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智的女人往往不多谋。 足智的男人往往谋略多得就像山重水复。 酒杯被接连抢去,易寒宇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原来你是个女酒鬼,那么就请继续喝上一杯吧,多一杯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的!” 说着,他就把最后一个空杯子也斟满,然后干脆把杯子递给白小小。 白小小自是不会客气的,再三一口干尽。 女人本就代表着甜美而娇弱,酒后的漂亮女人更甚如是,男人若想要抵抗这种天生必然的诱惑魅力,大概只有变成瞎子。 可惜白小小是蒙着面纱的,所以易寒宇此刻就变成了“瞎子”。 也所以,你不一定要将自己的双眼弄瞎才算是瞎子,别人的遮掩一样能使你变成瞎子。 就说现在,眼下,易寒宇是多么地瞎,他不仅没有被酒后的白小小诱惑,反而更加淡定了,只见他笑看着白发老人,缓缓道:“掌柜的,麻烦你再给我们添加五个杯子,你有所不知,我家这婆娘天生有一种毛病,就是喜欢吃酒的时候一个杯子只用一次。” 白小小一听就气头往上冲,伸手向着易寒宇脸上一巴掌扇过来,恶狠狠道:“谁是你家婆娘?谁有毛病?” 易寒宇却是早已有了防备,随意举手架掌,旋即一把捉住白小小的手腕,讪讪道:“我又不是说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嘴仗一开,火药桶自然被点燃,白小小正要接话头开骂,这时候,那白发老人已再次用木盘端来五个杯子,笑着截断两人的打闹,道:“世人都说夫妻之间打是亲、骂是爱,可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几人?小老儿真是羡煞两位的真挚感情,打闹之中是缠绵......” 易寒宇笑了笑,道:“说来惭愧,缠绵是好,可我家这婆娘偏偏只会缠,不会绵,试问掌柜的,你见过的都是藤缠树,却又哪里见过树缠藤?所以我这其实就是个叫苦连天的命,落在别人的眼里也只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白发老人道:“即便是看个热闹也好啊,至少是有趣的,对不对?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要打闹一番都是不能够的,无人可陪,形影单只。” 易寒宇道:“掌柜的说笑了,若是连你都算孤家寡人的话,恐怕天底下就真没人敢与热闹沾边了。” 白发老人矜持一笑,道:“哦?此话怎讲?” 易寒宇打了个哈哈,道:“如我所料不差,掌柜的可是经常都有几百号人相陪的,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怕是已有三十五个人在陪伴着你哩,若要再算上你本身的话,那可就是三十六人了,当真热闹得紧!是也不是?” 白发老人面色微微一惊,道:“客官莫不是拿我小老儿开玩笑?此处何来另外三十五人?” 易寒宇笑道:“掌柜的莫不是要把自己的兄弟不当人看?” 顿了顿,他接着道:“二当家的,你都听见了吧?依我看,你们拜这位为老大怕是跟错人了,人家压根就不把你们当人看啊?倒不如这样,你们从此改道跟了我,以后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 这一老一少,一来一往说个不停,白小小直到这个时候也终于听出来不正常了,她连忙站起身来,锵的一声,长剑出鞘,一双美眸冷冷敌视着白发老人。 “哈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我们这边布局的如此慎密,却始终还是瞒不了你,二当家的果然没有说错,你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怪不得我家四弟、五弟、六弟都凭白无故死在了你手里!很好!很好!.....”白发老人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狂笑着,“二弟,既然人家都已拆穿了我等的肤浅把戏,那你们就出来罢,不用再躲了!” 话落,但见一道道身影自两个厢房里边鱼贯而出,转眼间,出来的众人就已将易寒宇和白小小包围了起来。 白小小环顾四周,忍不住默默一数,算上那白发老人,对方赫然正好三十六人! 她心里好生奇怪:“到底大大是怎样知晓对方整好三十六人的?” 奇怪的同时,她又忍不住心里感叹:“幸好失去吴明的时候,我没有与‘这个大大’不死不休!而是回旋逼迫他与我一路!这男人在我眼中虽一文不值,但他却真是个厉害的角色!有他在,我就安全了许多!” 这么想着,白小小此刻虽有些紧张,但却莫名没有害怕。 这时候,易寒宇伸手按在白小小的肩膀上,示意她安心坐回原处。 他笑了笑,柔声对白小小道:“别慌,我自有处置。”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也继续静静坐着,继续斟酒啜饮,悠闲自得,仿佛站在两人周围的并不是仇敌,而是朋友,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直到又是两杯酒水下肚,他才缓缓冷声道:“飞虎佣兵团的人,看来今天我是不得不要给你们留个教训了!省得你们日后还敢在我面前左窜右跳!自寻死路!” 白发老人凝注着易寒宇,阴恻恻道:“是吗?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要怎样教训我等!你天大的胆子,到太岁头上动土?就在今时,老夫我少不得要将你们夫妻二人千刀万剐!为我死去的几位兄弟报仇雪恨!” 一语狠,一语恨,一语对峙,一语危机。 说到底,就是性命攸关。 白小小自然不想尝试性命攸关的事情,所以她又要站起来,又想挥剑战斗。 不料易寒宇还是老样子伸手按住了她,淡定自若道:“小小,稍安勿躁。” 言毕,他睥睨着扫视周身的敌对之众,一笑道:“你们可以动手了,别客气。” 这次言毕,他神色越发嚣张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依旧静静斟酒自饮。 这情况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岂但不正常,简直显得有些诡异! 诡异之下,飞虎佣兵团的众人尽皆呆愣,人人心里莫不一个疑惑:“没反抗?不符合常理啊?大家可都知道,这少年本就是个十足十的狠人!何以现在反倒无有丝毫凶狠发飙之相?如此淡定?这很不正常啊?......” 猜想纷纷徘徊,一时之间,飞虎佣兵团的众人面面相觑,竟都有点茫然失措之感,没有人知道该怎样应对。 良久,还是白发老人伸右手一拍桌子,恼恨盯住了易寒宇,冷然道:“怎么?你不怕死?” 易寒宇淡淡道:“死,有谁不怕?只不过我死便死了,黄泉之下既有我家婆娘相陪,又有诸位英雄好汉作伴,倒也不会寂寞,也算是值了。” 二当家的当即有了不妙预感,这场面总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错觉,于是,他就忍不住抢问:“什么意思?” 易寒宇冷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提醒诸位一句,不知你们是否早已忘了四当家和六当家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