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前朝左丞相之女,当朝皇后王氏祸国殃民,扰乱朝纲。与玄武门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其子李尧剥去太子之位,但念起年龄尚小,保留皇子身份,移居朝落院,钦此~”圣旨落下,玄武门外人山人海,有人哀嚎,有人无奈,有人窃喜。随着斩立决的令牌落在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刽子手手起刀落“母后~母后~母后!”李尧被吓到瞬间睁开眼眸,猛然坐起身看着床榻之上的自己,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熟练的拿房门边的扫帚开始清扫这院子,心里不禁一阵唏嘘“母后去世已有十年之久,这十年唐国越来越强盛早已与西齐和南楚同称天下三邦,而自己的那个龙椅之上的父皇十年来也从未来着所谓的朝落院看望过自己,仿佛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儿子,又或许,自己只是他一统天下路上的绊脚石。” 扫完院子坐在玄关之处看着这朝落院,其实就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朴素院子哪里像是一个皇子住的地方。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从外走进一蓝衣少女,十一二岁的模样。站在李尧面前作揖行礼之后缓缓说到“三皇子,德总管来了,好像还带着圣旨。” 李尧睁眼看着眼前的少女玩味说“阿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端庄的一面,虽然你是我的侍女,可你也没像今天这般模样啊。”话音刚落,李尧看见了少女眼中那要杀人的眼神,赶紧收起了少年气说“那,随我出门接旨吧。” 少女名叫程襄,是三年前李尧与护国将军程金岩出门打猎是捡到的,失去记忆无家可归,因为不能姓国姓只得跟着程将军姓了程然后养在了朝落院照顾李尧起居……其实就是怕李尧一个人久了会得心病。李尧走出了门来看见了马车边的德总管,感叹一个内务太监都比自己一个皇子过的好,心里对于自己龙椅上的父皇的怨恨更深了。但是现在李尧还是稳稳的跪在地上 听着德总管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李尧现已年满二八,限半个时辰内洗漱宽衣,入宫完成舞象之礼,钦此~”听着圣旨的内容李尧心中一颤“是啊…十年了已经,十年前的今天,母后被处斩,那以后的十年我都未曾见过那所谓的父皇一面,现在却要我进行着舞象之礼真是可笑。” 可表面上还是要接旨“儿臣…接旨。”站起来后德总管确实一脸慈祥的看着眼前已有六尺多的少年说到“皇子请速去更衣,老奴就在这门口等候。”回到院内,程襄恢复了少女模样,叽叽喳喳的问道“李尧,舞象之礼是什么?有什么用么?”李尧一边拖去衣物一边扒进浴桶,然后为屏风外准备衣物的程襄说“这舞象之礼呀,取自古籍记载为,成童,谓十五以上;舞象,谓舞武也。熊氏云:谓用干戈之小舞也。也就是可以上战场了。” 屏风外的程襄听着说“那就是你可以习武了,那下次李舜他们来找麻烦你就不用只是把我压在身下了,可以反抗了。”李尧整理好衣物坐在镜子前后把梳子递给程襄说“不知道啊,我又不喜欢习武,他们来找麻烦找便是了,伤不到你,伤不到院子就好。” 程襄梳头的手停了下来愤愤的看着李尧说“本姑娘不想每次他们走了之后要给你擦药,要给你缝衣服……御洗阁那边还有很多工作呢!你要是不习武,我还不如离开这个院子!”说罢便要扔下梳子转头走,李尧赶忙拉住说“好了好了,阿襄乖,如果我可以习武,一定会学的。”哄好了自己这如若亲人一般的侍女后。一身白衣的偏偏少年便牵起了蓝衣少女的手都出了城门坐上了前往朝堂的马车。德总管驾着马车,车内李尧与程襄看着窗外的景色,皇城,京都,随着行驶路过了玄武门。看着这个处死了母后的地方,李尧不禁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想“终有一日,我要那龙椅之上的负心人,为我母后赔罪!”这样想着却发现马车并没有进入皇宫而是去了另一处老旧却也整洁的白色大院,整座院子无论是房屋瓦砾还是院落门庭,亦或是小桥石路,都是洁白的白色。李尧与程襄皆是一脸疑惑,这时德总管下车拉开车帘说“三皇子,我们到了。”虽然心中全是费解但是李尧还是下了车看到了匾额上写着云天府三个大字,李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府门。转身问德总管“德总管,此府邸李尧并未来过,请问为何这舞象之礼要来这一出别院进行,莫非父皇也觉得李尧是那霍乱朝纲之人不配进入那金砖玉瓦的皇宫!