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太一玄站在门外，似乎早就在那等他。　　 “走吧。”　　 “好的，师傅。”　　 ……　　 三天后。　　 云州，云边城。　　 城如其名，位于云州边境，远处是南域与西域的海界，远远看去，多有船只来往。　　 海边有座小镇，云边镇。　　 小镇人口过千，道路宽阔，交通便利。　　 镇门外，梁淳告别师傅，开始往镇内走去。　　 来的路上，师傅告诉他可在这座小镇生活几个月，了解些货物交易、风俗人情，再慢慢往云州腹地行进。　　 最多五年内就要返回宗门，因为宗门下届招收弟子就在五年后。　　 师傅走后，留给他一个手镯，是个储物法器。　　 梁淳催动灵气一探，里面空间大概有两三立方米之大。　　 里面有许多玉石，灵气充盈。　　 他知道这是师兄说的灵石，修行界第一通硬货。　　 又有几本道书，一块玉佩，几柄看不出材质的剑，几小堆金叶。　　 他取出些金叶子放入手里端详，再放入腰间钱囊。　　 师傅告诉梁淳，他即将回宗闭关，不可能暗中护他，让他行事多加注意，宗门境内虽不太危险，但总会有麻烦。　　 梁淳知道师傅什么意思，他看上去年纪尚小，提醒他财不露白。　　 他来到镇上，看着眼前人来人往，思考先去哪里找个住处。　　 ……　　 梁淳下山的第一天，云上峰有白鸟飞出。　　 西域，蛮州腹地。　　 雪原山脉。　　 有座往年见不到多少生灵的雪山，如今热闹非凡，各种奇异妖兽遍地。　　 远远看去，如同白色画卷上密密点墨。　　 山顶内陷有座天湖，远处山巅有位红袍男子，正盯着身前白鸟，虎目狠冽。　　 “太一白，你确定是真话？”红袍男子言语森寒。　　 白鸟口吐人言：“你妖主能不信？”　　 “此番禅宗谋划过大，若不是我那师弟大道之玄，捡回那个孩子……”　　 “将来禅宗立教，我云清宗隔了一域，尚且头疼，你妖族天路只是重开，你能怎么办？”　　 红袍男子开始沉思。　　 许久，他开口道：“怎么合作？”　　 白鸟继续开口，话语惊骇。　　 “帮他吃掉那头心魔，吞下那座洞天！禅宗不是想功德圆满吗？这功德，我们帮他挣了。”　　 男子听后嗤笑一声：“就凭那个孩子？你我都清楚，化洞天要斩心魔。”　　 “你凭什么认为他可以？难道他十年便可修行登顶？痴人说梦！”　　 不理会男子的质疑，白鸟回答。　　 “那洞天的意会消散，只要那孩子的意够强，就能接替，至于境界，等他消化那座洞天后，我自有办法。”　　 红袍男子听后开口。　　 “你想抹掉那座洞天的意？你太一白有这种神通？”话语尽是嘲讽。　　 “就算你能做到，又如何瞒过那人感应？”　　 白鸟不甚在意，继续说道：“先前我观察那孩子，心魔与我有所感应，我与它默契达成约定。”　　 “你要它关键时出手吃掉那个意？条件是什么？”红袍男子有所猜测。　　 “它如果能成功将那孩子炼为傀儡，我不阻拦。”白鸟开口。　　 “然后呢？”红袍男子再度开口，显然不相信太一白就这么算了。　　 白鸟看向禅宗方向：“我会杀了它，连带禅宗那个一起杀！”　　 好一会儿。　　 红袍男子才开口：“不要将同归于尽说的那么好听。”话语不似之前那么有力。　　 “天路需要我稳固，离身不得，如何帮你？”　　 白鸟回头看向男子：“我要借九尾心镜给那孩子，照见本心，帮助他养意。”　　 男子嘴角一抽：“你是真敢开口，我妖族拢共六件圣兵，你张口就要一件？”　　 白鸟点了点头：“此物对他最是有用，妖族如今尚无战事，正好可以借出。”　　 红袍男子有些无奈：“你也知道无战事，我赐予族中小辈炼化了，如今没了。”　　 白鸟看向男子，男子也盯着白鸟。　　 “绝无戏言。”男子再度开口。　　 “……”　　 片刻过后，白鸟开口：“那就让那小辈跟我走一趟，随他修行几年。”　　 男子似乎有些头疼，看向白鸟，对上那不容商量的眼神。　　 开口道：“我与她商量商量。”　　 白鸟听后狐疑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　　 红袍男子看了眼天湖，一步踏出。　　 下一刻，他置身于湖心。　　 白鸟紧随其后。　　 湖边有群妖围绕，分群站立。见到男人后皆神色激动，有甚者更是倒头便拜。　　 “见过妖主。”　　 声音传来。　　 男人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他看向远处狐妖一脉开口。　　 “青遮月，你随我来。”　　 狐妖中走出一只雪白狐狸，生有九尾，极为好看。　　 男人抬手一挥，带起狐狸离开天湖。　　 留下一众群妖震惊、羡慕。　　 “那是谁，妖主大人亲自召见。”有妖族发问。　　 “这你都不知道？肯定是外域来的妖。”话语充满鄙视。　　 “那可是狐族这一辈天赋最强的青遮月，前段日子又得妖主大人赐下重宝。”　　 “将来必定名震天下的大人物。”　　 