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赋阳听闻此言,抬头询问道:“当真如此?” 玉云见笑着解释道:“老太爷有所不知,这衡水山庄已经和景清结下了仇恨。所以这种事情,景清一定会到场。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人,应该也会到场。” 陈长安是知道微生景清与衡水山庄的事的,但是对于玉云见说的还有一人,他却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 陈长安问道:“还有谁会去?” 玉云见笑眯眯道:“捉刀人,花臣!” 陈长安恍然大悟,关于花臣的事,他是听师兄说过的。只是当时并没有太在意,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罢了。 文易宁点头道:“如果捉刀人会去的话,那么更有把握了。” 陈赋阳听着三人的对话,一时间也是云里雾里的,什么捉刀人,什么仇恨之类的,他听了个一知半解。有心想要询问,可是却又插不上话。 不过陈晴谣却不同,此刻的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似乎在想什么鬼点子。 三人商定之后,陈平安才对陈赋阳说道:“爷爷,此事就让我们去吧。” 陈赋阳此刻还有点懵,问道:“你们去真没事儿吗?” 陈长安笃定道:“放心吧。” 陈赋阳点头,“那就这样吧。” 此事商定之后,陈毅说道:“好了,爹,长安才回来呢,先吃饭吧。” 说罢,一行人离开了大堂,去往了膳厅。 是夜,陈长安三人坐在院内享受着晚风。几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些下酒菜,还有一壶好酒。 三人正在商量着去衡水山庄的具体事宜,由于玉云见是个先天不着调的性子,所以气氛并不凝重,甚至还有点欢快。 …… 山崖学院,千鸟归信阁后院之中。 许之翰正在翻阅最近关于微生景清的情报,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又抬头沉思。 “许小子!许小子!” 此时金翅大鹏忽然从远处的天空之上,落入院中,不停的叫嚷着。 也许是觉得有些聒噪了,许之翰伸手揉了揉眉心,问道: “我的祖宗诶,又怎么了?” 金翅大鹏一蹦一跳的来到了许之翰的面前,嚷嚷道:“我要出学院!我要出学院!” 许之翰无奈道:“你啥时候在学院安稳待着过?” 金翅大鹏见到许之翰并没明白它的意思,于是立马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我要出学院,出远门!” 许之翰听完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情报,扭过头看着金翅大鹏。严肃说道: “不行,儒圣有交代,没有重要的事,你不准离开学院。” 金翅大鹏煽动着翅膀,焦急的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我最近一直感觉有重要的事发生,而且这件事似乎和我本身的成长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我必须要出去看看是什么事!” 许之翰愣住了,他知道金翅大鹏现在还是未成熟期。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到成熟期,他也不知道。 只是曾经听闻儒圣提起过,说金翅大鹏若是想要成熟,必定需要与蛟龙搏杀,并且需要吃下蛟龙的内胆才能成熟。 可这金翅大鹏平日里太不着调了,此刻仅凭它的一番话,许之翰也不能断定就是真的。但若是真的,他要是不允,又白白断送了金翅大鹏的一桩机缘。 就在许之翰左右为难的时候,庭院中忽然生起一阵风。宋时忌御风而来,落在了金翅大鹏的身边。 金翅大鹏扭头一看,发现是宋时忌,连忙扑腾着翅膀飞上了空中,叫嚷道: “宋时忌,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儒圣收养的,你不能吃了我!” 被金翅大鹏这么一闹,许之翰也回过神来。连忙行礼,恭敬道:“学生见过先生。” 宋时忌点头,仰头看着金翅大鹏,笑道:“不吃你,今日来是有事跟你说,你先下来。” 金翅大鹏盘旋在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来。说道: “你当我傻!我才不下去!” 宋时忌无奈一笑,说道:“真有事跟你说,你别闹了,不然我等会儿逮着你了,真就给你烤了!” 金翅大鹏听闻这话,哪里还敢下去。双翅一振,再次拔高数十米。 宋时忌见状,一步踏出。随后整个人出现在金翅大鹏的眼前,伸手就要抓住对方。 金翅大鹏早有准备,见到宋时忌动了,双翅一振,向着天边快速飞去,速度之快宛若闪电! 可是无论它飞多块,宋时忌始终就和他保持着一样的距离,那只手依旧是缓缓的向着他抓来。 下一刻,金翅大鹏被宋时忌倒拎在手中,重新回到了院落之中。 金翅大鹏眼神涣散,生无可恋道:“宋先生,我错了…” 宋时忌晃悠着金翅大鹏,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都跟你说了,我是有事跟你说,你不听,非要跑。