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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水到渠成

鹊寒覆 岭下的龙 2868 2024-10-22 00:27
   逐门过堂客,登高阅墙院。   少年不发威,人已欢乐。   少年已发威,人更欢乐。   闲人闲事向来不缺闲欢乐。   易寒宇依照莫宛如的吩咐,以武力打发了四个年轻男女,弄得热闹非常。   但院落内的所有人均不知院落外头也有些许热闹。   似乎这个晚上大家都是不用睡觉的。   这个晚上大家都喜欢热闹。   远处,高树随风摇摆,但始终摇摆幅度不大,因为树上有人,并且是有不少的人。   此时,张长老和杨长老身形落在其中一棵树上,站作一处,并且向着也与他们站在同一棵树上的另一位老人行礼,双双道:“见过太上长老!”   那太上长老的手已抬起,示意免礼,但眼睛却一瞬不瞬的望着院落内,缓缓道:“那小家伙……”   杨长老回话道:“那小家伙便是我们向您提起过的内门弟子,名叫“易寒宇”,目前是微翠峰唯一的男弟子。”   太上长老道:“莫宛如?”   杨长老道:“不错,正是莫宛如一直将他雪藏在微翠峰。”   太上长老道:“也是莫宛如带他拜入宗门的?”   杨长老摇了摇头,道:“不是。”   太上长老道:“是谁?”   杨长老犹豫一下,道:“是……是秦老。”   太上长老眼神一缩,道:“是他么……他什么时候也有这等眼光了?”   杨长老道:“据传,秦老当时也是误打误撞将小家伙带进来的。”   太上长老颔首道:“如此说来,这小家伙倒也与我青莲宗有缘。”   这时候,张长老抢过话头,激动道:“何止有缘,简直缘分不浅!远的不说,就说不久后的秘境之争,那小子绝对可以成为我青莲宗的一张底牌!”   太上长老道:“底牌?会否太过高估了?”   张长老道:“只怕不是高估,而是低估,您有所不知……”   正要往下说,张长老似乎突然间有所顾忌,拿眼四下里扫了扫其他树上的人,然后明话改成暗语传到太上长老耳朵里,道:“那小子是武体双修!并且炼体之能绝世无双!”   太上长老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张长老,讶然道:“真的?”   张长老道:“真的!”   太上长老大笑不已,但忽然间又转而皱眉,道:“可是……有莫宛如在的话,除了宗主,谁人又抢得走那小家伙?”   杨长老思虑片刻,接回话头道:“依我看,并不必抢人,就让那小家伙待在微翠峰便可,只要您下令从主峰那边多转移一些修炼资源过来给他就行。”   太上长老颔首道:“这倒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着,太上长老随手拿出一块暗金色令牌来,并将之交给杨长老,接着道:“转移资源的事便交给你了。”   杨长老接过令牌,郑重道:“是!”   一时间一晃,一夜已过。   时间多晃,白天黑夜不断交替……   石头,死物,为万般常弃而又恒存。   弃石,随处可见,所不见的是石头所带来的永恒般的作用。   也许,是石头对世上的美丽和丑陋都看得太多,因缘际会下,有些石头会被赋予特殊含义。   细水能否长流?石头知道,根植能否成长?石头知道。   石头甚至也知道易寒宇的习武之道是进、亦或是退。   因为此时此刻,易寒宇正坐在一处石头上呼呼的喘着气。   而石头也见证了易寒宇从清晨到日暮,背上总绑着他的那杆‘钧如枪’,跃空、掠地、前奔、后翻、突然半步而动,又突然半步而止,各种令人望而违和、极度扭曲的怪动作频频出现。   两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在修炼“断步”身法,并且他这身法已小有所成。   当他放下后背上的“钧如枪”时,他的速度基本已是来无影去无踪了。   除此之外,他还将长久以来得到的所有灵丹妙药都炼化掉了,其中包括数量极为庞大的熔气丹,还有一颗阴灵果子。   他突破修为境界所需要的能量是个天文数字,即便如此,眼下他的修为也已达到了真气境九重以上。   但他之修为却非凝元境,而是又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境界。   对于这个境界,他查阅了许多卷宗典籍,却仍然一无所知,一头雾水。   确切的说,他现在的修为是真气境九重之上、凝元境之下,但他的战力却不能用寻常境界来衡量。   此等情况,当他在炼体境九重之后便碰到过,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不以为异了。   他干脆自我归类为真气境十重。   事实上,很久很久以后,他会发现自己的归类竟然是正确的!   只是目前他所成长的地方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太小太小,以致于并没有任何关于这种武道奇迹的记载。   暮色越来越重,山色也越来越淡,黑夜即将来临,大地似乎一下子暗了许多,出乎意料之外,这个晴天的晚上居然没有月亮。   或许有月亮,只是月光出来的太晚,太不近人情。   但即便视线受阻,易寒宇也并不想过早结束今天的锤炼。   他仍在挥汗如雨中提升自我,他也仍在提升自我中挥汗如雨。   时间的紧迫,狭小、弯曲、陡斜的山道,这些并没有使孤单只影露出丝毫迟滞,他仍然依着不变的速度行进、特训。   他这种惊人的体力在别人看来定然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他自己仍然不满足,甚至还表现出一种黑夜来得太快的漠然来。   他已太过拼命,以致于他的面庞风尘太多、泥色太重。   远处,一群归鸟回巢,他微微抬了抬眼皮子,短暂望了望归鸟们的“家”。   然后他嘴角一扬,一切继续。   似乎,勤修苦练是每一个武者摆脱不了的命运,这也正如石头的命运一样。   无人的山道上,英俊挺秀的少年,已被最后一缕晚晴的霞光映影得不似苦命的修士,更兼身上的衣袂随风微动,此时此地,望着直如神仙中人,有了些微凡人难以捉见的超脱。   但这只是转瞬即逝的事。   没有赞美,因为少年只是独自一人,而他之前坐过的那块石头似乎也太大了,以致于石头再往下的大地是寂静的,甚至大地仿佛都有了些沉重的意念。   东西太沉,行进太艰难,但熬过艰难之后呢?便是胜利的微笑。   随着时间推移,易寒宇已在微笑。   也许他这微笑并没有意味着什么,但他面上的神色已使人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感觉,只是深山寂寂,又有谁看得见他面上由苦转笑的神色?即便到了日后,人们也只会觉得他练就的功夫多半是因为运气的成份。   但他的确没有依靠任何运气。   他只是在运气来临的时候,一切尽已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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