若是如此,这礼数又何必劳烦您大总管来此羞辱与我!”看着李尧的愤怒,程襄急忙按住了他的拳头。德总管面不改色缓缓说到“老奴只是奉陛下旨意带皇子您来此云天府,陛下也在院内等候皇子。至于其他之事,老奴是在不知,还请皇子入府吧。”听到这里,李尧心中怒火更胜,但俊秀的脸上却已经变得没有一丝表情,眼中全是阴狠之色。一席白衣的李尧走在云天府的石路与石桥之上显得与这院落好似融为一体一般。 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正厅,正厅之中,当朝皇帝李元禅坐在主桌左位,右位之上空空如也但是桌子上却放着两个茶杯,李元禅看着那个空位低声喃语说“玥宁,咱们的尧儿长大了,可朕想,尧儿心中应该恨朕吧,他也必须恨朕,只有这样,我们的谋划才有意义。”李尧迈进正厅跪倒在地,对着依旧一身黄袍的那个万人之上的皇帝,自己的父王拜了一个大礼说到“儿臣李尧,拜见父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阴冷没有感情。旁边的程襄同样行完礼之后也默不作声。李元禅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说到“知道为何,让你来这云天府进行舞象之礼吗?”李尧依旧没有感情宛若石头一样的答到“儿臣不知。”李元禅看着园中满眼的白色说到“这里以前是朕为你母后修建的行宫,让你来此,除了完礼之外也是从今日始,你便可以在此府落住,相信你母后在天之灵也会慰籍。”李尧终于忍不住了暴怒的吼道“慰籍!父皇你杀了我的母后!儿臣唯一的母后,口口声声为了江山社稷,母后与你同床共枕十年!十年!若真是那惑乱朝纲之人,您有怎会不知!玄武门外,千人朝拜只为让父皇放过母后,您有听进去几分!今日我李尧以过了十六岁!从今日始,我李尧定要将当年嫁祸母后之人一一铲除!包括你,我的父皇!”在李尧一声声暴怒的嘶吼中,皇帝李元禅慢慢离去,可无人看见这位皇帝眼角的泪光,和早已渗出血的人拳头,滴在了洁白的路面上,皇帝竟然蹲下擦去了那血迹,看着这云天府,心中想着“玥宁,希望我们的谋划能让尧儿成长,他也能让格局改变吧。” “程金岩,拜见三殿下。”云天府正厅内程金岩身披甲胄单膝跪地向李尧说到。李尧立马扶起他说“程叔,你我之间就别弄这些虚假的客套了,再说您是正二品,对我一个连皇宫都进不了的皇子行这么大礼,让旁人知道了该会说您的不是了。”程金岩听到顿时愤然起身说“说老夫的不是可以,谁敢诽谤殿下,我第一个手撕了他,当年陛下潜龙之时还不是我们老兄弟几个帮他打下的这江山,老夫要拜谁这点权利还是有的!”程金岩越说越激动,吹胡子瞪眼睛的感觉能吓死个人。“咳咳……父亲大人,你们爷俩客套完没,正事还说不说了。”厅外,程襄端着茶走了进来说到。“对对对,襄儿在不说啊,老夫真忘了是来干嘛的了,明日啊,陛下他派了几位老师来云天府教习殿下学业,分别是武艺师父楚白君,算术师父郭懿青,棋术师父柳辛。来传授殿下几大要术,这都是为殿下以后打基础啊。”程金岩不换气的说完后。李尧平静的问道“打基础?什么基础?去争那至尊之位吗?今我唐朝盛世,且不说西齐与南楚每年朝贡如何,就那金墙之内也有太子李煜,二皇子李舜其门下属官门客无数,管我一个清净皇子何干啊?”程金岩听到此话慌不迭的说“正因如此陛下才要殿下开始学习的啊……”李尧打断了程金岩的话说“放心程世叔,我会学的,这点您就不必担心了”程金岩听罢松了一口气接着说“还有一事,明天老将的小儿子程典虎和老秦的小儿子秦渊蟒和殿下一起学习,也算是陛下赐给殿下的第一批属官了。”李尧听罢说“好的世叔,我知道了。”竖日,李尧与程典虎,秦渊蟒,程襄一同拜见了三位先生虽然不知道程金岩为何要让程襄一同拜师,不过李尧也没有说什么。第一天的课程索然无味不过是些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知识,一天课程结束后,李尧被柳辛叫走,程襄呢则缠着她许久未见的小哥程典虎问这问那“虎哥,今天郭老师讲我朝的历史的时候我睡着了,醒的时候看你们都津津有味的,好奇,你在给我讲一遍呗。”程典虎看了看他这义妹无奈的摇摇头说到“好,再给你这丫头讲一遍,现在我朝皇帝陛下的年号为齐天,寓意为望我朝与天同齐,当年齐天二年时楚唐大战爆发,我朝占据三邦之中最富饶的二十七州之地,楚国蠢蠢欲动妄想吞下我朝的南郡六州,于是乎战争爆发了,陛下御驾亲征朝中大事交由天子监王叔李征执手,这一打就是三年,陛下大获全胜保住了这南郡六州。至此唐国站稳脚跟,这些年虽然依旧战事多发,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罢了。”程襄听到津津有味不过还是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这说“陛下到底有多厉害啊?”