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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南平

孤裳客 醉霜竹 8788 2024-10-22 00:14
   日出东方,海浪声息,大船靠了岸。索幸昨晚平安无事,海上行走数日,已经到了泉州。   泉州隶属福建境内,历史悠久,三国吴永安三年曾在此置东安县治。西晋末年,中原战乱,有士族大批涌入此地。南朝梁天监间置南安郡作郡治,为本地设置县、郡治之始。宋元之时一度被誉为为世界第一大港。海上丝绸之路在此起始。   众人一商议,觉得海路就走到此处,接着水路并进,再往北上。当下还了船只,另租小船,顺着晋江北上了一段,随后换马骑乘,数日奔驰,到了南平,离武夷山已不足百里。   索性一路平安,未再遇到天教教众。一路走来,倒是见过不少其余门派中人,或骑马,或步行,人数多少有别,但均是浩浩汤汤往武夷山进发。这一日投了客店,才知道np市内大大小小的客店都住满了人,有些豪绅把几间民宅腾了出来当做客店来宰客,门派名头稍大的不与其计较,一些小道门派则大吵起来,动上了手,惊动了官服,抓走了十几个豪强。   黄年忠对苏剑云心存芥蒂,但看在他剑术高强,一路上只是不与他相见。到了南平已是武夷派的地盘,当下与峨眉派弟子辞别,先行一步去拜山求宿。   上官巧怜惜诸位师妹连日奔走,人困马乏,要了间市里的客房住下了,眼见武夷山之约还有数日,也就放纵众师妹玩耍两天,自己先前往武夷山行拜山之礼。   苏剑云与峨眉派一同上路,借着护送之名蹭着饭宿。到了南平之后,知道已经到了武夷派的治下,再以护送的名义蹭吃蹭喝已是不该,更何况昆仑派与峨眉派分开,自己一介男流,不方便再与峨眉派诸尼姑一同行走,免得再入人耳目,有辱峨眉派的清誉,与上官巧拜了别,另寻去处去了。   苏剑云走在街上,但见一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客店门口大多都挂着门派旗帜,示意此地有人住了,与本派交情好的朋友请进门来,有过节的请另寻他处,颇有划分地界的意味。苏剑云闲来无事,身上又没钱,兜兜转转了几圈,就看起旗帜上的门派来。但见这边是少林,那边是丐帮,此处是青城,那处又是崆峒。苏剑云心想:“却不知道这些门派都派了什么样的人手来?”   走了几步,见一间赌坊门前两伙人正在骂架。走近一看,为首的几人已经骂的面红耳赤,推搡起来。一人骂道:“他妈的,你们五龙门的不要脸!输了钱不认账,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对面那人冷笑道:“哈,你青衣帮的倒是规矩多,我辽东的规矩,投降输一半,哪里不认账了?倒是你们这群广西佬,不认规矩还来赌,赔死你活该!”青衣帮一个弟子上前一步骂道:“衰仔,你骂谁?”五龙门一个高大的弟子上前揪出他衣领道:“骂的就是你,怎么样?”   青衣帮的弟子纷纷围了上来,青衣帮地处两广,弟子众多,人数上占了优势,扯开嗓子骂架,妙语连珠,往往骂的人难以招架。五龙门的弟子大多都北方来,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是血气旺盛丝毫不怵,骂不对口推搡起来。那青衣帮弟子一把将他推开道:“怎么着,动手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我青衣帮一声招呼,就能叫来一大片的好汉!”   先前揪人衣领的五龙门弟子喊道:“妈了个巴子的,说的跟谁吆喝不来几个朋友来着,吆喝啊!看看你们这帮二了吧唧的镖屁子都能叫来什么尿性玩意儿!”   一青衣帮弟子骂道:“狗叼你老母,肾戳戳你妈个窿!”忽然发掌打向那五龙门弟子,那五龙门弟子闪避不及,啪的一声被打中面颊,火辣辣的疼痛,大怒道:“妈了个巴子,操你妈!”拎拳便打。   