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门外 “你好，我想求见李相。” 崔焕还是决定来一趟，至少不能让线索断了。 “嗯，李相已经出门了，但是，您可以到府内等候。”门卫如此应答。 “真的可以吗？” “嗯，你放心，进来吧。” 院子里的丫鬟带着崔焕走进了中间最大的屋子。 “请坐吧。”丫鬟指着一把椅子说。 “好的，谢谢。”崔焕坐下后，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装饰。 没有多好的家具，即使很精致，但是算不上富丽堂皇，很难让人想象这是宰相住的地方。 哒哒哒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崔焕以为是李相回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貌，崔焕起身准备作揖行礼。 正当崔焕摆好姿势的时候，一位女子进来了。 进来的女子不可谓不貌美，精致的五官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十分吸引人，正好配得上身上精致的衣服。 此时，女子灵动的眼眸正打量着双手环抱的崔焕。 崔焕愣了愣，继续行礼。 “你好，在下崔焕，是来求见李相的。” 女子同样礼貌地回礼。 “我是李素文。”女子见他似乎不理解，补充说，“李相是我的父亲。” “哦哦，原来如此......”崔焕强挤出一丝微笑，“难怪看起来就像是...大家闺秀。” “呵，不必硬夸我，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李素文没有笑，转身准备离开了。 走出去没两步，又停下来。 崔焕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只见她慢慢转过身来。 “崔焕？” “嗯。”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李素文细长的蛾眉一皱，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的崔焕不觉有些慌张，已经准备好逃跑了。 “哦，我想起来，前几天春闱，我记得第一名也叫崔焕。”李素文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正是在下，没想到连您都知道了我的名字，真是......”崔焕苦笑着，“格外荣幸。” “因为前几天大街小巷人们都在传这件事，很难不知道啊。”李素文微微笑了笑。 “哈，浪得虚名，浪得虚名。”崔焕强咧着嘴角，不想笑，但又要假笑。 “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吗？” 李素文向前走了两步，离崔焕更近了一些。 崔焕最终收起了微笑，摇了摇头。 “他们说你的才华可能在我之上，你觉得他们说得对吗？”李素文微笑着说。 崔焕感觉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什么叫‘在你之上’，为什么要和你比呢？ “哈哈，承蒙谬赞，但我觉得......” 话说到一半，崔焕突然想起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的才华高于你，所以你们就要害我？” 崔焕似乎是有些激动了，但还是尽可能控制住音量，质问道。 “嗯？”李素文面露愠色，“你在说什么？” 崔焕此时没有接着说话。 “谁要害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你们家的公子，我不知道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他派人算计我和我的朋友。” 当崔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门外几个仆人走进来，他们冷冷地看着崔焕，并逐渐将崔焕包围起来。 正当崔焕做好准备，迈开腿要跑的时候，李素文向众人挥了挥手。 “都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可是，小姐......” “如果李国文又犯错了，你们还想包庇他，你们一个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出去！” 众人闻言，离开了房间。 此时，崔焕看向李素文，“你愿意为我主持公道？” “我不可以，但是如果是我爹，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李素文的表情回复平静，“话说回来，我很喜欢有才的人。” “嗯？”崔焕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会作诗吗？” “略懂一些，其实我主要是会考试......” “试一试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如果你真的像人们说的那么厉害，关于李国文的事，我可以帮你。”李素文莞尔一笑。 “嗯？”崔焕瞳孔一缩，“好的，作为渊下学宫公认的天才，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写一句诗来形容我？” “额......” 李素文：“鹅？什么鹅？” “不是，你不得让我想想吗？”崔焕不自觉地用手托住下巴，摆出经典动作。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哈？