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兔子到底要不要穿衣服
“第四间,第四间”,宁鸿卓哼着欢快的语调,手掌在列车的墙壁上划过,对着窗户外简直能触发巨物恐惧症的天体挥挥手,找到帕姆指点的房间后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居然还是自动门,高级。 倒不是宁鸿卓已经丧失了戒心,主要是他不想让外面的人失望,既然他们对自己展现出了善意,自己应该也用同样的行动回应他们,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看着这里,要是一上来对于主人的邀请表示怀疑,那就太没有礼貌了。 和外面都在猜测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不同,宁鸿卓进到房间里先是感叹不愧是开拓星神制造出的列车,就连内饰都不得不称赞一声豪华,然后就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果然,从刚上列车时看见无论沙发椅子都是皮质的,宁鸿卓就知道他绝对是来对地方了,这就是他应得的享受! 虽然觉得有老杨有姬子,再加上一个吐槽役的组合肯定是好人阵营,但在房间门关闭确认没有监视后,侵蚀之律者的黑红色纹路还是一闪而过,在确定安全后宁鸿卓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先是感受枕面的柔软,然后磨磨蹭蹭的露出一只眼睛。 虽然还在观察周围的景物,但宁鸿卓脑子里已经自动蹦出整理好的信息,按照银河里流传的说法,列车的核心是星神阿基维利的心脏,这位星神提供了星球列车穿越诸界的能力。 emmmm,所以为什么能穿梭世界的东西都要做成列车的形状? 第二神之键是因为维尔薇的恶趣味,那星穹列车呢,难道是因为不同世界间信息的扰动导致造物相似,你们就跟火车都过不去了是吧。 虽然难掩心中的吐槽,但宁鸿卓只是凭借整理信息,就发现这个传言具有巨大的缺陷,因为在开拓星神尚未陨落的时候,列车就已经存在了,总不可能星神有两颗心脏。 而且从空间站夺来的资料里,据传这样的载具不止一台,不过没有证据表明存在第二辆星穹列车。 更加宏大的世界,有无数存在生命的星球,还居然能有单手隔着光年距离点爆星球的存在,这样的力量面对小小凯文岂不是手到擒来,宁鸿卓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但想想是草履虫发现的世界,那只能当场拜服。 下次要是手游抽卡的话,一定要在草履虫身上蹭一蹭运气,拜请运气的神明琪亚娜。 说到凯文,这个世界居然有真正的谜语人组织,这帮虚构史学家致力于历史的神秘化,而「谜语人」派系醉心于破坏语言的确定性。他们解构文本,创造喻象,变换语序,篡改含义,将原本精确的语言变得面目全非。 什么臭脚老猞猁组织,我要轰散你们啊,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敌人! 不过仔细想想,星神的外形也不全是人形生物,如果多长几颗心脏也很正常,但很可惜逝去的开拓星神是所有已知星神里最接近人类的一位,甚至在留下的影像资料里,他曾经与凡人一同行走,一同冒险,一同战斗,一同欢庆。 在这浩渺无垠的广袤宇宙中,地球只是沧海一粟。如果说律者是这地球上规律的执掌者,那么星神就是整个宇宙规则的执掌者。 根据空间站内智库中的书籍描述,星神是高度凝聚的哲学概念的化身,谁能将某个哲学概念践行到极致,就能成为这个细分哲学概念下的星神,而星神所走的成神之路,就是命途。比如「智识」命途如今的星神「博识尊」,本来是被某个文明创造出来的,用于求解万物的星体计算机,没想到后来它在「智识」这条命途上越走越远,对「智识」这一哲学概念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居然走到了这条命途的终点,由机器升格成了星神。 这些星神各自司掌着不同的「命途」,能自由往来于星海之间。 命途就是星神所行之道,与之同行者,必能领受其恩。 