知,在得到指点后的她掌握了‘一寸’的技巧,并且在此之上更进一寸,她在掌中制造了几乎没有空气的真空。” 听到武士的解说,一夫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当然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制造真空其实是苏他们生产罐头时开发的副产品。 “了不起!了不起!小老头见过无数战斗,原以为决定胜败的只有力量与技巧,像今天这样特别的战斗,还是头一回!小姑娘绝对是究极的斗士!为战斗而生的天才!” “可惜,我之前就说过了,她并不是什么斗士,我们和她都志不在此。” “为何?这样的人不让她尽情战斗才是真正的屈才!” “我之主君所看所想,并不拘泥于一场小小的战斗...算了,跟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 “好了好了,”辛贝蒂姆出来打圆场:“现在还是瞩目眼前的战斗,看样子已经没有其他的挑战者敢于上场了,我们这算是赢了吗?那两个打手何时现身?” 芙库洛站在擂台上,遭遇爆冷丢失大笔钱财的赌徒们朝着她怒吼咒骂,她也同样还以脸色和中指。而无论主持人再怎么煽动气氛,台下观望的挑战者也没有人愿意再领教她的拳头了。 “小老头不打诳语,刚才的比赛他们二人肯定也看到了,现在应该马上就来。” “跟我们说说这两人呗?” “我...说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一夫脸上的褶子全都挤到一块去了:“那两人与其说是斗士,倒不如说是怪物...” “怪物?” 他们的身后传来沉重的步伐声和金属摩擦地面的渗人声响,有人入场了。 “啊...好烦...这破地方一如既往的吵...” “呜...额...” 两道身影与台下的三人擦肩而过。 只有格拉汉姆有所反应,他的心脏重重的停跳了一拍,回过神来时手中的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出鞘了半寸。 “你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吗?”武士向其余二人征询。 “蛤?什么感觉?” “什么都没有啊?” “算了...没什么...”他将刀收回鞘中:“继续说吧。” “啊,就是这两人!”一夫指着刚才路过的两个身影:“自从他们坐镇这个场馆,铁笼赛就再也没有胜者,所有人最终都会被他们击败!” “今晚‘很强’这两个字我已经听腻了,再详细一些。” “男的一身蛮力只用拳头决胜,女的则使用一把大镰招式古怪无比。” “大镰...?!” 没有过多关注的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到即将登台的那名女性身上。 “难道...” “又被阿苏说中了...” “诶?二位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自己的私事。” “哦,总之小姑娘也得十二万分小心,这二人之所以被称为怪物,就是因为任何攻击都无法击倒他们,拳头不行,刀剑不行,小姑娘的风...恐怕也不行...” “果然...” 二人组中的女性拖着巨大的镰刀通过打开的铁栏,懒得举起镰刀导致了地上深深的裂痕和空气中刺耳的噪音,她一登台,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场馆便安静了下来。 畏惧,人心底隐藏最深的畏惧之心让空气为之凝固。 台上的芙库洛也感受到了压力,尽管身体已经充分活动开了,她还是弹跳着做着热身运动,一边提防着来者。 “就你吗?今天的对手。嗯...?这味道...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她终于提起了下沉的双手,巨大的镰刀在空中飞舞形成密不透风的轮盘。 “杀死...杀!” “?!” 距离被瞬间拉近,镰刀的锋刃朝着芙库洛挥砍而下! 芙库洛向后摆动躲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镰刀深深插入擂台地面如杠杆一般后面的长柄高高翘起,女子借着这股力道像是撑杆跳一样跃起,将镰刀带出地面,顺势就是一击飞踢,躲闪不及的芙库洛提臂防御,被踢开好长一段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她为什么没有闪开?!” “是啊...很奇怪...” 对手的变招的确诡异且灵活,但芙库洛选择防御还是头一回。 芙库洛垂下手臂,她的小臂上泛红,刚才的踢击确实命中了。 “怎么了?不攻过来么?那就别怪我先上了!” 又是迅猛的劈砍,芙库洛晃动身体以摆动和俯冲进行应对,可这个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的动作完全被对手所压制,与之前的比赛漂亮的闪避相比要明显慢上一拍。 芙库洛自己很清楚这不是体能的问题,自己仿佛置身于液体之中,空气中传来的感觉从对手登台开始就一直非常模糊,现在她几乎是凭着自身的反应在躲避攻击。 神的权柄,这股早已与自己融合的力量,正在颤抖着,它在...畏惧? 怎么可能?没有意识的力量会对一个人感到害怕?! 