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从脑海中翻阅那多出来的信息,黄霄细细品味,从中发现了什么。 纸身书, 从名字上来听好像旁门左道。 只有真正仔细研读,才能体会到其中奥妙,并不是表面那样浅显。 这是一本和血火经这类武学完全不同的功法,也并不像黄霄曾经想象的那般充满阴邪。 无论从立意、能力或是表现上,都更加贴近道教的功法,只是这种表现并没有那么强烈。 修炼此《纸身书》, 吞吐天地灵气,长久修炼,便会在神庭穴生出无阴法力,并储藏其中。并且书上同时有着将自己身体向纸人变化和附着操控纸人的两条路子。 此前黄霄催发动魂风或者是招魂术时,全部消耗的都是他的精力,这对他来说是个相当大的负担。 现在修行纸身书,可谓是补充了黄霄身上一个莫大短板。 除开施法用途, 将法力储存在神庭穴内,无形之中可以滋养神魂; 若是放出来,也能用以浸染纸人,提前适应之后的使用。 其中的重点,在于与外物的沟通连接。 虽然每一件事物的内在都是不同的,依仗这本功法也只能做到勾连、附身纸人,但这纸身书中,却暗藏着天地人同源共身的想法。 不知他人如何,黄霄第一遍读过此书时就已经察觉到其中本事和立意之间的部分极其细微的违和感,而在阴神像推演补完之后这种感觉则更加清晰。 本来从林万福和周辞之两人的身上看到结果,黄霄对这本功法并没有抱太大期待。 但现在看来, 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 翌日清晨,黄霄正坐屋内。 供桌上三根香烛缓慢燃烧,一根蜡烛散发出荧荧火光照亮房间。 而另外一张破烂的小方桌之上,正放着一张软趴趴的剪纸小人,杂色纸张材质看起来显得格外低廉。 “果然还是不行么……” 黄霄如火炬般的目光从纸人上移开,放松紧绷的精神,揉了揉眉心。 昨晚的修行格外顺利,很快就生出来一缕微弱的无阴法力,但也只有那么一缕。 这无阴并不单指没有阴属,而是阴阳皆无,取自世间本混沌,无阴无阳之说。 这特性虽然不能提供什么质变,但胜在中庸,和许多东西包括血火经在内都不冲突,能够同时存在于身体之中。 刚刚黄霄不管怎么尝试,那桌子上的纸人就是没有动静,好像死了一样。 “好吧,纸人本来就是死的。” 黄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背靠在墙上。 “果然还是太过期待,以至于一时间有点急于求成的嫌疑了。这种事情果然是急不得。” 没能成功达成想象中的画面,黄霄也不气馁。 纸身书的修炼已经迈入了正题,有进境那是迟早的事情,不必过度在意一时之功。 驱使纸人失败黄霄多少有些遗憾,不过对于纸身书的另外一个功效他却已经深有体会。 虽然距离醒神唾眠的境界相当遥远,难以避免睡眠,可昨日催发动魂风消耗的精神力此刻已经完全弥补了回来,甚至隐隐之间略有充盈。 黄霄正感受着, 大门忽然被人叩响。 打开门,黄霄将身穿道袍的怜明道士迎进了家中。 怜明道士进屋,先将灯笼放在地上,随之柔和黄光取代了蜡烛,更加舒适。 吹灭蜡烛,关上门隔绝了从外面来的丝丝凉意,整个屋子在暖光照耀下显得无比温暖。 怜明道士忽视周围简陋的环境,仰起头来斜睨的眼中浮现某种名为幽怨的情绪。 “霄哥,说好要请客吃饭,怎么又给忘了?” 黄霄听着,默默偏过了头,若无其事地挠起后脑勺。 “咳,那什么,我怎么会忘呢?只不过昨晚回来都已经一更天了,这个时候再去下馆子恐怕不太合适。再说了,那银子大半不都分给你了么?” 昨晚分别之前,黄霄将那些从周辞之那里得来的银子大半都给到了怜明道士的手里,自己除了那本纸身书几乎什么都不剩。 “一码归一码,请客下馆子这事道士我可是记住了!” “咳,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随口搪塞着,黄霄将纸身书掏了出来,并且跟怜明道士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怜明道士顿时来了兴致:“这本书真有这么高深?” 从黄霄手中接过纸身书,怜明道士安静下来慢慢看着,不时皱眉或者眼中飘过一道亮光。 黄霄也跟着安静下来,两人就这么在内心琢磨其中的内容。 过了一会, 怜明道士似是将其中的东西全部读完了,脸上露出一抹可惜。 “怎么样?” 怜明道士放下书册摇摇头:“其中确实存在那种高深立意不错,但很可惜著述之人并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以至于通过这本书展现出来的东西也是没头没尾。” “除开这些,倒真是道教正法,应该是被分开了,这相当于里面的一小部分传承。真是奇了怪了。” 得到道士承认,这还真是一本道书。 探明真相,黄霄原以为身为道士的怜明道士会感兴趣,想让他拿着看几天,出乎意料的是怜明道士竟然没同意。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给我了我也学不懂,这类东西以后霄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神色淡然,掺杂着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的沧桑。 黄霄本还奇怪怜明道士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般情绪,却忽然想起了他自己曾说过,他打小和师父走南闯北,经历颇多,于是心中了然。 看出怜明道士有自己想法,黄霄也不强求。 这时怜明道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满脸后悔,啪地一拍脑袋,引得黄霄看了过去。 “唉呀,来了之后一打岔把正事给忘了。” 清了清嗓子,怜明道士严肃道:“霄哥你之前猜的还真没错。咱们出去那段时间镇子果然出了不小的事情。” 黄霄面色凝重道:“程折枝出事了?” 怜明道士点头:“死状很凄惨,像是被野兽咬死的一般身上没留下一处好肉。” 黄霄点头,这些他早就猜到了,可那时他们人在阴间,即便猜了出来也无能为力。 他们已经从周辞之那里得知于长顺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谋划那么久的事情必然不可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毁了。 恐怕是支开张畅,引走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到了这一切。 怜明道士没什么表现,反而一脸难色:“奇怪的是除开他,于长顺也死在了家里。” 闻言黄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诧。 于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