一妖族听后开口道：“狐族本就貌美，天赋又如此之强，将来不知道谁能……”　　 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只是话语间满是羡慕。　　 有妖听懂话中意，怼他：“反正不会是你这蛮牛精，一天天顶个臭角瞎牛气什么。”　　 “……”　　 “吃我一拳！”有妖勃然大怒。　　 ……　　 远处山巅。　　 男人与狐狸落地，白鸟站在男人肩膀上。　　 “伯父找我何事？”狐狸低头开口。　　 她的父亲是眼前男人的结义兄弟。　　 伯父？不等男人回答，肩上鸟儿眼睛一转率先开口。　　 “你是青蛮子的女儿？”声音犀利。　　 狐狸诧异抬头一看，发现是只鸟，还站在男人肩膀上。　　 能叫出自己父亲名字，还与妖主如此不见外，定是个与妖主一样的强者。　　 “是。”雪白狐狸低头开口。　　 男人有些不乐意，皱着眉头看向白鸟。　　 “你与小辈摆什么架子，这里可不是你的宗门。”　　 白鸟轻拍翅膀：“只是没想到那老蛮子也能找到道侣，稀罕。”　　 男人没理会白鸟。　　 转头看向狐狸：“好侄女无需多礼，我和你父亲与这老东西是故交，你同样称呼伯父就好。”　　 狐狸聪明不做回应。　　 “遮月，此番叫你前来，是有一件事需要帮忙。”男人开口。　　 狐狸思考一瞬：“伯父是需要九尾心镜吗？”　　 她很聪明，不觉得自己除了那面镜子还有什么是眼前男人需要的。　　 男人听后有些沉默，点了点头，开口。　　 “关乎妖族一件大事。”　　 “伯父请说。”狐狸开口。　　 “遮月，这可能会让你错过天路历练。”　　 狐狸沉默。　　 天路是妖族大能坐化之地，进入天路多有机遇。　　 遇到本族高手甚至能助其升华血脉，提升天赋。　　 天赋有多重要，修行登高，因天赋死在山腰的不计其数。　　 而现在，说自己要错过了？自己刚炼化九尾心镜不久，多出六条虚尾，本希望这次古路能凝实一尾。结果这就要错过了吗？　　 许久，她像是做出决定。　　 开口道：“既然是关系到妖族，这次天路遮月错过也无悔，伯父请说。”　　 男人看着狐狸，话语轻柔。　　 “是要你陪同一个人，短则四五年，长则八九年，关键时动用心镜，帮他一把。”　　 狐狸不解，但她不问，她知道眼前男人不会骗她，安排的事自有他的深意。　　 “遮月记住了，那人在何处？”　　 白鸟开口：“你随我路上再说。”　　 狐狸看向男子，男子歉意点点头。　　 “狐族那边我去解释，我会尽量为你拖延古路关闭时间。”　　 “伯父不必为难，这是遮月自己的选择，至于古路，遮月不会强求。”狐狸开口。　　 男子沉默点点头。　　 白鸟开口：“我也有点道法，可以稍作补偿。”　　 “前辈无需如此。”　　 “好。”　　 ……　　 小镇民风质朴。　　 梁淳在一位大娘家里大口大口吃着海鱼面。　　 方才进入小镇，东张西望好一会儿的他正想找个人问问住处。　　 迎面走来一位大娘，抬着扁担，上面挂着两个竹条编织的篮子，盖着灰布。　　 “你是哪家的孩子？看你在这站了半天。”　　 大娘和蔼的开口。　　 梁淳感受到善意：“大娘，你知道哪里有住处吗？我要在这里等人。”　　 梁淳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爹娘出海了吗？真狠心，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话语间对这种事表示很常见。　　 不等梁淳回话，大娘就又开口：“看你这样估计也没吃饭，大娘今天剩了几条鱼，去大娘家里，大娘给你弄面吃，填填肚子。”　　 梁淳刚想拒绝，大娘便又开口：“什么事到了大娘家里再说，现在还早，海上风小，你爹娘暂且不会回来。”　　 说罢，便带着梁淳往家里走，梁淳拗不过，便一同往大娘家里走去。　　 临近海边，山坡上十几间茅屋，屋前晒有渔网等工具。　　 旁边还有围起来的水池，不时有鱼跃出，又被人骂骂咧咧的捡起来丢回去。　　 梁淳随大娘来到一间屋前，大娘放下扁担，说到：“你先坐着，大娘去给你弄面吃。”　　 梁淳没有闲着，跟大娘进屋，看见大娘往锅里下水，便坐到灶口旁，他想帮忙生火。　　 炊烟升起，大娘拿起瓦罐往锅里放入一块鱼油，鱼油化开，加些不知名佐料，撒入粗盐，卧入现杀切块的鱼肉，鱼肉微焦，露出金黄色泽，加入清水，水开放入切好的面条，煮熟捞起，撒些嫩绿小葱。　　 鱼肉慢煎，水煮不散，汤汁吸收鱼香又赋予给细面，淡淡葱香抹去海鱼腥味儿。　　 梁淳觉得很香。　　 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嗯，吃起来也很香。　　 ……　　 临近南域海上，一人一鸟并行。　　 “就在前方。”白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