这时秦渊蟒接过话头说“当今陛下被誉为金天龙大帝,手下有掌管天下文士的天子监,天子监领军人物是当朝皇叔,也就是你的李尧少爷的叔公,李征。还有虎豹狮狼蟒五位大将。虎将程金岩,你义父。豹将罗午狞,狮将尉迟洪,狼将单犼,还有我父亲蟒将秦天这其中我父亲和尉迟叔呢镇守南郡六州,罗叔和单叔镇守西郡七州,程叔负责镇守京城能够随时调遣,除却这些之外呢还有天鉴司的薛魁薛叔叔,负责监视百官,有如此体系,我唐国哪里还愁在三邦之中不是首位呢?”听完秦渊蟒的话程襄这才知道,在小院的这三年对唐国的了解这么少,只知道跟着李尧每天读书每天伺候他,他也不学武还老被欺负,现在想想要是自己会武功那是不是也能保护他了呢?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各自回了房间,却不知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话分两头,李尧被柳辛单独带走后两人在一间偏房落坐,三位先生除了楚白君其他二人都在云天府住下了,柳辛为李尧倒了一盏茶问道“殿下今日课上为何不将棋局下完啊?是柳某人哪里教的不到位吗?”听着柳辛的提问李尧淡定的将茶喝完后回答道“柳先生多虑了,并非您的问题,只是父皇将您一位堪称棋阵无双的国手从西郡撤回了可不单单教我下棋吧?都说棋局如战局,如果李尧没有猜错,西郡哪里现在有战事吧?”柳辛一愣心想“世人皆说三皇子李尧养在宫外一事无成,今日一看,看来世人皆醉啊,三日前我从西郡赶回来,当时的战局还不明朗,陛下让我以棋为局考核三位皇子,没想到三皇子确是最先发现这其中真意的,看来,世人皆醉啊”如此想着,柳辛接着问“那殿下不解棋,意欲何为啊?”李尧答到“舍弃角落黑子可换满盘皆赢,白子溃不成军,可如若一鼓作气不舍弃那几颗黑子的话,直捣白棋内部,以这几颗黑子为代价,则可换白子半数溃败,变为和棋!”柳辛诧异了“这……这算哪门子解法,和棋,哪个棋手愿意和棋?”李尧继续说到“柳先生还没来得及看战报吧,齐国皇城发来的,边境战乱乃守将属于管理部下放纵而行,现已将守将斩首,赔款白银十万两,布匹细软七千匹,只望我朝皇帝不再深究啊。”柳辛这时想起白天宫里太监传来了急信,这才打开看来,发现与面前三皇子所言无一偏差,柳辛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如果说战报是白天内送到京城那三皇子所下的棋局就不是看到战报以后的下法。回过神来之后,柳辛立马起身双膝跪地说到“三皇子在上,受柳辛一拜,今日起,柳辛唯三皇子鞍前马后出谟划策死而后已。”李尧无奈笑了笑说“柳先生,快快请起,李尧只是说出心中所想,您作为棋手想的自然是胜败,可作为军将,还要想到,战士们要回家。”柳辛听到这些,心里感到自愧不如,更是感谢,陛下将他叫来这云天府,遇到了一位明主啊。 天子监内,“白君,叩见师父”楚白君对着席案上批改折子的李征说到,李征听到说“白君回来了…来给师父揉揉肩吧。”楚白君说“好的,师父”走上前来一边给李征捏肩一边说“师父,今天我观三殿下好像不是很适合学习剑道,他的剑心我感受不到。”李征闭眼说到“先教吧,教我这个孙子是陛下的旨意,你不能违抗的,当年陛下把你从大战的归途中把你捡回来扔在我这,都已经有十年了吧。”“回师父,十一年了。”李征继续说到“那时候,我也感受不到你的剑心,你要学剑便让你学了,这么多年,你也是很多人的剑术先生了,你的剑心是稳,可为师宁愿你没有这剑心,不要老是想着复仇,要学会放下。”李征苦口婆心的说到。楚白君继续捏肩缓缓说到“师父,你都劝了我十多年了,我要是能放下早放下了。”李征听到这,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吧好吧为师不劝你喽,养了你这么多年,越来越没有当年可爱了。”楚白君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师父早点休息,白君先回房了。”李征摆了摆手。楚白君转身正要离去,突然,李征叫住她说“教习一个月,如果剑道上还无起色,就带李尧来见我。”楚白君先是一愣,随后做了个揖就离去了。房间里的李征看着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皇宫内,御书房,李远禅听着薛魁的报告,说“尧儿,当真破解了那棋局?”薛魁点点头说“天鉴司的人,不敢欺瞒陛下一个字。”李远禅点点头说“薛老哥这点朕还是信的到的,继续看吧,看看尧儿能闯出多大的天地来。”薛魁点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了。留下皇帝一人,李远禅看着墙上自己当年的皇后李尧的生母王玥宁的画像呐呐自语到“宁儿,保护尧儿吧,能不能改变一切就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