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气窍中的苦有,站起身来。 一种全新的感觉应然而现。 身体之中原本因一路行走的劳累此时尽数消退,精神也似好了些许。 他伸出双手,左右察看起来,在他的双手手指指尖上,有着些许浅淡绿色,若不是仔细去看,很难发现,他随即又脱下鞋子,将看起双脚,在他的双脚脚趾上,也有着浅淡的绿色。 这就是苦毒。 苦毒诞生于苦草中,从苦草中炼出的苦有也蕴含着苦毒,一旦人运用起苦有,或是身体长期积攒劳累,在他的身体里就会积攒起苦毒来,苦毒最先会出现在人的手脚上,随后向着人体驱赶蔓延,进入人体躯干后,苦毒会向着人心之中靠近,而一旦苦毒入心,一切无可挽回,也正是因此,世上少有将苦有为己所用。 而苦有对比其他的有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它在气窍之中为人所提供的力量也是不同寻常,运用苦有并不需要许多法力,甚至能够凭借人身自然流淌的法力直接激发,它对人身气力所生发的耐性也是少有能比。 此时天儿身上的苦毒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必担忧,它现在只是浅青色,再积攒就是深青色,再积攒就是黑青色,直到那个时候,才是苦毒对人真正产生大的影响的时候。然而就算是苦毒蔓延至双手双脚,也无需烦恼,它在进入人心之前,对人的伤害仅限于让人的身体麻木,没有任何感觉能够触动,这其中也包括疼痛。 虽然苦毒有害,却也好解,只要早早发现苦毒,好生修养一番,苦毒自然消退,若是有急,没有时间修养,却也好说,只要吃些甜物便可将那苦毒消解而去。 对于苦毒来说,要消解苦毒,只有甜。 天儿穿好鞋袜,站起身来,细细思量着下一步举动。 虽然此时身上苦毒不成忧虑,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须得尽快想办法在这北荒之地,寻找到甘叶,这甘叶乃是熬炼黄糖的材料,只要寻找到售卖黄糖的地方,苦毒一事便可得以万全了。 深深呼吸,调整着自身的状态。 气力——起 天儿催动苦有,一时间气力并生,自他的身体周围发散出淡淡青气缓缓升腾。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力量,开始尝试着挥舞起拳头来。 随意向着空中几下挥摆,击打,竟打出了几道风声,他随即收拳,弓身蓄力,一瞬迸发前跳而出,呼吸之间跨越了三丈有余的距离,然而却是在落地之时脚下一个不慎滑倒在地。 他一脸无奈的站起身来,拍打两下衣物,灰尘掸落。 这苦有对人的力量提升很是不凡,反而是自己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激发苦有之后的状态了,搞出了些笑相出来,还好没人看见。 他心中如此庆幸着,随即又开始尝试适应这幅激发苦有之后的身体,一番时间过后,他便掌握了个大概,明白了自己如今激发苦有之后的力量有多少之后,方才放力,身上飘荡着的青气也随即收敛起来。 掌握了苦有,身上获得了苦有之力,心中有了些许底气,想着趁着太阳未落之时,再抓紧时机,赶路才是。 在这残阳下,天儿又是动身上路。 残阳落山,太阴随即挂上天幕。 原本在入夜前的时刻,风声已停,残阳还暖,然而在这太阴光芒之下走了不过许久,却是又起了风沙,天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沉云压空。 看着这风沙飞舞,阴云沉压,只得停下脚步,寻了块大石,暂且躲避其后,避开风沙。 在这石头后面坐下歇息,由于那苦有原因,身上疲累倒是不曾有多少,却只是这口中干渴,腹中饥饿难让人无奈。 无水则渴,无食则饿,天地之间最基本的道理,此时却是难住了他,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到底多久才能走出去?若是在三五日时间还不得走出,寻不到吃喝的话,恐怕自己就要在这困苦环境之中渴死饿死了。 抱着这样的心绪,他开始泛起了困意,身后紧靠着大石躺下。 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何处的沉云飘来,遮掩住太阴光亮,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 这可真是个......月黑风高夜啊。 随着一句感叹,心中思绪慢慢沉静下来,头脑中不再思考其他事情。 