芙库洛向后接连后跳拉开距离,试图重新组织力量。 对手也看出了问题,停下了攻势,将巨镰抗在肩头缓步朝芙库洛靠近:“你在...害怕我吗?你体内的那股力量在畏惧,畏惧我的权柄,果然...你,该杀!” “从刚刚开始就听你在那说些意义不明的鬼话...我忍了很久了!” 将心中的迷惑暂时抛开,猛禽重新展开翅膀摆出架势。 “死!” 巨镰横向挥来欲要将芙库洛拦腰斩断,芙库洛则猛地跃起,整个人跳到身后的铁笼之上。 眼前的巨镰使用者是超出预料的强敌,仅过了几招,竟然让她有种在监狱地下与神话生物对决时的既视感。对方身上带着必杀的恶意,芙库洛已经明白了,这已经不再是什么拳赛了,为了活下去,她也必须倾尽所有。 双脚用力蹬踩铁笼壁,双手合十在胸前一拍。 “博瑞阿斯.阿奎洛!” 气流涌动在她的身边汇聚,伴随她的弹射起步,身后的铁笼被扭曲出现螺旋的形状。 面对笔直冲来的猛禽对手毫不犹豫挥出镰刀,下一秒她却发现芙库洛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咬紧牙关,接下来会很痛!” 巨镰的寒光反射出背后的景物,芙库洛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 “噢啦!” 凌厉的拳风无视手臂的攻击距离,脱手而出,在女子肩膀上划过,随即破开深可见骨的创口! 镰刀挥过,依然是落空,又一次从反方向的拳风命中了女子背部,将她的衣服和皮肤一同撕毁。 女子也没有束手就擒,镰刀有着攻击距离上的优势,握住远端尽全力挥扫甚至能波及半个擂台,面对远距离而来的攻击她也不是单纯的靶子。 这依然在芙库洛的计算之内,她的进攻可不只是远程的拳风而已,想要扩大范围挥砍,必然导致自身中门大开,先前的芙库洛只用摆动和俯冲避开敌人进攻再另行攻击,现在她则将这两项加入自己的进攻之中!摆动之后立刻挥出拳风,镰刃扫过则俯冲近身,再用拳头击打对手! “噢啦噢啦噢啦!” 再次退开,以超高速挥打出的拳风如同无形的鞭子,不断抽打着敌人,看准对方盲目挥砍的时机,芙库洛猛然俯冲近身,左手一击重拳命中柔软的腹部,随即产生吸力将对手牢牢扯住,右拳带着螺旋劲道命中头部。 “gotoheaven!” 环状的风压在命中后扩散,旋转着将对手深深砸入大地! 师承梵妮莎的芙库洛用出了未曾谋面的师傅的招牌绝技,在力量把控和熟练度上她都尚且不如梵妮莎,但依旧可以称之为合格的‘盖亚女神——调动’! 芙库洛收招停下来喘息,甩动着酸痛的手臂,方才这一套高速运动中远近虚实相结合的连打加上最后一击沉重的‘盖亚女神——调动’极大的消耗了她的精神和体能。 “啊...真敢出手啊...又要缝线...哦,忘记了,现在已经不用缝线了...” “?!” 烟尘随风散去,结结实实吃了一整套组合技的女子拄着镰刀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样的打击,别说人和动物了,就是曾经对战过的神话怪物也得乖乖躺倒。 女子遍体鳞伤,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骨头,但诡异的是所有的伤口都没有渗出哪怕一滴血液!不要说流血了,甚至伤口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了愈合! “终于忍不住了,不藏了是吗?这不是人能掌握的力量,果然你也是他们的一员,邪教!该杀!蒙斯特!” “呜噢噢噢嗷!” 台下沉默的高大男性喉咙中发出骇人的嘶吼,芙库洛现在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只见那人浑身青灰色的皮肤,肌肉虬结,头上套着一个意义不明的南瓜头套,只有双眼处开了洞。他粗壮的手臂抓住铁笼,轻易就将笼子撕开,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擂台。 “呵,‘北方口音的馥灵国骂’,二打一吗?还真是输不起啊?” “吵死了邪教徒!我要将你砍断切开剁碎!你和你背后的主子,所有人!” “这话在下可不能装作没有听见啊...你说你要对小鸮和我之主君做什么?” 寒光闪过,另一侧的铁笼也应声碎裂,整个铁笼已经不能维持原来的姿态,歪斜着崩塌,砸在场馆之中激起大量烟尘,围观者们开始伴随着惊恐的呼号逃离此处。 尘埃之中,武士与猛禽并肩。 “瘦弱不堪的罗姆人女性,身体发肤病态的雪白,遍布其上无数的缝线,再加上那把大镰...就是你吧!当时冲出来搅局,危及我主君性命的人!” 格拉汉姆从苏的口中得知过当时围绕福音书封面展开的战斗,那时的他已经是效忠苏的武士,但却因为事发突然且正在养伤错过了参战的机会,这在他心中一直留有遗憾,苏虽然让他不要在意,但他却一直觉得是自己作为武人的失职。 “哈?你谁啊?带个面具谁认得出来啊?”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认得你们就够了——芙兰肯斯坦与蒙斯特。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武士缓缓将刀架起,与巨镰交相呼应。 “现在的战局是二打二,来自萨尔瓦多的武士道,向你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