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天,准备充分后,张道尘三人已然上路。 亿万丈高空之中,只见三人操御着一艘古朴飞舟,直冲云霄深处。 本来以他这道行,飞越这十余万里少说也得数日光景。 可这种任务一般都有门派报销那飞渡法器,来去自如,倒是并没有怎么耗时。 到了那南疆之地,张道尘三人就此别过。 俯视这南疆之地,只见各处均是魔气汹涌、凶煞恶气澎湃,哪里像是人能生存的地方? 本来张道尘以为这种地方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真正亲眼见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色。 赵鹤松神情深沉,道:“眼下我等脚下之地便是南疆,此处看似不详,却埋藏着一处名叫万妖谷的妖魔势力。” “算了,说这么多我现在的你来说也没用,只是师兄想声明一点,南疆之地穷山恶水,常常有妖魔害人之事,你出使少真派必定经过这南疆,日后做事也少不了与妖魔打交道,我与你说这些便是为了让你提防一番。” 又悉心叮嘱这南疆之地一些要事,赵鹤松二人这才飞身下去。 送走了二人,不过一日光景,张道尘已是到达东华地陆了,才入着东华地陆,他便感觉到此地灵机与东胜洲有许多不同。 之前他还是个凡人之时,难以察觉到此地灵机变化。 如今他修炼已成,倒也不难看出两洲灵气的区别。 张道尘自然是知道这区别正是因为两地门派修习道法不同。 除此之外,便是由于两地门派多少的原因了。 东胜洲只有灵宝派一方巨掣,灵机的取用相对温和。 可这东华洲是三足鼎立之局,除少真派以外,元始门与金刚门也是大派正统。 而东华洲三大门派,以少真门中的剑修最多,其中的御剑之术乃是该派一大秘法。据说门中长老衡量弟子是否可以授以真传大法,飞剑御使得如何便是考量之一。 而灵宝派虽非剑修门派,但也有上乘剑经传承,可尽管如此,门中将“上清剑道”修炼地炉火纯青的也不在多数。 而少真派既然是天下剑修大派,想来定有非凡之处。虽说该派人数一向稀少,但其中弟子门人的道行之高,远超一般人想像。 他自然是深深知道这些,不过也好,大道之逐本就是一场争斗;你不去争斗,自然会有他人化你争斗,好若渔网之筛,层层筛选,只有留下来的人才能登至大道之巅。 张道尘将先前掌门交付给他的印信拿出来一看,那信封上面玄光漫转生辉。 他再看看眼前诸景,晨曦微露,天色渐明,见远空之中隐隐约约有一大墩虚影,苍苍茫茫,似在翻卷云海之中浮沉。 朝阳微露,清风徐起。连绵山脉在这等云雾之下若隐若现,真叫人看不真切。 但那些山脉并非是少真派山门之地,此派正址而是在那云雾笼罩的迷云之上。 十大玄门之中,灵宝派山门位在灵宝山中,而元始派则居于元清山中,算来皆在地表。 可独独少真山门正址是在远在穹陆之上,傲视天地,这是一块凌驾于诸陆之上的岛陆。各个山脉之间皆以金索相连,上接无穷天河。 张道尘又看了一会儿,忽然目光一闪,朝一处望去,就见百里处飞来数十缕璀璨如银星的剑光,乍一眼看去似是零乱散落,可仔细再瞧,却有玄理可寻,一看便是剑修大家。 其中领头一人身穿玄袍、面色俊朗,一见到他,当下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看你一身打扮,像是灵宝派门人,怎么来我少真派来了?” 一见到张道尘,那些练剑的弟子们都是好奇看向张道尘这一边。 张道尘只是笑道:“道友,贫道名叫张道尘今日受掌门命令来这少真派,却有一桩要事同贵派掌门相说,不过此地不是什么言事的好去处,所以……” 这话一出,那对面修士也是脸色一变。