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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拯救丁喑

鹊寒覆 岭下的龙 3311 2024-12-10 21:11
   人心之隔,一寸即万里。   当有些人的心思还在天上飘的时候,其中一人的心思可能正在地底里游。   时近黄昏,山中雾起日沉,该追的人已追了去,该逃的人却其实并未走远,黎朝只是在花草树木中绕了个圈,又回躲在木屋背头。   背后背着一人,真元耗尽,他余力实已不可能将敌人甩远,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   所以,他干脆反其道行险侥幸,以自己的脑子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种行为看起来虽像是赌一把,但在临危之际也实属机智。   他在躲,群凶却已分成四路追出去了。   一人在临走前还吞吞吐吐道了一声:“木屋背头……”   但那人还没吞吐完,就被另一人责骂了:“蠢货!姓黎的既不呆、也不傻,怎么可能会在木屋背头等死?”   责骂声落下,接着就是衣袂带风之声,一个接一个掠向远处,人人无头苍蝇似的胡乱叱喝,胡乱寻踪。   片刻之间,木屋四周已再无声息,黎朝一颗心悬起,又放下,但还是躬身弯腰伏在木屋背头,收敛气息,动也不动。   若论杀手心思,他比任何人都要细致,也比任何人都要沉得住气。   直到盏茶时分,他一再确定那些人不可能回来,方自一掠而出,不奔别处,却笔直奔回木屋里头。   别人算准他不可能缩回最危险的屋里,他就偏偏缩回最危险的屋里。   木屋依旧深寂,桌整椅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偏偏这木屋所经历的故事与惨变比人还要多。   黎朝笔直奔入内室,将丁喑放在一张床上,旋即自储物袋中取了瓶丹药,全都灌入丁喑的嘴里。   这本是易寒宇留给他以防万一的遏毒灵丹,在他尚未解毒之前,也不知曾经救过他多少次,但此刻全灌入丁喑嘴里后,他却发现丹药失灵,想来是拖延太久,丁喑已被毒入太深。   他眼中已流出久违的一滴泪珠,泪珠顺着他的面颊滴到丁喑的脸上。   丁喑用尽力气睁开眼,茫然道:“我们在哪里?我要死了么?……”   黎朝以身子挡住从窗户斜照进来的一抹红阳,嘶声道:“我们暂时到了安全之地,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口中这么安慰丁喑与自我安慰着,他心中多有不甘与悲痛,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解毒的法子。   丁喑像是想要坐起来,但就算有黎朝相扶她也已经坐不住,她整个人都像是软的、滑的、歪的。   黎朝因为担心她而失去冷静,她却没有,她虽气若游丝,但还是以微弱的语声对黎朝说道:“回去……回去横水崖秘境那处山脚下,先求青莲宗的老前辈们想办法呆住我的命,然后再坚持等到易寒宇出来……”   黎朝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易寒宇既能解了他身上的顽疾恶毒,自然就能替丁喑解毒!   他有些自我懊恼,但人还有救,他激动得快要大哭,连忙轻轻抱起丁喑转身就奔,但当他刚抬步的时候,突然间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这脚步声虽然又轻又缓,但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两个人、四只脚,每一步落下都能踩碎他的心。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两道人影蹑手蹑脚进了屋子。   黎朝紧紧抱住丁喑,动也不敢动。   沉寂,沉寂中黎朝的一只脚已高高抬起,并已满满蓄力,眼看就要一脚对着人影踢出去。   那两道人影似乎也无比谨慎,同时一惊,同时倒掠而出,退到门口,才有一人道:“什么人?!”   这句话本该是黎朝问他们的,他们却先问了出来,他们还静静的在朦胧中瞧着黎朝这边。   黎朝听语声却松了口气:“林风?林雨?”   