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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灵渊质问知法界,少年醉酒得友人

   掌天阁,后殿   两道身影如渊在座,少年耿然凝立中央。   “所以按你们的说法,可儿必须要离开山门,前往那个什么法界?”灵渊压抑着,极力克制出平静之态。   “是三清造化玄极洞天,又称法界,自己家宗门的老巢还不记着点~”上座的黑衣道人,坐没坐样,更翘着一双二郎腿,惫懒的回了句。   实话说,他看这干什么都规规矩矩的小子,那是极其不爽。   要是他妹妹要被人带到不清不楚的地方,当场他就敢拔剑把旁边那红眼鸡的脖子砍了。打不打得过是一码事,敢不敢又是另一码事。   而被那黑衣道人心中诋毁的凤眸男子,此时着一身绯红色道袍,上染金凤,绚丽非常,坐姿雄奇,巍巍似峰,端如古木。   只那凤眸移向黑衣道人,灵渊便见那黑衣道人不由得撇了撇嘴,略微坐好。   “所以,便是我兄妹二人如今被你们费心尽力的带到此处,正如那板上之肉,任人宰割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家?”灵渊听到那吊儿郎当的语调,更是愤然难抑。   虽然他也知道可儿此去是为有更好,更安全的地方修炼,而以近日所观,近日所闻,理智也在告诉他,玄极宗确实无需做什么阴谋手段处事。   只是灵渊更深知的是,有人所在之地,便有争斗。而仙道却是极其需求资源的貔貅之道。因此更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的大争之道,而宗门老巢的法界,自然就是那大争之地。   那本不应该是他二人这个阶段所能面临的磨难和道场。   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个一直在他庇佑下成长发芽、活泼可爱的可儿,面对着种种争斗,又该受到如何严重的伤害,又会经历怎般令人赞叹的成长。   一想到可儿的脸上失去了天真烂漫的笑容,灵渊的心便无可抑制的阵痛起来。   “纵无何宗何门,但凭吾妹二人,亦可有期仙道!吾妹既走,便我同去?若欲分离,尔等不若将我二人从山门逐了出去吧!”   见一直冷静的少年突然此等狂言,那黑衣道人暗暗叫好,大为改视。   而那凤眸似总能察觉人心,轻轻落到那少年身上,灵渊便感到如山岳般的凝重,一如远古蛮荒时雄壮勃勃,待出厮杀的神兽。   似乎料到那少年的怒火,其实并非因青梅将要被带往法界,唯留他一人。   而是在根源上,这少年竟把他自己视为少女的父亲一般,欲庇佑她一直成长。   “小小年纪,竟以父视,倒是有趣。”   “汝天赋卓佳,心性不凡,难说无尊者之资,我今便不以年岁之长,元婴之身无视你的轻慢之言。以父育子而论。”   便见那凤眸男子说着,起身踱步,到至灵渊近前。其倍感压力愈重。   “汝所修何为?所成何事?所有何能?小小凡人,狂悖逆言!天下事未知三分,安敢在此放肆!便见我宗玄门大士云集,就把这天下邪修、妖魔视为无物了吗?凡人自闯真域,未及我闻而笑。”   “而似你等珠玉如落魔道,无非是抽魂炼魔,便是屠血苍生。更休提经义何创?丹药何寻?如吾逐你二人出山,汝妹一生便毁自你手!”   好一双凤眸怒目,话音才落,霎时间,殿生惊雷,声震邪祟。   +++   “怪哉,怪哉!那万年前的大修转世,到底是那两人中的谁呢?天资具秀,难得为少年谨慎,颇具意气不凡,奇异是少女烂漫,自伴经典投身。”   “天资如此,无论何人都是我宗幸事,一人元婴有望,一人金丹可期。”   “只那兄妹倒颇有意趣,老道实在好奇,待那大修转世成就金丹后,恢复了前生记忆,是否还能把哥哥当哥哥,妹妹当妹妹呢?哈哈,当浮一白!”   灵渊走后,后殿那黑衣青年笑声阵阵,饮酒便起剑舞。   +++   是夜,可儿泪尽   临别,她倒一脸乖巧的安慰起灵渊来。只笑着说,无需多念,待她学成归来,就该由她来做灵渊哥哥的靠山了。   那飞梭如电,小青梅的音容笑貌,转瞬却再无眼前。   灵渊寻了处无人静地,拿着那黑衣道人赠的美酒,握着那父母赠别的宝剑,靠在那巨大青叶古木之下,把酒当水似的灌了下去。   酒中灵力蔓延,真种自发而动,灵气凝和元气,碧海填渊录运转,灵气从气海向全身蔓延,如能内视便见少年体内,点点大窍,亮如繁星,灵气周尔复转,练气一层成就。   随后药力暴增,元气骤涨,更助了那灵气脉动之态,气如涛涛,渐起波澜,每流传到关卡大窍上一分,便将顽苛沉关,推动一丝。   只是灵渊如今却无心力催动,只是自顾自的图一醉了去。   “君不见,汀云之水天上来,奔流蹈海不复回!”灵渊难得浪荡,便借醉高喝道。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念及父母和可儿,剑眸水雾弥漫。   “人生得意需尽欢,纵如失意莫孤月”他举杯邀月,便自有对影三人。   “天生我材必有用,灵酒散尽还复来”狂饮美酒中,未加催动竟已至练气三层,而灵渊未觉。   ......   “好诗!”周正走出那山门繁林,到了崖边古木,坐到灵渊身边来赞道,伸手要酒。   灵渊似醉,冷面无言,只是手上杯中倒满,又把那酒葫和另一支杯子裹着灵力,抛了过去。   “矫情!”周正轻松接过,斟酒,满饮。灵渊亦是,同其饮胜。   “好酒!可惜我无你诗才,但我有故事,你要听不?”周正给灵渊斟了满后,自顾倒着酒,自说着,也没等灵渊说话,便讲了起来。   “我现在一十三岁,练气九层圆满,同修的弟子都算是敬我。我却知道,也就是三分因我以中品灵根,三年修到练气极致的成就,其余七分怕是因我那宗主父亲。”   “那老东西,倒是天骄绝世,世人敬着他,邪道畏着他,宗人亦服他,而我却瞧不起他!”周正一杯又续一杯,也没顾上灵渊。   “好叫那老东西知道,他就是连孩子他娘都保护不了的废物。不然何苦让我没了娘亲!”周正眼中既无恨意,又无泪水。灵渊默默听着。   “所有人都不愿意告诉我,但我却自己从法界录事书上查到了。我娘在玄镜域,是个凡人,一百一十三年前,魔道袭玄镜,娘亲生我,便在那时。”   “而那一域凡人百年前已被天魔屠尽了,硕大真域亦泯灭为烟尘。”察觉到周正隐隐似在颤抖,灵渊斟酒,两人痛饮。   繁星如坠,古木之下。   两少年自说自话,毫不评价,各不相搭,却又隐隐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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