你是我家先生收养的,我就不敢烤了你了?” 说着宋时忌扭头看向许之翰,继续道:“许小子,你去弄一堆柴火,今儿吃烤鸡!” 许之翰闻言,咧嘴一笑,说道:“好嘞!先生等着我这就去!” 说着许之翰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候金翅大鹏开口焦急道:“别啊别啊!许哥,我错了!你别去啊!” 许之翰转过头和宋时忌相视一笑,“怎么服软了?” 金翅大鹏晃晃悠悠的说道:“宋先生太厉害了,我服了!心服口服!” 宋时忌被金翅大鹏逗乐了,松开了对方,笑道:“行了行了,就你会说话。” 金翅大鹏落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问道:“宋先生是要说什么?” 宋时忌笑道:“关于你的机缘。真武道的人下山了,现在正在沧浪江上。不出意外,沧浪江的某一出,应该有蛟龙出世。” 许之翰惊讶问道:“真有蛟龙吗?” 宋时忌点头道:“应该没错,具体的我也没见过,也没兴趣。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走了。” 说罢,宋时忌一步踏出,御风而去,消失在了夜幕当中。只留下金翅大鹏和许之翰,一人一鸟,面面相觑。 许之翰低头看着金翅大鹏,笑道:“既然先生都说了,你就去吧。不出意外,你应该还能碰见师兄。” 金翅大鹏疑惑道:“怎么还能碰见景清呢?” 许之翰摇头,对于微生景清的事情他只能说这么多。要是多说一句,恐怕先生就会再次折返回来,踹他两脚了。 金翅大鹏等了半天也没见许之翰回答,也只能是白了对方一眼,随后扶摇直上,向着沧浪江的方向快速飞去。 …… 时至深秋,饶是泼墨的山水,也染上了一丝暮色。 晚风清凉,微生景清趴在窗户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偶尔还能看见点点灯火出现在岸边,像是在与天上繁星遥相呼应。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花臣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水。他缓步来到微生景清身边,趴在窗边上,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 “走一个?” 微生景清扬了扬手里的酒葫芦,笑道:“走一个!” 两人各自饮下一大口酒,随后长长的“啊”了一声。 花臣这才问道:“想啥呢?” 微生景清眼神迷离,“想家了。” 花臣叹道:“好巧,我也是。只是可惜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微生景清语气里略带伤感,“若不是家里还有哥嫂,以及还有一个不到一岁的侄女儿。我应该也和你一样,没有家了吧。” 花臣翻身坐在窗边上,喝了口酒,“景清,你说人这一辈子,究竟要经历多少离别,才能算是圆满?” 微生景清也坐在了窗边上,一人朝里,一人朝外。对于花臣的问题,微生景清给不出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厢沉默。 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徐如初。 徐如初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见微生景清脸上带着一丝伤感,好奇的问道: “你们俩怎么了?” 微生景清抬起头,看见徐如初之后,心底的那一丝忧伤瞬间荡然无存。 他笑道:“没事,和花臣小酌两杯。” 徐如初嗔怪的瞪了一眼微生景清,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之后,来到了微生景清面前,很自然的就将对方手中的酒葫芦拿了过来。 “没事喝什么酒。” 微生景清笑道:“兴之所至,喝一点,没事的。” 徐如初点了点微生景清的额头,“少喝点酒,年纪轻轻的,难不成要当个酒鬼吗?” 或许他们两人都没发现,这举动太过暧昧了。可是两人之间却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就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恒古如此才对。 花臣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愣了愣,酸溜溜的说道:“你俩能不能注意点,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没被人点破还好,这有人点破了之后,徐如初和微生景清两人此刻都觉得有些尴尬,脸上竟然是带上了一抹绯红。 微生景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那啥,吃饭吧。” 说完他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摆了出来,三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