动手那青衣帮弟子乃是帮主徐宇宏三弟子林轩志,属第三代弟子,身形虽然矮小,但是拳法深得师父真传,是这一众青衣帮弟子的首领。与他交手那五龙门弟子名叫凌志,身材高大强壮,但武功并不算是多高。数招之内已经险象迭生,脸上挨了好几记耳光。   五龙门领头弟子名叫王佰,他见师弟吃亏,大声喝道:“干什么?以多欺少吗?”众五龙门弟子听了这话,登时气血上涌,纷纷上前。林轩志道:“我们在这一挑一,你们五龙门的还敢坏规矩吗?”众青衣帮弟子大声叫骂,把五龙门弟子团团围住。有几人挤得靠前,推搡起来动上了手,登时变成一场混战。   苏剑云看的起劲,一时忘了该到何处寻饭住宿。只听身旁一丐帮弟子叫道:“好哇,打!往死里打!打死一个少一个败类,哈哈!”苏剑云向那人一看,吓了一跳,却见那老丐头上盖了个破碗,身后别着跟细竹竿,乃是自己在广州见过的“丐行九州”何为均。叫道:“何老先生。”   何为均看的起劲,点了点头算是应过,继续道:“好好,打的好,这一招‘过眼云烟’使的好,徐小鬼调教出了个好徒弟。哎呀,这‘翻云手’能这么使吗?马布威那兔崽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苏剑云见林轩志已经和王佰动上了手,听何为均一招一式的把双方用的招式都讲了出来,他虽然不懂拳法,但听着倒也新鲜,问道:“何老先生,‘翻云手’怎么用啊?”   何为均道:“笨小子,你身子一转,左手翻掌下拍,右手护身外砸,一护一变,这就是‘翻云手’了,这是个变招,不能死打。你看这个蠢蛋货色,打的僵尸似的僵住了,一点都不好看。”苏剑云见王佰果然如何为均所说,打出这一招时十分僵直,只顾着打死招,不加以变化,被林轩志抓到破绽,连功数招倒退。   何为均又道:“这小猴子上当了,人家卖你个破绽,那是挖了个坑,自己就往里面跳,哎呦!”果见林轩志连连进攻,被王佰一记反打重重砸住肩膀倒地,连环腿护身伺机站起。   何为均摇了摇头道:“后生晚辈都是这等废物,拿什么跟天教斗?”苏剑云本来看的起劲,一听他说起天教,心里一沉,道:“老先生...”扭头看去,何为均已不知何时离去了。   此时周围围了不少人众来看热闹,不少人在一旁呐喊助威,更有与两派交情好的帮派下场助拳。那间赌馆打出了武夷派的旗帜,店老板出来连声劝架,但两方都打红了眼,谁来理他?有些帮派的师父则趁着这等大好时机对徒弟指点,说道这招如何破解,那招有何精妙。双方参战人员已经越来越多。   只见一杆红旗从人群中突出,一大帮人挤了上来道:“是谁欺负我五龙门的兄弟?”王佰见状喜道:“博深兄!”那人是江西神拳馆馆主李博深,喊道:“矮毛猴子,都给我停手,听见没有?”旁观一人道:“人家干架,你来狗叫什么。”李博深大怒道:“哪个王八蛋说的,给我滚出来!”那人冷笑道:“是老子说的,你待怎样?”神拳馆几名弟子纷纷上前,围观的人让开一条路,一个蓝衣青年巍然不动。几个神拳馆弟子围着他骂道:“哪里来的叼毛,敢骂你爷爷?”那青年冷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西潭鹰派赵德全。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山西潭鹰派的名头比江西神拳馆要大的多,众人纷纷看向李博深,看他要如何应对。李博深一听是潭鹰派的,心里已经有些悔意,觉得惹上这个麻烦可是不小。但见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在自己身上,要是此时服了软,神拳馆的名头可就彻底砸了,把心一横想到:“他也就是个无名小辈,把他教训一顿,择日再往潭鹰派赔个礼就是了。”当下喊道:“潭鹰派又如何?动手!”几名弟子应声而上,抡拳就打。赵德全施展开“鹰爪铁擒手”在几人中穿梭,一时间竟不落下风,但好汉敌不过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被神拳馆的弟子按住狂打。   