他自然知道这灵宝派之人不是什么无的放矢之士,随后想了一下便坦声说道:“这倒也是,还请张兄随我来。” 说完,那张道尘便随着他入了这少阳山中。“张兄既然是灵宝派来客,便是尊为道友了,按规定,张兄需要先到那少阳山朝仪馆内休息,等到在下禀告师门,再将道友接上我派正址。” 忙活完这些,那修士刚想驾上飞剑,仿佛忘记了什么似的。 于是他回头道:“在下吴求道,剑阁长老黄德全黄真人的弟子。” 随后他直冲那天上宫阙而去。 张道尘自然只能在这原地等待,这无聊之时便问起了旁边一位比他年纪稍小的修士。 “敢问这位道友名号?可否为贫道解决几个问题。” 那弟子倒也没有拒绝,毕竟听自己师兄所言,这张道尘乃是灵宝派之人,也不敢怠慢。 只是回应道:“在下刘东元,不知兄台有何问题?” 张道尘微微一笑。 “贵派山门非是建立在地陆之上,而是立在了这极天之处,颇为气派,只是不知道这种伟力是如何造就的?” 这话一出,那刘东元倒是颇为自傲,显然对自家宗门颇为自信。 “我少真派开脉祖师鸿翮真人创立本派山门时,偶遇一颗天外陨星,该陨星却是环绕九州而行、颇有规律,我那祖师又颇为心高气傲,旁人山门设立都是在地陆之上,祖师自然不愿学他人做法,因此他便一剑劈开了那天外陨星,将其炼化做成了我少真派正址,这正是少阳山的来历了。” 张道尘听这话暗暗咂舌,以一颗陨星来作为山门立派之地,那位开脉祖师也是个厉害人物。 随后他又问了些许东西,得到的结果倒是大开了他的眼界。 原来这少真派除了掌门之外,便只有那执剑长老与门下几位洞天首座。 由于少真派掌门韩轩逸一向喜好清修,平日里并不理人,对诸多事宜一般都是由执剑长老代以管理。 而少真派又有六大洞天,分别是乐渊、灵墟、紫灵、太昊、元阳、素源,这六处洞天均由六位真人执掌。 除此之外,少真派中还设有三宫三池。即碧轩宫、首岳宫、宝阳宫,以及那洗剑池、淬剑池、化剑池。 虽然说这些东西看上去颇为繁琐,但真论起来,这少真派的门派组成结构比起灵宝派那是极为简化。 正想时,又听到刘东元好奇的声音传来。 “这位张师兄,不知你来我少真派究竟有何贵干? 张道尘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天外一阵朗朗男音响起。 “原来是张师侄,怎么?今日却有空来我少真派了?” 他抬眼一看,发现来者一袭墨绿色长袍,衣服上纹着法剑,幽幽而立、神采飞扬,却是一位中年剑客打扮。 “弟子刘东元见过薛长老。”见到此人来,那刘东元急忙行了一礼。 张道尘见他模样和刘东元所言,自然知道这位薛长老本名薛岸,是少真派剑阁长老,也是为数不多的好说话的人。 他赶忙行了一礼,便说道:“见过薛真人,张某来这少真派,乃是奉了自家掌门之命,却有一封文信要让韩掌门亲启。” 说完,他便从自家内袖中取出那封文信交付给薛长老。 那薛长老刚听完他所说,原本平静的面容变了几分,而后又见张道尘手中之信,脸色剧变,身子也颤了一颤。 “你说你是奉灵均掌门之命,我且问你可有他的信物?” 张道尘如实回答。 一见此物,薛长老却是脸上阴晴不定,倒是他思虑过后,便拎起张道尘直上那少阳山天穹正址。 有了他在前引路,此行倒颇为方便,刚下了飞舟驾剑遁空而行,他竟是见得四五处高台之上有剑光腾掠拼击之音,隐约还有呼喝啸响,显是有人正于那处斗剑。其中一处却有两位穿着青蓝紫衣道袍的修士凭空而立。 其中一位面如冰山,双眼似闭非闭,仿佛感知到有人前来,眼皮这儿才微微一动。 另一位修士也是同样俊气,只是面容比那人缓和不少,见张道尘前来只是微微一笑。不过看清楚前方带路的薛长老后,眼神也是凝重起来。 