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青羊宫的报复
何充今早外出觅食,却无意撞见杜捕头。 “我这几日可是奔波不断呢!”他感叹道。身后那几个捕快,见头儿与人闲聊,也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活动活动腿脚,一大早便跑累了身子。 “可是有案子没结?”何充淡淡问道。 “正是。”杜捕头捋了把胡须,“关键在于,这案子他怪得很。只说疑似有妖,不说明细,我整日跑断了腿,按图索骥,一点点摸索排查,可愣是没找到更多线索。” 线索一断,便进了死胡同。 这细细回忆起来,他可是跑了好一阵子了。 若非田仲先这几日心情大好,没找他茬,否则又要被骂的狗血喷头。 “哦?疑似...何处疑似有妖?” “当然是这一带。”杜知龄笑道,“否则你怎会遇到我?” 他接着解释道,“正好是我的辖区,这事儿才摊到我头上。也不知怎这么倒霉?” 何充点点头,不知说些什么,他也没有线索提供,干脆扯开话题:“捕头吃了吗,要不同去吃个早饭?” 杜知龄摆手道,“吃了。我每日都是在家吃过才出来。” 二人又闲聊几句,忽然在拐角听见熟悉声响,且话中明显提到“太清观”三字。 “我与你们说,这太清观最近可不比先前热闹~主要是连续死人,染了晦气!” 何充与杜知龄对视一眼,向前两步,果真瞅见一熟悉背影。 何充上前拍拍他的肩,林七扯着嗓子怒道:“谁他娘敢碰老子?” 那泼皮转身,才发现踢到铁板了。道士与捕头正厉色瞧着他,而在听林七说话的那几人,讪讪一笑,就脚底抹油,先溜了。 “道、道长;杜、杜大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何充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可真皮,谁给你的胆儿,在此大放厥词,当我死了是吗?” 说完,他还哈哈两声;林七也跟着挤出两声笑语,心里却愈发悲凉。 “呜呼,非也啊,道长,实在是这几日太清观不太平,街坊流言四起,小人也只是言别人所言罢了!” “哦?”何充绕他转了一圈,盯得林七四处不自在,“说与我也听听!” “说得不好,我就敲开你的脑瓜子!” 林七咽了口唾沫。身后的缘素撇撇嘴,脸背向一边;他最见不得这些不以“慈悲为怀”为原则的行为模式。 “街坊传言...说太清观晦气,十八年前晦气,到如今仍然晦气。阴魂缠身,不得好死,所有道士都不得善终,包括、包括道长!” 那林七边说边缩了缩头,像乌龟一样,避开何充逐渐靠近的大眼睛。 “就这些?” “emmm,这些是主要的。其余的诸如莫要去太清观祈福,只会招致霉运一类的话,都是在此基础上衍生而来。” 杜知龄双臂抱胸,骂了句:“真是一群碎嘴刁民!”,不过他长出一口气后,又道:“不过连续两人死亡,有些闲言碎语也正常。” “我一直未与道长说,这一人也就罢了;连续两人,许未必是巧合...” 何充及时打断杜知龄,“此事我自有考量。” “你,”他又重新看向林七,“这些话都是谁散播出来的?” 说到甩锅,林七立马来了劲儿,脖子又重新伸长两分: “我今早听街东的阿信说的,阿信昨日又是听建玉的马三娘说的,马三娘昨个儿中午出门买菜,听卖菜的王老六说他又是从城东听来的。” 他贴过头来,悄声道:“据传,是青羊宫弟子先开的头。” 何充的脸一下阴了下来。 这太清观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名声,一下全毁了。这若是太清观晦气的印象深入人心,以后谁还敢来? 他还指望道观能提供些许收入呢,哪怕只供他与和尚二人吃饭,那也心满意足了! 现如今青羊宫阳的不行玩阴的,真是可气可恨! 杜知龄也垮起了脸,“青羊宫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我们怎么办?” 舆论是最难控制的,小不为则乱大谋。何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一时也未有好的方法。 “我且回去想想吧!”他苦笑道,又转身警告林七:“管好你的嘴,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胡言乱语,小心我敲开你脑瓜。” “是!是是是!”林七连忙答应。 “今日午时,带上你平日里那些狐朋狗友,到太清观找我。” 林七“啊”了一声,沮丧道“莫不是要听训?” 何充只道:“自有事情留与你们做。” 再往前,何充与杜知龄都寡言少语起来,皆心事重重。 何充倒也庆幸,好在只是言语攻击,只要脸皮厚,也就过去了;他可没那个实力在身体上正面对抗青羊宫。 ———— 青羊宫内。 平阳子打开香炉,悠悠哼着小曲儿,换了柱新的黑渠冰。 门前,一身穿道袍的弟子前来汇报: “师父,已经按您吩咐,众弟子均在外走动,将流言散播出去。这会儿,不出意外已经到城南了。” 太清观,就在城南。 平阳子“嗯”了一声,“这几日你们多走动,一边散播流言、一边留意那道士举动。”他转过身,适时补了句:“哦对,注意人身安全。”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又想起左金辉与李之连被运回来时的样子。现在监视太清观的道士,已是妥妥的高危行为。 众弟子散播散播流言还算积极,但一提到监视道士,人人打怵! 保不齐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是,谨遵师命。” 平阳子摆摆手:“下去吧,有事及时汇报。” ———— “哎呦~” 下河学堂内。 轩辕不患刚在台上捧着书念完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下方就传来一句“哎呦”。 他放下书,瞅了瞅学堂内。 一个个孩子面色如土,有的趴在桌上休息、有的脸憋得蜡黄、还有的看上去奄奄一息。 有个娃子举手道:“先生,我可否去一趟茅房?” 轩辕不患奇道:“我记得你刚不久才去过吧?” “可、可我快憋不住了!” 这一语下来,许多人纷纷开口:“先生,我也想去。” 轩辕不患将书本一扔,问道:“你们这几日怎么身体越来越差?” 这些娃本就状态不佳,仿佛上学之前从没吃过饱饭。但先前上课好歹还听得进去一言二语,也不似这般无人听课。 “不晓得,先生。我今早来时还好好的。” “就是。” “是水,先生,学堂的水有问题。”有人喊道。 轩辕不患扫了眼学堂,狐疑地走到外面,用手指搅了搅水缸内的水,随后放入口中咂了咂。 他面色一变:“滑石粉?怎么可能?” 水中被放了滑石粉? 滑石粉是大陆有名的一种泻药,此物怎会出现在学堂的水缸里? 若说不是人为,他可不信。 轩辕不患猛然回头,瞥见窗边三个小脑袋。 那三个小滑头见了轩辕先生的目光,连忙躲起。 不过他们哪跟得上轩辕不患的脚步,没走出几步就被逮住了: “可是你们三个干的?”轩辕不患厉声问道。 “不是,不是。”另外两人连忙喊道,只有杜忘生,看着轩辕不患呵呵笑。 轩辕不患瞅着他道,“你干的?” “先生猜呢?” 轩辕不患脸一沉,“你哪来的滑石粉?” “我家有。” “回家叫你爹来见我!”轩辕不患吼道。 杜忘生“唔”了声,“我爹可忙了,他成天不归家。” “那就叫你娘来!” 杜忘生也是心里一沉,能叫娘的,都是大事。毕竟女人家不经丈夫同意随意与男子见面,都不合礼法。 可见轩辕先生是真的怒了。 随后,学堂放假,小娃娃们背个包就冲各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