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材听此一怔,又见台下一位身材较为伟岸的青年修士伫立,心中便多了几分谨慎。 自我介绍道:“在下是张道尘,今日见南华派弟子这般英伟,将我灵宝派如此踩在脚下,在下想请教一下梁兄的厉害。” 语言中满是讥笑之意。 梁材踌躇了一下,道:“文斗还是武斗?” 所谓文斗,就是如切磋骨文推演,武斗,则是比较技击之术。 张道尘呵呵一下,只作道:“均可,但我想武斗更为合适。” 那梁材见状,也是满脸笑意。仿佛是认定了自己绝对会赢一般。 在这一道上他还是有信心的,为了搜集五行神砂,他也常常行走在荒山大泽中,与虎狼搏斗,身手不说和几名擅长此道的师兄比,只是对付眼前这位倒是够了。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眼前此人不过开脉二重,自己想对付还是可以对付的。 才上了擂台,梁材向他行了一礼,说完便抱着拳架子向前冲来。 他先行一招,腿如龙蛇走势,拳脚并用便冲了上来。脚下青砖寸寸断裂,二人距离不过七八米。但梁材一路走来青砖却是碎了一地。 张道尘也不敢小瞧,修成开脉第二层境界“通脉”,便有上万斤气力。 更何况这梁材修炼功法乃是南华派的《龙象伏魔功》,一身气机如同金火罡风。 旁人只觉得脸上刮的生疼,再看张道尘依旧待在原地不动。 梁材脚步似缓实急,拳作龙爪鹤嘴,直向张道尘而来。 正当此时,不料张道尘双腿一蹬,地面青砖被他踩的粉碎。 同时双脚缠上梁材上躯,却是前世的搏击技“飞身十字固”,这一转便将他飞了出去。 好在这一下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碍。 不过梁材也是心思灵敏,善于投机取巧之辈,他眼珠一转,趁着自己这一跌,对方定是料想不及。 于是猛的起身,便一拳打了过来,妄图打张道尘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张道尘感官敏锐,斗战经验丰富。再加上先前数日受了那位万落辰长老的指点,他心中对于如何打斗是了然无比。 因此如何看不出对方算盘? 看对方脚尖一掂,肩头一耸,就知道对方要有所动作了,而且从梁材的拔力方向他就预判出了这招的出拳角度,连躲都没有躲,双目一睁,大喝一声,拳头“轰”的爆起一声破空声,竟然先一步就砸到了对方的面门上。 梁材没有料到张道尘会突然开声大喝,而且拳头居然后发先至,心神不禁一颤,拳势略略一顿,只听“砰”的一声,张道尘已经一拳重重砸在他的鼻梁上,那梁材仰天就倒。再看他时,已经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这一番动作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一时间令场上灵宝派之人为之一震。 再见底下那些南华弟子则是一个个怒气冲冲,张道尘不禁哂笑。 “你等一起上好了,省的多费事。”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底下南华弟子一冲而上,将张道尘团团围住。 率先出手的是正前面一人,此人刚想出手,张道尘也同时动了一动。 这人虽然早有防备,试图招架,没想一拦之下心中叫苦,张道尘的拳头势大力沉,出拳时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一点上,他根本封架不住,双臂不由自主脱力一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道尘的拳头在眼前放大,再听到耳边一阵闷响,嘴巴里的牙齿和鲜血一起喷了出来,整个人打着旋飞了出去。 左右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便少了可战的一人。 那张道尘又使了个搓踢法,径直将又一位南华弟子的小腿骨生生踢断一截。 而后使出一击手刀,又将一人一下劈晕。那人踉踉跄跄走了几步,随后倒地不起。 最后一位南华弟子见状,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便拱手抱拳道:“在下认输。” 听完,张道尘这才摆摆手,收住拳脚。 招呼完几名道童收拾残局过后,他便下了擂台。 “却没有想到师弟在拳脚上也颇有造诣,先前倒是看不出来。” 然而张道尘却并不买他的帐,摇头说道:“这种拳脚击人不过是小道耳,算不得什么大道,我等玄门飞剑斩杀、神通法术可比这等拳脚伤人厉害多了。”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地羡慕那些玄门上法。 自己毕竟曾经是一个身处牢狱之人,对于那些玄门上法心中自然是渴求无比。 前世的那些武术于他而言,便是令自己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都不够,自然会渴求更强大的力量。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除了在剑囚谷那里,他第一次与人斗争,更何况对方还是南华弟子。 虽然用不了什么法术神通,但这开脉炼气之法正是南华正宗。 因此这一番斗战下来也是颇有好处的,至少在行气上面比常人要通顺很多。 这番修炼下去,不需两月时间,便可达到开脉三重,自己便可以去那淬脉池中开出脉象。 打完一场过后,张道尘又与那位贺子豪比拼解读道书,自然也是胜了。 而在另一边,随着梁材几人被从山门中抬出的消息传出,这几日受挫的灵宝派兴奋起来,感觉好戏即将上演。 这个消息没有多久也传到了还山脚下的两派弟子耳中,也令他们原本来势汹汹的气势顿时为之一挫。 灵宝派山外一处依山而立的殿堂之内,一众南华弟子在此听后自家大师兄发落。 南华派大弟子焦子俊坐在上首,他长相儒雅,气质柔和。另外则坐了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轻道士,他名沈破云,是五人中的智囊。 他外貌俊秀,一身白衣道袍,使人望去便觉一股脱俗出尘之气。 右侧,分别是三弟子方玄和四弟子姜子衣。而五人中排名最末的江皓天则在大堂中走来走去,他怒火高炽,指着架榻上躺着的两名被张道尘打伤的弟子大骂,道:“你们几个不是平时自诩身手了得,即便遇上高启强也敢一搏么?怎么今日如此窝囊?” 这两名弟子都是羞愧万分,不过此时已是伤重不能言,而唯一完好的那名弟子更是因为畏斗而被关押起来。 “哼。” 那江皓天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让道童上前将几人撤下去。 方玄见此情形,小心劝道:“此事需不需要刘师叔上前?毕竟是灵宝派伤了我们的人,自然是需要一番解释的。” 这话一出,首先反对的就是沈破云。 他将折扇轻轻一摇,摇头反驳道:“先不说师叔会不会替我等善后,此事的由因便是两家弟子有些私仇,纵使被打,只要不致死,也只是被认为个人恩怨,当不得什么大事。” “况且以灵宝派如今的地位与行事风格,就算刘师叔真的讨要一个说法,只怕……” 方玄也是个聪明人,听见这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焦子俊笑笑,反道:“我倒是好奇有谁能将我南华这几位弟子揍成这副模样,纵使是那三观之中的高启强胡胜余等人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此时,那江皓天冷不丁说了一句。 “听说是善功院临渊观一个解译执事,连长老都算不上,平日里只是解读道书,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没想到如此惊人,将我派弟子揍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