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怪挡道
孙悟空随商队出发,行了三天,距离比丘国城已近在咫尺。 此次前来,边境小城圣心观,共出了七位道士。 七位道士,为首者是一位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一众商客以宾客之礼待之。 但旁人看不清,孙悟空却看得一清二楚,老道士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他模样仙风道骨,实则体内法力早已大半与妖气混杂,就连他的灵蕴也几近于妖怪。 在他双瞳之中,老道士早已异变,道袍之下长满白毛,体内多处骨骼外显,骨骼断裂处流出的不是骨髓,而是雄浑妖气。 正是这些妖气,生了变化之术,才让老道士外表与常人无异。 实则老道士的异变,比之黄花观道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花观的那些道士,一旦异变便会化作妖怪,无法控制形貌,但比丘国的这些道士却能做到变化之术,伪装成人。” 孙悟空呢喃,若以实验论,比丘国的实验恐怕超过了黄花观! 然而,神佛的实验,哪一个不是用性命堆出来的? 比丘国内的变故,怕是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时间匆匆,正午时分,众人在一村庄短暂歇息。 “过了这村庄,只要再翻过一片小山丘,便可抵达比丘国城了。”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也未见什么妖怪,莫不是我等被唬了?” “那些道长要求过分,此番既无妖怪作祟,我等不如赠些金银了事。” 才歇息,孙悟空双耳微动,听到了商客们的谈论。 商客们议论纷纷,最终推选出一人,前去与老道士商谈。 推选之人百般无奈,轻叹道:“诶~我去便是,就是不知道我等的要求,那些道长能否答应。” “试一试总是好的,便当破财挡灾了。” “就是就是,花些银钱,总比昧着良心,干那缺德事要好。” 其余几个商客纷纷劝说,推选者也不再多言,叹息着离开了。 咚咚咚—— 不多时,道士们歇息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老道士似早有所料,嘴角微扬,满是不屑:“这些商人,一个两个的,还真是不长记性。” 其余道士听闻,纷纷露出嗤笑。 那般神态,哪像是人,更像是修炼成型的妖怪。 “不止气息,就连思想也被感染,逐步向妖怪靠拢了吗?” 孙悟空见状,心中有了判断。 从老道士的话而论,他们这般护送商客,已非一次两次。 如此大费周章,必是另有所图! 屋内,老道士笑罢,再次佯装仙风道骨神态。 他一挥手中拂尘,房门无风自开,门外果然是一位商客。 “小友,来此何事?” 老道士笑问,拂尘一挥,身后房门自动关闭。 ‘碰’的一声,吓得被推选出来的商客浑身一颤,他看着七名道士额间都冒汗了。 “这事怎么谈啊?该不会是入了虎穴,没命出去了吧!?” 商客心中惶恐,对于老道士的手段更是畏惧。 老道士似是满意凡人的畏惧,笑谈:“小友有何事,但说无妨,我等既然护送你等一路,自不会有恶意。” “那、那个……几位道爷,眼看快要到比丘国城了,这妖怪还未出现,咱们做了个商量,不知几位的报酬能否用金银结算?” 商客忐忑不安,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完了。 几个道士都面露讥讽,就在孙悟空认为,异变的老道士要动手杀鸡儆猴之际,不曾想老道士笑着答应了: “无妨,我等修道之人虽不缺金银,可若真路途无事,我等也不好虚要那报酬,全凭诸位小友安排罢。” 这话一出,商客大喜过望,连连告退。 便是他走了,老道士等人也未加阻拦,孙悟空侧耳倾听,很快便听到了隔间商客们激动的议论声。 “还真放回去了?” 孙悟空眉头一挑,稍显诧异。 这些道士皆有道行,已不算凡人,金银之物于他们而言如浮云,大老远走这一趟,怎会空手而归? 也罢,以众人脚程,日落之前便可过了小山丘,今夜便可抵达比丘国城,这帮牛鼻子道士有甚算计,一会便知。 商队在村庄并未久留,略作休整,便继续出发了。 小山丘为必经之地,沿途早已建有官道,一路上行来平安无事,可在下山坡时,孙悟空却是有所察觉。 “妖气!” 孙悟空心中一凛,不是圣心观道士的那种驳杂妖气,而是纯正的妖气,这座山内有妖怪! 只是,这些妖怪潜伏不出,堵在了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孙悟空看向其余几位道士,这些人脸上戏谑越发之深,显然也察觉了妖怪的存在,但是并未出言提醒。 之前对于商客的提议,他们答应得爽快,孙悟空便感到有些蹊跷。 如今,结合出现的妖怪和道士的表现,他的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这些道士与妖怪是一伙的,就像黄花观中,那些沦为实验的变异道士,都是百目魔君的手下! “圣心观是比丘国国教,按照之前比丘国男子所言,比丘国城能免遭妖怪侵袭,全因圣心观庇佑。” 孙悟空心中猜测:“可现在看来,圣心观与妖怪之间,似是沆瀣一气?” 若真如他所料,比丘国国王是否知晓,还是圣心观暗中图谋? 圣心观与城外妖怪一攻一守,自导自演,让比丘国城封城,又骗来诸多游商,其中目的为何? 比丘国这池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杀!把这些人类,全部宰了!” “人头留下,给大王泡酒,其他的咱们几个分了!” “桀桀桀~好久没吃人肉了,馋得很呢!” 正自孙悟空思虑之际,下山坡埋伏的妖怪冲了出来,嚣张跋扈。 商队众人面色大变,惊呼不断。 “妖怪!真有妖怪!” “道长,妖怪杀来了!救命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时间,商客们被吓得四处躲藏,更有人瘫软在地,双腿间有骚味弥漫,却是被吓失禁了! 商队雇佣的护卫,不过凡人武夫,根本不敌山中妖怪,几个回合之间,已是丢盔卸甲,身受重伤。 孙悟空本想出手,可定睛一瞧,却是暂时止住了。 说来也怪,这些妖怪吼得嚣张,说要吃人肉解馋,可真动起手,却没有胡乱杀人,便是阻拦护卫也只是受了重创。 他们横冲直撞,也不图商队的货物,似在寻找什么。 终于,他们在商队中找到了一个慌张失措的身影,霎时一只鼠妖面露狰狞:“桀桀桀~你这小子躲在这,可让爷爷好找!” 说话间,鼠妖手中大刀举起,妖气四溢! 孙悟空见状,心中冷笑。 妖怪们所寻之人,正是之前被推选来提议的商客。 难怪那些道士答应得爽快,更没有动手教训,原来是等着这些妖怪现身,由这些妖怪替他们杀鸡儆猴! 若说之前,孙悟空还是猜测,现下便彻底确定了。 圣心观与妖怪之间,狼狈为奸,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