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直到两人将宋酒烧的生平过往讲完了之后。微生景清却依旧沉浸在这一段故事机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尉迟良道:“师兄,可还有什么吩咐?” 微生景清回头神来,“帮我查查这个女子的姓名,样貌,地址。” 尉迟良道:“好的。” 微生景清起身,“就这样了,我先走了,查完之后密信告诉我。” 尉迟良和其余几人道:“恭送师兄。” 微生景清颔首,带着江司离开了千鸟归信阁。 两人没有再回空禅寺,而是来到了一座客栈,开了两间房,各自休息。 第二日,微生景清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修缘和尚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微生景清对修缘和尚点头致意,“法师来的真早。” 修缘摊了摊手,“一宿未睡,能不早吗?” 微生景清对此也只是一笑而过,“我先去叫江司。” 说罢,微生景清推开了旁边的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江司歪歪扭扭的瘫在床上,还在那儿呼呼大睡呢。 微生景清无奈摇头,上前轻轻捏住了江司的鼻子。过了好一阵,江司硬生生的是被憋的满脸通红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江司穿着衣服的同时,埋怨道:“景清!这么早干什么啊!” 微生景清道:“行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待到江司收拾好了以后,三人就这样一路离开了兰拓国,向着西域前行。 路上,微生景清重新贴好了面皮,变作一个与先前完全不一样的一个青年。 江司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不停的在微生景清脸上左摸摸,右捏捏。 微生景清一把拍掉江司的手,“摸够了没有?” 江司讪笑道:“景清,你这易容面具这么神奇啊?” 微生景清道:“记住,出门在外要叫我陆许!” 江司撇撇嘴,“行,陆许少爷!” 微生景清笑眯眯道:“咋了,小江子?” 江司回过味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微生景清,“你才是太监呢!” 微生景清忍俊不禁,“哈哈,不错不错,还不笨。” 江司一把掐住微生景清的脖子,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一边的修缘看着这一幕,也是笑容和煦,满脸羡慕。他自幼便就在密宗修佛,旁人都说他是菩萨转世,所以对他也是格外的敬重。 修缘也没说这样就不对,可是这样一来,就导致修缘这些年来一个朋友都没有。 …… 山崖学院之中,陈长安三人来到了后山的茅草屋前。 宋时忌坐在院子中,躺在摇椅上,眯着眼享受着惬意时光。 陈长安端坐在对面,有些茫然无措。 宋时忌微眯着眼道:“想好了吗?” 陈长安三人对视了一眼,“先生,想好了。” 宋时忌颔首道:“你们三人都已经突破,既然想要出学院历练,那就去吧。不过事先说好,出了事,别想着学院会给你们撑场面。但是,若是有人找上云见的麻烦,第一时间传信给最近的学院,自然会有人前来帮你们的。” 玉云见毕恭毕敬道:“学生写过宋先生!” 宋时忌摆摆手,“无妨,都是一些小事。去吧,别打扰我休息了。” 陈长安起身,和玉云见以及文易宁三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开小院。 三人回到学院之后,各自回到房间,收拾好了行囊,在广场之中碰面。 陈长安道:“都收拾好了吗?” 玉云见拍了拍身后的包裹,“早就准备好了。” 文易宁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说罢,三人便向着学院外面走去。路上遇见了不少同门,大家都是熟络的打着招呼。 可还未等到门口,许之翰便带着金翅大鹏拦住了三人。 陈长安疑惑道:“师兄,怎么了?” 许之翰递出去了一个木盒,“诺,这里面都是墨家面皮,你们应该用得上。” 文易宁接过了木盒,打开之后,就是一脸惊喜。 玉云见也凑了过来,拎出一张面皮,啧啧称奇道:“这真的是易容面具?这简直跟真的一样啊!” 陈长安笑道:“还是许师兄想的周全。” 许之翰摆了摆手,“这都是大师兄离开之前的安排,说你们要是离开,就一人给一张面皮。” 玉云见好奇道:“景清连这都想到了?” 许之翰道:“早就知道了,而且他还说,如果你要问他去了哪里的话,让我死也别告诉你。” 玉云见闻言暴跳如雷,“可恶的景清!嘴这么严干什么!还把我当兄弟不!” 其余三人见状一笑,最后还是文易宁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玉云见离开了学院。 