林风和林雨都怔了一怔,也同时松口气道:“黎朝大哥?”   黎朝往前数步,叹了口气,道:“不错,是我。”   互相之间靠得近了,林风和林雨又是一怔,看着自家大哥抱在怀里的丁喑,双双垂下了头,林风道:“丁喑姑娘她……她怎么了?”   林雨也随着林风的说话,目光凝注到黎朝的怀里,身子不由得一震,嗫嗫嚅嚅道:“她……她好像伤得很重……”   黎朝黯然一叹,截断了他的话,急声道:“先别问,护我速速回去横水崖秘境那处山脚下……”   不等说完,他的身影已越过林风和林雨,奔走出去。   林风和林雨不说话,却都已长剑在手,紧随过去,一前一后护着黎朝狂奔……   横水崖秘境之外,山脚下,众宗门与万虎门之战早已落下帷幕,账已清算,长久的账却须待日后再徐徐图之,青莲宗的长老们正与其他宗门亦或家族的长老商讨得火热。   灭一富足之人都可瓜分些许好处,更别说灭一宗门。   人性贪婪,出人、出力、甚至出命的苦差背后,往往都需要莫大的衡量与诱惑。   灭掉万虎门的诱惑的确不小。   一来维护了正义,成就了一番佳话,日后绝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二来可以瓜分宝库,能得到不少实至名归的好处,掏空他人,充盈自己。   这是光明正大的杀人掠货,并且杀得越多、掠得越多,日后的名声就越响亮、越好。   由此可见,一个宗门的衰落,往往是其他宗门的繁盛。   所以,世上才有了许许多多落井下石的人,也有了许许多多落井下石的事。   万事可蹉跎,但就这桩杀人掠货之事却不能蹉跎,所以,各宗门与家族的长老们才须要抓紧时间商讨、联合。   毕竟灭掉一个不小的宗门总不会是小事,更不会是易事。   人心所归,一切正在顺利进行中……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耸然截断所有人,众长老竖起耳朵,但听秦苏的呼声传来:“还请长老们都快快到这边来,看看如何缓解我这朋友身上所中的毒……”   呼声一出,青莲宗一众长老就当先抢步急赶过去。   片刻,待得人人检查完丁喑身上的伤口,无不惨然失色,有人只顾着问:“是……是谁下的毒手?”   杨长老摆手阻住只顾问话的那位长老,又俯身更仔细的查看,只见丁喑的面容还是那么清丽,又是那么憔悴,却依然倔强,她的眼睛虽是闭着的,但杨长老似乎还能看到其中的痛苦。   杨长老实在想不到这看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在经过如此毒害后,还能远自百里赶来这里,此刻竟还能呼吸。   在她这纤弱的身子里,竟似乎有着一颗比铁还坚强的心,杨长老长叹垂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良久,杨长老递给黎朝一个瓷杯,一字字道:“你现在从这位姑娘的伤口上挤出一杯血来。”   黎朝不疑有他,当即照做。   少顷,杨长老举着满满的一杯毒血,四下环顾道:“劳烦诸位盟友,若哪位带有解毒药的,还请尽量一试……”   说着,他就凭空弹指,将杯中毒血分成数十滴,滴滴悬于在场每位长老的面前。   众长老自也会意,各自拿出解毒药对着面前那滴毒血试验。   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位长老高呼:“我这解毒药液可以用!”   话落,那位长老速速走过几步,将解毒药液一分为二,一股涂抹在丁喑的伤口处,剩下一股尽数给丁喑服下。   又过了很久很久,丁喑终于睁开双眼,目光茫然移向黎朝,没有说话。   侧旁的杨长老眼观丁喑呼吸已平稳,又伸手为丁喑把了把脉,片刻,松一口气道:“毒已遏住,暂无大碍,只不过……”   黎朝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担忧着问:“只不过什么?”   杨长老道:“若要根除她身上的毒性,还待日后再想法子。”   黎朝长长松一口气,反而微笑道:“只要能保住她的命就可,我相信日后要根除她身上的毒性也不难……”   事实上,他是心有倚仗,他知只要等到易寒宇从秘境出来,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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