行走于命途之上,从命途中获取力量的人们叫做命途行者,在其上就是令使,由星神处直接获得力量的命途行者,拥有远超凡人的实力,通常为星神意志的代行人。 列车的前主人,开拓命途的星神「阿基维利」认为,命运的罗盘上标记着三个方向:未知、已知和不可知。你可以忍受「未知」,却绝不能屈服于「不可知」,于是祂不断开拓宇宙未知的边界,试图找寻存在之树的端点,但祂的命运最终因为某个意外而终结了。作为被原动力束缚的神明,阿基维利拥有几近凡人的自由,所以正因为祂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祂的陨落也突如其来,打的所有观测者措手不及。 既然这里是星穹列车,还是开拓星神的遗物,这个列车上的乘客命途肯定是开拓吧! 抱着这样的自信,宁鸿卓感觉枕头越发柔软起来,最后两眼一闭进入梦乡。 “三月七,我和姬子继续去空间站看看,丹恒我们也带走了”,在列车车厢内,瓦尔特嘱咐着三月七,“你就留在这里吧,如果那两个人醒来或者黑塔女士回到空间站,我会通过通讯器叫你们的。” “哎,这次谈判的话,我肯定不会说错话了,丹恒,你让他们把我也带上。” 三月七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冷面小青龙摇摇头。 “那上次你不是觉得我直接把底牌说出去了吗?这次我改了呀,再说面对黑塔空间站也没有必要藏着什么底牌吧”,三月七据理力争,知道自己打动不了瓦尔特的决定,就决定曲线救国打动丹恒。 丹恒只是摇摇头,酷酷的拒绝了三月七。 三月七的嘴巴立刻撅了起来。 “好吧好吧,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去陪着两个屑人,哼,他们两个可比空间站好玩多了。” “三月,我们是去干正经事的”,姬子笑着解释,“就麻烦小三月去看家喽。” 瓦尔特也扶着眼镜,“是的,如果你愿意和空间站打交道,等黑塔女士回来你可以自己.......” “啊,好了好了,你们快去吧,我可是真的怕了黑塔,我和这种天才研究者相性不合”,一听到要直接面对黑塔,三月七连忙摆手。 你哪是和天才研究者相性不合,你是因为太活泼和过于严肃的人都相性不合。 但没有人去揭穿,反而在和三月七一一告别后离开了列车。 唉,真的走了。 三月七跷着腿,在沙发上晃悠来晃悠去,帕姆一开始还想给三月七送上想喝的饮料,但最后也只是记下要给列车补充气泡水,然后就拖着比它更高的拖把在地上拖地。 “那我也回房间吧!” 三月七很快得出结论,本来就因为末日兽袭击空间站的时候耗力不少,再加上宁鸿卓直说去补觉,三月七也变得哈气连连。 ........... 在星穹列车风平浪静的时候,空间站内已经开始重新恢复热闹,惊魂未定的工作者已经渐渐找回状态。 “辛苦你了,艾丝妲站长,这次空间站的表现相当好,损失只是因为敌人过于狡猾,直接突袭了空间站的核心”,丹恒确实不负众望,已经和艾丝妲谈笑风生起来,空间站的管理者不仅仅是出身名门的大小姐,还是一名好奇心旺盛的天文研究者,擅长管理空间站各抒己见的科员。 艾丝妲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说到底这只是一所研究型的空间站,被毁灭无数世界的反物质军团盯上,能侥幸逃生已经是本事,丹恒说话确实让人舒服,“这也还要感谢你们的帮助,要不是你们的话,完全没办法打退反物质军团,如果它们给你们带来什么损失的话,请允许我用个人名义进行补偿。” “这就大可不必,只需要让黑塔小姐没有那么生气就行”,虽然星穹列车和黑塔空间站算是一种默契的伙伴关系,列车已经在相当长的时间从空间站获取补给,但是丹恒对于艾丝妲的私人财力还是存在某些误会。 “嗯哼,没关系,最起码让我包下你们这几次的补给,就算做雇佣你们打退反物质军团的报酬了”,艾丝妲眨眨眼。 “感谢艾丝妲站长,麻烦你们了”,丹恒只能这样接话。 “不麻烦哦,本身还想直接给你们报酬呢”,艾丝妲保持得体的微笑。 丹恒看了看瓦尔特和姬子,见他们两个只是鼓励的看着自己,对于这个处理结果很满意。 于是他们与艾丝妲和防卫科的阿兰互相交流下阻止敌人的经验,彼此间相谈甚欢。 