林轩志见这人为了替本派说话而挨打,心中大怒,觉得非但辽东五龙门来挑事,就连江西神拳馆也没把自己青衣帮的放在眼里,骂道:“几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李博深大怒道:“那老子来领教你!”跃入战场,发拳相斗,神拳馆弟子见师父动上了手,纷纷下场相斗。青衣帮弟子本来人数占优,神拳馆一参战,与五龙门沆瀣一气,人数上又大过了青衣帮。林轩志连斗数人,体力不支,李博深却是生力,几招过后便处于下风。   此时围观群众中又有人不乐意了,觉得这本来是青衣帮与五龙门的较量,神拳馆不该横插一脚。有几人窸窸窣窣的嘀咕了几句,有人大声喊道:“这关你们神拳馆什么事了?你们掺和什么?”   神拳馆弟子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下来练练拳啊!”一声若洪钟的声音喊道:“好哇,我就来练练这个拳!”   但见那声音传出的地方打出一面黑旗,绣着“陕西元天霸”几个大字,几个壮丁手执砍刀开路,二三十人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那中年男子四五十岁年纪,手里握着一对铁胆呛啷啷的发响,见神拳馆弟子正在围殴赵德全,勃然大怒道:“滚开!”铁胆挥手打出,将两名神拳馆弟子打的折手断脚,大声惨叫。   一人悄声说道:“这元天霸可是西北三虎之一,跟潭鹰派的赵安禅老爷子可是故交。地上躺着的那个姓赵的小子估计是赵老爷子的宗亲,要不然也惊不动元天霸的大驾。”苏剑云见那人二十来岁,却是在洛阳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青云四子宁和从,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苏剑云问了个好:“幸会啊道长,你怎么知道这人是赵安禅的宗亲?”宁和从也认出了苏剑云:“哦,是你啊,那晚跟你说不上话,你真厉害,还能接那武面三招。你问他啊?我见过的。赵安禅膝下无子,收了个义子名叫赵思潮,赵思潮这人呢不学无术,仗着义父的产业可着劲的败家,收了不知多少的义子,给赵安禅认了不少义孙。他是个无能之辈,膝下的义子也大多都是些歪瓜裂枣,没什么好东西。挨打的这个如果也是赵安禅的义孙的话,那他的品德算是好的了,路见不平还敢打抱一下,不似其他师兄弟一样的欺软怕硬。”   元天霸命人扶起赵德全问道:“有什么大碍没有?”赵德全被打的皮青脸肿,咬着牙摇头。元天霸虽不齿于赵思潮的为人,在他收的这一众义子里,却唯独对赵德全有些好感。再者,赵德全在辈分上怎么说也是赵安禅的义孙,好友的后辈,岂能容人这般欺凌?当下喊到:“是哪个畜生干的?给我滚出来!”   李博深正跟王佰合力夹击林轩志,听了这话心中慌乱:“怎么这黄毛小子还是大有来头的人物?”站了出去道:“回元爷的话,是我干的。”   元天霸斜视一笑:“你有种,真是浑然不把潭鹰派赵老爷子看在眼里!不把赵老爷子看在眼里,就是也没把我看在眼里!你神拳馆既然这般厉害,我倒要讨教一番。”   李博深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向身后一名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登时心领神会,悄悄溜走。李博深舒了口气,站直身子道:“小的眼拙,没认出来这竟然是赵安禅老爷子的门生,失敬失敬,还望元爷海涵,他日定当亲自登门赔礼。”   元天霸冷笑道:“好一个眼拙!你说,他知不知道你是谁?”后面那句话是对赵德全问出的。赵德全被打的面目全非,还被打掉了几颗牙齿,已经张不开嘴,只得点了点头。周遭围观的人中有不怕事大的喊道:“他知道!赵公子早就报上家门啦!”另一人喊道:“是滴是滴,他听到赵公子自报家门以后还说‘你姓赵又怎么样?