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尚有些懵，从未听闻太清观有翻天覆地之变。　　 刚刚问话的姑娘笑起来，“那便说定了，改日定去瞧瞧！”　　 既然答应了一个，其他姑娘也有兴趣：“道长既然欢迎，我改日也去。”　　 “说实话我也好奇呢！”立马又有姑娘附和。　　 一时间，观赏太清观一事蔚然成风，纷纷列上了姑娘们的日程。这其中有多少好奇不晓得，但难免夹杂了私心。　　 瞧见成果斐然，何充也是开心。　　 但一黄衣裙子的姑娘待众人消停后，才缓缓道：“这【奇闻轶事】里记载的故事，小女子见过。正是《西山杂书》中记载的经典篇章，道长若是愿意，下次可找一些小女子没看过的。”　　 何充立马应下：“姑娘说的是，小道还需再用心才是。”　　 这是第一批顾客反馈，他须得重视。　　 想来也是，龙梦冯虽博览群书，但灵织学宫内的姑娘们哪个又是孤陋寡闻？　　 这一群不缺银子、不用劳作的姑娘，看的书肯定不少。　　 回去得和自家掌柜反馈反馈。　　 又有姑娘提出，“你这字儿再小些，不就能放更多字了吗？”　　 “已经在考虑了，姑娘不用担心。”　　 “道士，明日的小报什么时候送来？”黄诗媛问道。　　 何充笑道：“姑娘若是喜欢，我一早就能送来。只是这小报也不是白捡的，一份三文钱！”　　 他竖起三根手指，三文钱，对这群姑娘来说，连洒水都算不上；若真是喜欢，定然会买。　　 “三文钱，好说！”黄姑娘在锦囊里摸了好一会，只摸出一些碎银，未见一个铜子儿。　　 “算了，给你一两银子。够...”　　 “近一年了呢，算11个月的。”何充道。　　 “11个月？”黄诗媛惊喜道，“我买了！”　　 一两银子就买了近一年，这对富家千金而言，简直太过划算！　　 一两银子到手，何充冲首位订购的姑娘拱手答谢，“多谢姑娘支持！”　　 这有了一，便有二。姑娘们争相竞购，不多时功夫，四十九两银子便到手！　　 申子娇在一旁挥毫泼墨，将交了钱的人物一一记下。　　 随着时间推移，房内的人数还在增多。这一传十、十传百，小报俨然成了灵织新的风向标。　　 香香在一旁提醒时间，何充明白她的意思，主动带着余下小报出击，赶往下一处聚集点。　　 必须在儒渐生的新书送达之前，将工作处理完。　　 否则，小报的推广将举步维艰。　　 忙活了个把时辰，幸亏何充有储物戒指，否则钱都装不下了。　　 他清点一番，共计收了179两银子。这对艰难困苦的何充而言，简直是惊天巨款！　　 子娇呈上来名单：“一共179位姑娘定了，一人一两银子，一次性11个月。余下的改日再说，今日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巳时一刻了，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儒渐生的新书上。　　 何充点头道：“已经是极为可观的收入。灵织学宫学子最少，我这已经拿下一半了；更何况去掉闭关、离宫等，今日在此的估摸着也就二百来人。在下多谢申姑娘提供的机会。”　　 子娇笑着摇头，“道长客气了。”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申姑娘若是方便，不妨回家与你父亲商议一番；他若有什么事想放到小报上广而告之，尽管开口。小道为表答谢，甘愿留一个版面。”　　 申姑娘笑道，“此事我与父亲再议，不过多谢道长了。”　　 “不客气。”　　 答谢为假，拉商业圈下水才是真。毕竟在何充眼中，那可是赚钱巨头。　　 “这是名单，我抄录了一份，道长明日小报送来了，我负责分发；日后若有人再订，我再告诉道长即可。”　　 随着子娇递过来的纸张里，还有二两银子，“这是我们姐妹二人的订阅费用。”　　 何充将名单接过，银子推了回去，“申姑娘不必客气，你劳累许久，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会收钱？”　　 申子娇很干脆地收回了银子，只要道长脑子没进水，就不可能收钱，她只是客气一下。　　 ————　　 何充坐着马车回到平成书肆，瞧见自家掌柜还在提笔勾画。　　 “这一日可有成果？”龙梦冯问道。　　 “有！”何充往桌边一坐，“我与灵织学宫的姑娘搭上了线，今日跑了趟学宫，有179名姑娘要订小报。”何充往他胸口一拍，“有的你忙活了！”　　 龙梦冯眉眼一弯，笑靥如花，“当真？”　　 “还能骗掌柜的不成。我们得赶紧磋商一下，明日的小报内容。《南窗记》有现成，但其他的尚需裁定。”　　 “哦对，那个【奇闻轶事】栏目，姑娘们喜欢，但那些个姑娘也阅历匪浅，有些个看过了你写的故事；能不能找个再偏门一点的，要不然你现编也行。”　　 何充提点道。　　 龙梦冯不以为然，“难不倒我！我不相信，我读的书还赶不上那群姑娘。”　　 “有掌柜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哦对，这小报我擅自定价三文钱一份，你瞧着可行？”　　 龙梦冯寻思，纸墨都不值钱，这小报印一份，其实成本极低。整张纸上，反倒是他的才华最值钱。　　 “三文钱可，有一百多人买，即便一人赚一文，我们一日也有百多文的收入，够我二人糊口了。”　　 何充笑着答是。　　 “行，那你先写文，我晚些时候来拿稿子。”　　 从书肆辞别，何充又赶到书坊。　　 他瞧着这焕然一新的景象，心道任远还算手脚麻利。　　 窗户全都擦过，此刻洞开，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敞亮。　　 任远在门外迎接何充，“道长，这地儿湿。我撒了水，要不然，满屋子尘土飘扬，可呛人了！”　　 何充点点头，“不错，干净多了！”　　 “嘿嘿，按照道长说的。纸张全部处理了，老鼠也抓了一大窝，其他臭虫也是扫出一箩筐。只待这里水汽晾干，就能重新开张。”　　 他往屋一侧的暗处指：“那里便是清扫出来的垃圾。”　　 何充翘首，望见大摞废弃纸张，还有一笼子上蹿下跳的老鼠，被打死的也不在少数。　　 瞧着着实影响心情。　　 “处理掉！莫堆放在此处。”　　 “是！”任远答道，“哦对，我那兄弟买新的纸张去了。按您吩咐，大小和份量都不差，这会儿已经出去快半个时辰了，我估计不久便回。”　　 “好。”何充点头，“今日工作做得不错，这是二两银子，你与你那兄弟平分。”　　 任远接过银子，“谢过道长，道长威武！”　　 “少贫了！我还得回太清观瞧瞧那几人工作做得如何了，你待着呗。”　　 太清观内今日也是大兴土木。　　 光打扫出来的尘土杂草就堆积如山，尤其是鲜有打理的后院，贡献了大部分垃圾。　　 但至少观感极佳，何充进了门，先瞧见整齐干爽的前院，又望见颜色鲜亮的殿宇，顿时心情大好。　　 那匠人瞧见主人家回来了，连忙过来要钱：“道长，您瞧。不仅我妻儿在此，我这把左邻右舍全都叫过来了，整整干了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厮说话就喜欢绕弯，何充又不是付不起。他当即掏出二十五两银子，“喏，全款。”　　 那掌柜的清点一番，数量没错，欣喜地抱在怀中。　　 “路上可小心点，要是被人抢去了，我可不负责。”何充提醒道。　　 这一听，老头把银子抱得更紧了。　　 林七也上前来交割工作，“道长，我们这边也完工了。”　　 何充还算满意，给了七两银子：“干得不错，我也算厚待你们了。一日一两银子，这价格在皇城都见不到。”　　 林七笑道，“这是自然，道长您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想必饿了一日了，将那些杂草杂物处理掉，带着钱去饱餐一顿吧！”　　 林七摇头，“这倒没有，缘素小师父请我们吃了饭，他倒没吝啬，就可惜全是素的。”　　 何充干笑两声，忽瞧见殿后冒出一个熟悉人影，一闪而过。　　 师父又来找自己了。　　 “行，好歹没饿着你们，把工作结了，就回去休息吧！”　　 他本想拍拍林七的肩，以资鼓励，但那厮身上尘泥太多，他想想还是罢了。　　 “好好干，我，我找和尚去。”他立马抽身，向自己屋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