六宫粉黛与我如何相比？” “啊？这么自大？”崔焕长大了嘴巴。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世人夸我多是称赞我惊世骇俗的才华，而不是千篇一律的皮囊。” “哦哦，原来如此......” “不太谦虚地说，你知不知道人们都叫我什么？” “什么？” “真不知道？”李素文蛾眉一皱，露出很疑惑且惊讶的表情。 “嗯。”崔焕点了两下头。 “不太谦虚地说，人们都叫我‘京都第一大才女’。” “大？哪里大了？”崔焕的眼神扫过李素文的...... “色鬼，你在说什么？”李素文蛾眉再次紧皱。 “我说的是年龄啊，你想的是什么？”崔焕一脸茫然。 “呵呵，鬼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李素文故作轻蔑地笑笑。 “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崔焕说。 李素文一愣，点点头，“有点意思，这不会是你用过来形容自己的吧？” “怎么会？我很少......”崔焕话还没说完。 李素文再次打断他，“你又没见识过我的文笔，就瞎夸呗？” “额......”崔焕这次无话可说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这次你遇到的事，我一定帮你。”李素文信誓旦旦地说。 “大义灭亲啊，兄弟我太感动了！”崔焕恨不得泪流满面。 此时，一个仆人走进来了。 李素文瞥了他一眼，愤怒地说，“不是叫你们出去了吗！” 仆人并没有退出去，“小姐，老爷回来了。”说完，看了看李素文，又看向崔焕。 崔焕面上的表情即刻严肃起来，站直正色等待李相。 没一会儿，李相便从门外走进来。 “李相，您好，晚辈崔焕，见过前辈。”崔焕作揖行礼。 “嗯，你好。”李相和蔼地点点头，“嗯？素文也在，你有什么事吗？” 李素文摇摇头，“没事儿，你们聊，我在旁边听着。” “嗯......” 随后，一位穿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跟着走进来了。 崔焕瞥了他一眼，一下子就认出他就是那晚的李公子，也就是李国文。 这下子坏了，岂不是要和李国文当堂对质。 想到这，崔焕偷偷看了看李素文，李素文回应似地点点头，似乎在告诉他没事。 “呦，姐，你怎么在这？” 随后李国文的目光注意到一旁的崔焕，“这位是？” 看来李国文并没有认出来崔焕。 但是崔焕也没有搭理他。 “李相，我此次前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请李相主持公道，还希望您能铁面无私。” 李相走到前首的座位上坐下，“说吧，我知道你，崔焕，我也很欣赏你，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这次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崔焕这个名字，李国文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李相，就在昨天，我和金子落第一次去礼部，就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礼部一位官员，要吓跑我们。 后来，我们发现幕后指使，就是李国文！” 崔焕恶狠狠地说着，并指着李国文。 “而且现在金子落也被他抓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闻言，李相目光凝重地看向李国文。 “父亲，他所说的话没有丝毫证据，不可轻信啊！” “证据？礼部的孙盛就是人证，把他抓起来审问一番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而且，死去的官员和被抓走的金子落不会凭空消失，你就不怕他们的尸体被发现？” 闻言，李国文顿时慌张起来。 李国文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向李相说。 “父亲，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人，你真的杀了？”李相严肃地开口。 李国文心知此时已无法抵赖，于是默不作声。 “还有那个金子落，也被你杀了？” 李国文急忙说，“没有，我没有杀他，他就被关在我的房间，我保证毫发无伤。” 李相看向崔焕，“我也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徇私，一切按照大申律法处理！” 李国文瞬间慌了神，眼泪都流出来了。 “父亲！我错了，但是，其实是有人因为这次参加春闱落榜了，所以对崔兄弟和金兄弟怀恨在心，才假借我的手算计了崔兄弟和金兄弟。” 随后，李国文面向崔焕，“崔兄弟，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也是被小人害了呀！父亲，还请您网开一面！” “哼！何为‘网开一面’？如果真的有你说的小人，我也一定会抓住他，一并交予大理寺，由大理寺断决。” 李相接着说，“现在，先把金子落放了。” “是。”李国文起身想要带众人去找金子落。 “你不用去了，来人，直接押往大理寺。”李相盯着他说。 “啊？父亲。” 李相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不许叫我父亲，把我的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