我打的就是姓赵的!’”又一人道:“何止如此啊,他还说‘老子生下来就跟姓赵的有仇,别的不打,姓赵的见了必打,狠狠地打!’”一人道:“他说他打姓赵的就跟打狗一样,要是有人敢帮这姓赵的,他就把那个人也打成狗!”又一人喊到:“对对,我听见啦!”一人喊到:“我也听见了!”还有一人喊道:“我能作证,他们都听见了!”   苏剑云觉得这几人说话之间甚是耳熟,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七色医仙正在人群里大呼小叫的拱火,生怕事情闹不大没有好戏看,心里暗暗好笑,心想:“那胡大夫应该也来了南平,等会儿去跟他们几个打声招呼吧。”   元天霸盛怒之下难辨真伪,吼道:“这也叫眼拙吗?”李博深此刻百口难辩,道:“我,我...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却听赤医仙不紧不慢的道:“你敢说大话,敢去打人,打了人之后又不认人,这叫不仁。”橙医仙道:“你方才明明说的话,现在又装作忘了,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把罪责全都丢到好朋友的身上,这叫不义。”黄医仙道:“你以多欺少,几个打一个,这叫不礼。”绿医仙道:“你本来盘算着两派之力斗一派便可高枕无忧,谁知道又杀出了个更厉害的,你就乱了阵脚无所应对,不认自己说过的话,开始求饶,这叫不智。青医仙道:“你来打架的时候说好了来助拳,现在又怂了不敢打了,这叫不信。”蓝医仙道:“本来人家两派争斗,跟你无关,你却非要横插一脚,坏了道上规矩,这叫不忠。”紫医仙道:“你几个打一个,还下这样的死手,完全不管人家师父会如何心疼,这叫不孝。”   众人听他们信口胡诌,几句话间就往李博深脑袋上扣了“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不忠不孝”这七顶帽子,都觉得好笑,但是碍于元天霸在此,不敢大笑出声,只得掩嘴偷笑。   李博深恼羞成怒道:“哪里来的蟊贼,胆敢这般羞辱你爷爷!”   赤医仙道:“咦?这不是你自己说出口的话吗?经我们的嘴一说,就成了羞辱你了?”橙医仙道:“堂堂一派掌门,肚量太小。”黄医仙道:“明明是你敢打姓赵的,又没胆子承认自己敢打姓赵的,却把话说的像是我们诬陷你了一样。”绿医仙道:“说的不错,这分明欺软怕硬的典型。”青医仙道:“你只敢欺负我们这些没名号又落了单的人,真碰上元天霸这样的人物,就蔫了菜了似的不敢吭声了。”蓝医仙道:“说的不错,我们七人也就在元天霸这样的人身边,才敢说真话。”紫医仙道:“对的,要是没有元天霸在身边,早就被你打死了。”   苏剑云心里好笑,混淆是非、信口拈来本就是七色医仙的拿手好戏,他七人不怕事大,把李博深说的越来越黑,却把元天霸说的越来越正,好像李博深就是个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恶贼,元天霸则是行侠仗义、为民发声的大侠。元天霸越听越怒,呼的一掌发掌打去,李博深连忙躲闪,元天霸这一下本就是虚招,要的就是逼他闪退,一掌击出,另一掌跟着补上,双掌夹击把李博深裹在掌风之下,李博深只得回手反击。元天霸本不屑于跟他动手,但是听了七色医仙拱火的言语,又见赵德全被揍成那番模样,心中有气,本想打李博深几下发泄怒火,不想闹大事情,因此掌力虽发,尚有收力。谁知他竟然还敢还击,心中积怒更甚,力道全吐全力打出,砰的一声狠狠打在李博深双臂臂骨上。   李博深大痛惨呼,元天霸怒气未消,发掌又打,只听一声“元爷,好大威风啊!”人影疏晃,嘭的一声,有人与元天霸双掌相交,同时退开。那人面容清癯,与元天霸年龄相仿,双目滴溜溜的转悠,笑道:“元爷,您在西北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什么威风还要跑到福建来耍啊?”   