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清气冲霄,墨夫子手中戒尺一扬,后发先至得拍在了杨朝南的侧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场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凡是在书塾里读过书的,大概都尝过先生戒尺的威力,那滋味回想起来,苦不堪言。 杨朝南被这一记戒尺拍飞了出去,再站起来的时候,脸上通红的印记显得滑稽无比。 “啊啊啊!老匹夫!老子要你死!”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杨朝南怒火中烧,夺过边上禁卫的长矛就是冲了过去。 墨夫子怡然不惧,手中戒尺抡圆,又是啪得一声拍在杨朝南的另一边脸颊上。 杨朝南脸颊生疼,心里更在抽搐,他宁愿这老头拿得是一把刀,直接把自己的头砍下来。 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就这样如此三番四次之后,杨朝南脸颊都已经被拍肿了。 “杀了我!杀了我!” 杨朝南陷入癫狂,一次次得被拍飞,他觉得自己脑子嗡嗡作响,都有点不清醒了。 而就在这时,大殿之外,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径直穿过了杨朝南的胸膛,钉在了身后的地板上。 杨朝南瞳孔陡然瞪大,接着缓缓涣散。 一名黑衣中年女子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而在女子身后,则是横七竖八得躺着七八具禁军的尸体,再往外望去,便可以看到白汉石铺设的巨大广场已经被尸体填满,鲜血将白石染成殷红,血腥味冲天而起。 黑衣女子慢慢走向大殿中央,此时剩下的禁卫军早已经被大殿外尸山血海的景象吓破了胆,顿时作鸟兽散去。 洪忘机和黄天赐两人不断后退。 中年女子君莫愁美眸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下,问道:“你们俩,谁是黄天赐?” 听到是在叫自己,黄天赐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哭喊着来到石阶之下:“陛下,陛下,臣认罪,臣认罪,把臣带到刑部去吧,那些都是我做的,我是朝廷命官,有罪自然当责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能死啊。” 皇帝睥睨下方黄天赐,双眸冷静:“自是如此,然他们二人乃是江湖中人,你也和江湖人打过交道,这些人啊,从来不守规矩。” 黄天赐闻言大骇,胡乱挥舞着手臂,对不断接近的两人大骂道:“不,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朝廷一品大员,你们杀我,你们就死定了!官府一定会捉拿你们,再把你们打下诏狱!你们会被五马分尸!你们会被千刀万剐!” 中年女子望着墨夫子,问道:“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么多人看着,魏十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太可能,要不,把看到的人都杀了吧。” 女子此言一出,周围所有刚把心放下去的官员顿时又将心提起来,如临大敌得望着中年女子。 墨夫子白了女子一眼:“别吓唬人了,按原计划吧。” 女子撇了撇嘴道:“行行行,都听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 “凌云十二阁,天下书院分属,墨成规。” “凌云十二阁,红袖招分属,君莫愁。” “特来京都,” “特来京都,” “问道!” 声音隆隆,冲上天穹,将云朵震散,不断回荡在整个京都上方,同时也回荡在每个京都百姓的心中。 大殿之中所有官员心头俱惊,惊的是今日之事本就因凌云十二阁而起,居然又因凌云十二阁结束。 惊的是,天下赫赫有名的红袖招以及天下书院,居然都是凌云十二阁的势力? 那这普天之下,还有多少势力隶属凌云十二阁? 这个传闻中高高在上的凌云十二阁,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隐匿世间几十年,又在这时候高调出现? 无数的疑问在心里划过,一众官员看着独坐龙椅,老神在在的皇帝。 心中暗暗猜测,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在陛下掌握之间吧。 中年女子君莫愁拔出钉在地上的长剑惊鸿,随手一挥,便是一颗大好头颅飞起。 不可一世的工部尚书黄天赐,就如此黯然收场。 君莫愁再将目光望向一边的洪忘机,迈步走了过去。 洪忘机临危不乱,沉声道:“清水铁骑不日即可抵达京都,你们不妨留我一命,此间事败已成定局,届时有我在,可以劝他们回边关。” 洪忘机不愧是心里深沉之辈,生死关头不但没有如黄天赐那般慌乱,反而逻辑清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君莫愁呵呵一笑,明艳动人:“就不劳你费心了,如果你说的清水骑军识相的话,此时大概已经回边关了,如果不识相……” 君莫愁看了看大殿之外晴朗的天空,意味深长道: “也不知道还活着多少人……” 洪忘机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就连这一步,都被算到了么…… 龙椅上的老皇帝看着洪忘机,不免有些遗憾道:“洪丞相,可还有遗言交代?” 洪忘机哈哈一笑:“成王败寇,既然输了,我亦无话可说,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罢,洪忘机转身看向大殿之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朗朗乾坤……可惜却无我容身之所……” 君莫愁没有多言,锋利的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轻易得砍下了洪忘机的脑袋。 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南朝四一年,左丞相洪忘机,工部尚书黄天赐,兵部尚书杨朝南,禁卫军统领唐逸联合造反,然所有谋划都在智计无双的武帝掌控之中,一场蓄谋已久的兵变就此消弥。 然而在这场兵变之中还有两个重要角色,再次将沉寂已久的江湖掀起滔天狂澜。 凌云十二阁,君莫愁 凌云十二阁,墨成规 两个名字深深印刻在京都百姓心间,并且在未来的日子成为重要谈资,并且如同风暴般迅速蔓延。 凌云十二阁,再次成为天下的焦点。 而在此时,京都北边的一处无名平原之上。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大爷……” 杨万里鼻青脸肿,跪在地上不断求饶,而其周围,是无数躺倒在地上的清水铁骑。 李程拍着杨万里的脑袋,就像是教训孩童一般:“让你卖我个面子,你偏不给,非要吃点苦头。” 杨万里低头敢怒不敢言:“是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下次一定不敢了,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马上就带人回边关,再也不出来了。” 李程嘟囔道:“早这样不就没事了……还浪费我一番功夫。” “正好,我要去北国,就与你们一起去边关。” 杨万里一听李程也要和自己一起走,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李程睥睨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小的当然愿意,能和大爷同行,小的求之不得呢。” 李程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拉过一旁属于杨万里的高大战马,翻身坐了上去:“既然如此,那便启程吧。” 那战马感受到不同于主人的气息,顿时就是高高扬起前蹄,不安得嘶鸣起来。 李程一巴掌拍在马头上,阴恻恻道:“给我乖一点。” 战马如遭雷击,顿时变得乖巧起来。 见自己的战马就这样被抢走,杨万里不敢多说一句,喊过边上的士兵,让他将战马让出来。 哪知道这时候李程转过头来疑惑道:“你干嘛?” 刚刚大声发号施令的杨万里顿时如同蔫了的白菜,低头赔笑道:“小的正要上马呢。” 李程回过头:“上什么马?你自己的马,你自己过来牵着!” 杨万里一愣,头上青筋暴起,自己堂堂清水骑军副统帅,居然沦落到给人当马夫?! 不过杨万里并未将心中怒意表现出来,形势比人强,只得讪讪道:“大爷,要不我叫个人来帮您牵着?我从来没牵过,怕牵的不好,让您受惊了就百身莫赎了。” 李程头也不回:“牵的不好,我就摘了你的狗头,少废话,赶紧过来。” 杨万里这才不情不愿得走到前面牵着李程的马。 这支清水铁骑就这样,慢悠悠得踏上了回边关的路程。 只是带头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中年侠客,而牵马的则是穿戴整齐甲胄的将军模样。 这种奇怪组合,让这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一桩怪谈,也就这样传扬了出去。 喜欢别君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