然而,就在他即将困倦至极,即将入睡之时,在那风声之中,隐隐有着什么打斗声音传来,这声音中沾带着些许刀剑相击之音,显然不是什么善事。 他当即忍着睡意睁开眼起身,细细的分辨着风中的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风声簌簌,难以将这声音来源于因由分辨清晰,在这漆黑暗夜之中,心中细细的做起了思量。 这夜间的声音实属异常,却是听不清楚从什么地方来的,自己现在却是如何应对才是?若是当做不闻,就这么睡去,之后再行赶路之事?还是说自己应当寻上前去,将这事弄个清楚,然后再做打算? 这声音明显是由人而起,就以此盘算,也许此地已经距离有人之处不远,也许不过一两日的日程就能走到,要不要就此歇下等到事后再去探查? 心中细细做着思量,听着风中传来的争斗声音,很快他便有了决断,当即站起身来。 从这争斗声中判断,打斗中的人身手应当不会高于我许多,此时我悄悄过去探查一番,将其中情形探明清楚后再作打算,若是情况不利,我便即刻远离,少去这些事端。 思索再三,他当即起身,向着风中走去,寻找那争斗声。 此时正于夜间,风中掺带着砂砾,夜幕间的太阴也被沉云遮拦,却是很难看清什么,不过循着那声音,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争斗处,正是因为在这黑夜中,只有争斗着的地方,有着火光发出。 在看到了火光的瞬间,天儿心中便改了主意,若是有可能的话,自己定然要插上一手了,却不是其他原因,正是因为那争斗处摆放着一架兽车,那兽车上披盖住大块篷布,兽车前头上的一侧立着木架,架子横杆上挂着个圆灯笼,将附近的情形照的清晰。 在那兽车的不远处,正有着三人在厮杀着,其中两个人在围攻着另外一人,三人一时僵持住,不过看样子,那一人落败应当只是时间问题,距离争斗声发出已有不少的时间,想来是那两人在相互消耗着那人的体力,以求一击得胜。 看着那远处的争斗处的兽车,不禁回忆起口渴饥饿的事实,似是这样在野外奔走的兽车,车上没有吃喝他是不相信的,可,让他心中觉得危险的事也在此处,就是在此时围观的,真的只有自己吗? 如果他所猜测不错的话,那被围攻的人就是那兽车的主人,而另外两个人却是从何处来的?总不能是凭空现身,要么是他们居住在附近的什么地方,要么他们是早有预谋,关键是这两个人的身手和那被围攻的人将将持平,靠的是两人相互出手消耗着那人的体力,以求得胜。 若是让自己来做这抢劫杀人的生意,自己绝不会去选择与本事高于自己或是持平的对象出手,就算是要做,也要召集数倍高于对方的人手一拥而上将其直接乱刀砍死以求得胜。 然而这半天看下来,他总觉得奇怪,那就是出手的两人总让他感觉好像是在留手一样,这却让他想得不通,细细琢磨一番,难道他们是想将他拿下?是对人而不是对那兽车上的货物? 要是对人的话,那就等他们拿下了人离去,自己再去拿那兽车上的货物,若是对那货物,那恐怕自己就要出手了,那样的话,就要仔细提防着同自己一样,可能存在的其他观战者。 要是真的有其他人在暗地里围困着,依照对方的实力,若是弱于自己,那就出手将其拿下,要是强于自己的话,那就直接转头就跑。 趁着此时他们仍旧在打斗,不能就这么看着,先要在附近巡查一番,看看是否真有其他人暗地埋伏。 也在此时,天上的沉云开始逐渐消散,风沙之声有些变小的痕迹。 做好决定之后,他当即静悄悄的一边隐藏自己,一边开始在那战团附近寻找起是否有他人潜藏的地方,试着消除掉一切的隐患。 一番查探下来,果真让他发现了些什么痕迹,他在一处战团外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处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那住处有着两人所用的遮盖,还有着一些吃剩下的吃食留存,看样子,真就是这两人在此地埋伏那人,可他细细回想着先前的景象,还是感觉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是为了货物埋伏,那在先前有机会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死下杀手,而是回退而开? 可要是为了人的话,也有点奇怪啊,为什么要为了人下埋伏呢?有恩怨?仇结?可对不上啊,要是为了恩怨仇结的话,不至于在那人防备有失的情况下留手,难不成是为了将他拿住之后再细细折磨? 算了,不想了,反正知道了设伏的只有这两人的话,事情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