说起来空间站的建立,是因为天才俱乐部的黑塔不满足于寻常世界的万物法则,她将目光投向了银河中未解的存在,并期待那些遥远的神秘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为此,黑塔主导建立了博物馆式星际舰船,并将它发射至行星轨道,开始了「将一切怪异封印在星空之中」的研究工作。远近闻名的空间站「黑塔」便因此诞生。 到现在也没有人提到星手上的棒球棍是什么东西,空间站的各位也没有试图追回,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吧。 “哼,我以为是谁呢”,头戴着贝雷帽,关节处可以看出连接线,娇小又可爱的黑塔人偶突然上线,“这不是星穹列车的乘客吗?我听说这次来了两个有趣的好苗子,怎么不见他们?” “.......黑塔女士,你来的速度好快,他们应该.........还在睡觉”,瓦尔特发觉语言从嘴里说出来居然这么艰难。 “哈?!让他们来见我!” 黑塔的人偶叉着腰,冷漠的宣布。 .......... 在床上打盹几分钟,又懒了几分钟,最后宁鸿卓还是扭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拉开门走了出去。 顺便说一下,因为星的房间跟宁鸿卓挨着在第五间,所以位于第四间的宁鸿卓往车头走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星的存在,反而一眼看见正在车窗边整理照片的三月七。 兴致勃勃的粉毛少女面前铺了一桌子的照片,侧面是庞大反光的巨型天体,宁鸿卓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不然怎么会见到这样的景象。 “杨叔的老乡,你醒了呀?” 三月七很自然的打招呼,将手中的照片递给宁鸿卓,“看看有哪张喜欢的,我要挂在照片墙上。” “嗯?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呢?” 宁鸿卓接过照片随意翻看了起来,照片上的人要不是茫然地被抓拍,要不就是压根就没有发现这种偷拍的行为,反而是三月七尽可能的出现在每张照片上,永远都是活力满满的样子惹人喜爱。 “因为丹恒是很靠谱的人,所以他不在这里”,三月七的回答多少有些不服气。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宁鸿卓才不会对这件事情发表评论,反而选出几张照片递给三月七。 “就这些吗?好,我去贴在我房间”,幸好三月七也不在意这种事,看见被选择好的照片后立刻就恢复了活力。 既然踏入新认识的女孩子房间很不礼貌,宁鸿卓干脆就目送三月七进去,不过房间总共就这么大,哪怕只是瞥一眼就能一览无余,三月七也邀请宁鸿卓进来看看。 “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邋遢的女孩吧?!” 粉色的没叠好被的床,占据了整面墙壁的照片墙,扔到满地的玩偶,你到底是怎么样的自信? 宁鸿卓还没来得及吐槽,就看见帕姆玩偶的两只耳朵,因为太过显眼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不是帕姆的玩偶吗,怎么没穿衣服???!!! 宁鸿卓大惊失色。 哎,不对呀,为什么我会觉得兔子要穿衣服?! 宁鸿卓转头一想,自己陷入了混乱。 “你在看什么,是帕姆的衣架吗?” 三月七摆好照片后,好奇的凑过来。 “衣架子?” “对呀对呀,我会给帕姆缝很多衣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不肯穿。” 原来是这样,宁鸿卓感觉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 他真的信了,他真的信了,有些尴尬的三月七长出一口气,这个玩偶没有被收好让新乘客看见也太羞耻了。 但是转过头来,三月七却注意到宁鸿卓正盯着自己头顶发呆。 嗯? 两个人的疑惑在这个时候同步,他在看什么,不会发现了吧/这姑娘头顶的颜文字,不会是单纯的帕姆痴.....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