而陈长安则是留了下来,和许之翰谈了一些事情之后,追上了前面的两人。 三人的计划是一路向南,再向西。以学院为起点,以天枢楼遗址位置为终点。 这一路上他们会刻意的去挑战一些门派弟子,或者说是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的一些高手。不过,陈长安三人最重要的还是想着如何找到微生景清的下落,并且与之汇合。 …… 眨眼之间又是秋,少年已经是离家一年。山村之中,微生山青忙着秋收。 太阳正烈,微生山青停下手中的农活,摘下头上的草帽,不停的扇着风。 远处田埂上,贺芳抱着小子言来到了田埂边上。贺芳低头柔声道:“子言啊,叫爹回家吃饭了。” 小子言才刚刚六个月,还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的向着微生山青的方向招手。 微生山青见状,连忙当下草帽,快步的向着孩子的方向走去。当他来到孩子面前的时候,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就要接过孩子。 可是贺芳却瞪了瞪眼,“你看你身上脏的,再给孩子蹭脏了,到时候谁洗衣服?还不是我!” 微生山青只能讪笑这挠了挠头,转过身对着田里前来帮忙的几个邻居招呼道:“叔,婶儿!吃饭吃饭!” 田埂里几个人也是应了一声,停下手中的活,有说有笑的向着茅屋的方向走去。 而微生山青和何芳两人则是先行一步,回去备酒菜去了。 自从上次微生景清回来之后,微生山青家里的条件就好了很多,不仅找了人重新盖了两间房屋,而且还添置了许多家具。 当然,这期间少不了一阵炫耀,都说是家里弟弟争气,在外边出息了,这都是他寄回来的钱让家里盖的。这引来了不少人的羡慕,大家都说微生家有两个好娃。 不过对此微生山青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两间房本身就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盖的,而是给微生景清结婚用的。 家里,微生山青将酒菜摆上了桌,招呼着回来的邻居入座。 酒桌上,大家吃的正尽兴的时候,忽然有人就提到了微生景清。 于是有人就好奇问道:“这景清是干啥去了?咋这么久没见他回来呢?” “对啊,这都快一年了没见了,说实话,我还挺想他的呢。我家那个小娃,要不是景清帮着说话,指定是上不成学的。” 微生山青停下了筷子,叹气道:“咱也不知道啊,他心心念念的侄儿子言都这么大了,不回来也就罢了,可是怎么着就连一封家书都没写呢?” 贺芳悄悄的拉了拉自家男人的衣服,笑道:“景清肯定在外面忙大事呢,回不来也是正常的。大家吃饭,吃饭。” 说着,贺芳夹了一大块肉,塞进了微生山青的嘴里。微生景清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还不知道这些外人能在外边传成啥样呢。 想到这里,微生山青只能是闷着头啃嘴里的骨头去了。 小子言还未开荤,所以贺芳只能是端着一碗米汤,一点点的喂着小子言。 是夜,微生山青抱着子言坐在院子中,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都弄着小子言。 贺芳在一边纳着鞋底,时不时的抬头看着这对父子,笑脸莹莹。 微生山青忽然道:“也不知道景清啥时候才能回来,子言抓阄这件事,一直拖到了现在,还得等他回来主持呢。” 贺芳也是有些神情落寞,“不知道啊,以前景清在跟前的时候,又觉得这小子挺烦的,怎么啥都要我这个嫂嫂操心。可这一年不见,又在想景清咋还不回来,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嫂嫂烦了?不要这个家了?还是说他在外面出了啥事了?” 微生山青扭过头,“快呸呸呸!说啥话呢!能不能盼着景清点好的?” 贺芳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呸”了几声,这才幽怨道:“我这不是担心景清嘛!” 微生山青笑了笑,“放心吧,小时候有算命先生说过,我家景清啊,那是潜龙出渊,一生平安不说,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贺芳浅笑,对于这个说法她是不太认同的。什么潜龙出渊,什么成就大事业,都不如平平安安来的安稳。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平平安安的,多好? 不过,这些话贺芳也只能想一想,她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反驳自家男人的。 男人嘛,谁不想有出息?自己做不到,那就只能期待自己的兄弟能够做到了,这样一来才不算辜负列祖列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