宁和从见来的人手越来越多,悄声道:“这帮人都有恩怨,保不齐一句话不对付就要动起手来,咱们退后点看。”拉起苏剑云向后一跃,跳上了一间客栈的屋檐,见那客栈一楼二楼之内也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无处下脚,索性直接跃上了楼顶坐下。交待道:“别把瓦片踹下去。”看了看战局,笑道:“这下可精彩了,来的人是川桂三蛟之一的姚斌洪,这俩人可是一直以来都不对付,明里暗里的互相较量。西北三虎对上川桂三蛟,这场戏可好看的多了。”   元天霸道:“我教训这口无遮拦的畜生,干你什么事?”   姚斌洪嘿嘿一笑,指着李博深道:“这是兄弟新收的义子,你不知道吗?”元天霸一怔,道:“什么义子?”   这下众人都看向李博深,看他会作何解释。宁和从道:“好嘛,他想蹚这趟浑水,但是明面上跟元天霸别不开面子,来了个当场认亲。李博深只要一点头,姚斌洪立马就替他出这个头了。反正他二人一直以来都不对付,谈不上什么交恶得罪。就看这李博深能不能权衡这里面的利弊,愿不愿意认这个义父了。”   李博深心中也在做着打算:“今日得罪了潭鹰派跟元天霸,已经十分难摆平。现下有个大佬愿意出面帮自己摆平,只要自己一低头,这诸般麻烦都有了下家。可是这人贼眉鼠眼,说话没半点着调,谁知道他是真心要收自己为义子,还是来占我便宜。要是叫了义父他却不帮忙,可就丢了大人还吃了大亏。”但是一看元天霸眼中狐疑的眼神中夹杂着鄙夷与愤怒,心中大怒:“你打断我臂骨,还看狗似的瞧着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算是把头磕烂了,也得求人杀杀你的威风。”当下磕下头去:“义父!这人欺侮孩儿,望您替孩儿出头!”   姚斌洪心中窃喜,他本就只是要找个借口与元天霸开战,李博深就算不认自己这个义父,他也会另想它法。见李博深一个头磕了下去,心中虚荣感大生,笑道:“好好!儿子犯事,老子来管!元爷,请吧!”双手成爪,猛然前击,元天霸怒道:“你既然要来掺这一脚,那就来吧!”发掌还击,二人斗在一起。   他二人的武功却比适才青衣帮与五龙门等人高得多了,这么一来一回之间,精要亮点尽显。双方弟子见师父动上了手,自然不肯吃亏,拉着对面的弟子打了起来。   这么一来,青衣帮、五龙门、神拳馆、元天霸、姚斌洪五方势力混战起来,动静着实不小。不少人闻言赶来看这个热闹,把这条主道堵的严严实实。   苏剑云见那些人斗得越来越狠,到了要动刀的地步,心中疑惑:“这是在武夷派的治下,又逢英雄宴开办在即,怎么还不派人来平息?”向周遭看了看,只见城内赌馆、茶楼、妓院、客店人满为患,热闹非凡,心想:“兴许是为了腾地方给客人住,武夷派的弟子都搬回山上去了吧。一时半会得不到消息,还来不及下山平乱。”见身旁宁和从看的兴起,问道:“道长,你不去劝一下吗?”   宁和从道:“没什么好劝的,江湖恩怨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有时一句话不对付两伙人就能结下梁子,有时两方人哪怕没有过节,但是双方的师父师爷有,他们就也得跟着拼命。只要有人就会有恩怨,有恩怨,今日这样的景像就会不断重演。你方唱罢我登场,黄泉相见不想忘。”   苏剑云问道:“既然如此,那日你又为何要相救澐儿?”宁和从道:“澐儿?哦,你说二小姐啊,你怎么叫她澐儿?”苏剑云脸上一红道:“她...”本想说“她让我叫的。”又改成:“她哥说,我可以这么叫。”心中对洛天驹暗暗道歉。   宁和从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去过教城没有?”苏剑云道:“教城?”宁和从道:“对,天教总舵,教城。”苏剑云奇道:“还有这等地方?”宁和从笑了笑:“我去过,那里...唉,难以言说。总之,无论天教是想称霸武林还是代正统而居帝位,都不可让他得逞。”