而身旁薛长老却是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开口解释道:“张师侄也不必太过惊讶,此地名为洗剑池,其中各有数座剑台,是我少真派门下弟子斗剑比武之地,亦是淬炼飞剑的场所。” 薛长老见他留神四处浮空岛,便指着道:“这剑台却是我派真传弟子淬炼飞剑、孕育清鸿剑丸后,便能在我这儿留下一处造化,自从开脉祖师那里算起,怕不是有万数座了,由于此等数目过于庞大,我派祖师便开了洗剑池这一方小界,那里才是剑台正址。” 张道尘这才点点头,又抬眼望去,才发现远方山脉的走势颇为古怪。定睛一看,却是暗自契合周天星斗,直接云霄天穹。 薛长老自然知道他困惑着什么,他不急不慢的解释道:“此处乃是我少真派一大禁制剑阵,名为周天星斗剑阵,此阵托山而建,寄法于剑,依靠天地灵机的走势而布,除非主动打开,否则非我少真派弟子不能进入。” “至于此阵的阵眼么,正是我派镇派之宝-太霄青卓剑。” 张道尘听着,却是暗暗咂舌。 以这等伟力来构建无上杀阵,这少真派万年的底蕴可想而知。 方才他靠近这阵中,确实能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灵机直冲他而来。此地灵机充沛,不亚于玉宸天宫。 “张师侄请看,那三处天上宫阙正是我少真派碧轩宫、首岳宫和宝阳宫。” 张道尘顺他所指,凝神观去,见那处立有三座直向虚空的宫殿金阁,高悬天穹,雄壮巍峨,傲立虚空,三道冲天霄芒如同日月之光,烨烨宣明。 他心中暗道:这少真派底蕴当真丰厚,按理来说那韩轩逸也并非是什么易于之辈。只是这人物却甘愿拜服我家那老头子,却也不知老头子修为几何?道行有多深厚? 这些话他断然是不敢拿出去讲的,只是嘴上在感叹少真派山门之雄伟。 行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少真派掌门正殿极天殿内,见大殿正中坐有一名五旬上下的和蔼道人。 那道人一见二人前来,问道:“可是灵宝派的张师侄前来?” 薛长老嘿嘿一笑,便回应道:“自然是的,而且还是灵均掌门亲自派遣他来的,却是贵客,可不能轻慢这位小友,黄师兄。” 这话叫那位黄真人微微一滞,稍稍思虑后,便从手袖中拿出一枚古木剑书,稍稍看了一眼,便严肃道:“既然是灵均掌门亲自派遣,那么我等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好我派韩掌门要亲见张师侄,你拿着这‘少岳天元书’,此物自然会助你引导方向。” 答了一声谢,他然后按照这法器的方向向着殿外一处行去。 待他走后,那位黄真人一阵嘀咕。 “奇怪了,灵宝派与我派向来交好,按理来说商议事宜不该派这么个弟子来,那张道尘我也听说过,不过是个外门弟子罢了,不知灵均真人是如何想的?” 这话一出,那位薛长老可就不同意了。 “黄师兄,这话可不对了,那张道尘此前可是带了掌门信物的,况且他自己也说是亲自受了掌门之命,一般的弟子能够委以这般重任吗?” 听到这个,那位黄真人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疾呼。 “你是说,这位张师侄乃是灵宝派的……” 他这么一想,便越发觉越有可能。 “唔,这话莫要说出口,自家领教便是。” 那位黄姓真人暗自点头,是心中又生出一股疑惑。 “只是不知道灵均真人令自家弟子亲自拜访我少真派韩掌门究竟为何?”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关心的,我等只要做好自己分内就是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