苏剑云一惊:“道长,你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宁和从淡淡的道:“‘教主圣明,代统执纲,福泽天下,万古流芳’。这是教城中的切口,教条,童谣。他们话里说的,心里想的,都只有雨无正一人。”苏剑云道:“雨无正想要当皇帝?”宁和从叹道:“因此他们才杀不干净,铲不除根。唉,这当中的种种我一时无法细讲,这里耳目混杂,择日...哎呦!”猛然站起。苏剑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一个小道士钻进人群喊道:“别打了,要是受了伤,这np市的药都不够医你们。”   这时几方人马都杀红了眼,谁又来听他说话?元天霸吃了姚斌洪一掌,怒火攻心,见这等无名之辈竟然也敢来劝自己的架,心中火气更甚,骂道:“哪里来的杂种,滚!”挥掌打出。姚斌洪见状嘿嘿一笑,不肯示弱,明面上朝元天霸打出一掌,蓦地里掌力回转,也向那小道士打去。他二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竟然把那小道士当成了比武较劲的物件,看看谁能把对方的攻势逼退。如此一来,那小道士必然横尸当场。小道士一惊连忙拔剑格挡,元天霸的掌力又快又急,掌风震退长剑,朝着他胸口拍去,姚斌洪的掌力也打向他后背。   “留手!”一声暴呵,宁和从猛然窜出,闪至小道士身前,右手成掌,奋力前挥。又有两道身影双双蹿出,一人手执长剑刺向姚斌洪背心,另一人闪至小道士身后,双手抡圆,同时前推。只听“嘭嘭”几声大响,宁和从与元天霸双双撤手,姚斌洪与面前那人交了一掌,缩身疾跃,躲开了背后长剑。   那小道士喜道:“四师哥,五师哥,六师哥!”苏剑云听那小道士说话北方口音,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十八九岁上下,肤色白皙,身上垮了个鼓鼓的小包,腰间挂了柄佩剑,剑鞘老旧。向他周围那几人看去,但见那小道士身前身后站着三位道士,为首的是青云四子“千里游仙”宁和从,身后使剑那人是青云五子“百剑仙”杜和秋,双掌击退姚斌洪是个青年道士,二十二三岁上下,身材板正,两只袖口都打了外衬,绣了两朵白云。   苏剑云看着那青年道士,觉着眼熟,但到底哪里眼熟,倒也说不上来。   那青年道士位居青云七子第六位,名叫晋和景,外号“吞云龙”。他未得师父真传,白召松离世时,只给他留了十三个铜人,内含四套拳法。他便日日夜夜苦练其法,将这四套拳法练的甚是精纯。白召松在世时曾为他绣过一对衣襟,想等他身体长成之后再修到衣服上。谁知弟子长大成人,师父却再也看不见了。他跟随白召松时间甚短,对这位师父却极为敬重,除了师父留下的四套拳法,其余门派武功一律不学,便是师兄们有时想传他武功,也是不行。   那小道士位居青云七子第七位,名叫白和宣,是白召松当年于山下捡到的弃婴,带回道观抚养。白召松仙逝之时白和宣年纪尚小,几位师兄一合计,便把师父留下的宝剑给了这位小师弟。可谁知白召松不好武功,只喜欢研读道藏医术,常年背着个小包裹上山采药下山医人,师父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到了他手里,竟成了砍树开路、切片炮制的用具,三师兄“弦月剑”普和若每每提起,无不痛心疾首,扼腕叹息。   苏剑云心想:“青云观七位师兄弟,今日居然来了四位。”见宁和从摆了摆衣袖,开始与元姚二人理论。突然肩上被人一拍,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苏剑云回头一看,见韩羽蔷站在自己身后,脸含笑意,摸坐在自己身边。水云寒站在一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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