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林有荒亭第二场第二幕,a!” 入繁林已半月有余。 少年万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上,正懒散躺在帘洞外一张藤椅上。 瓷白的肌肤白里透着红,眉间疏散,穿了件与来时截然不同的翠青色长袍,显然被养的极好的样子。 自他来时,每天的任务便是替那姑娘处理小伤。确实是小伤,各种各样不同的小伤,他从未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三天两头的就血淋淋地回来。 还好有他在,应付这些小伤都不需动用灵力。 初时他只是躺在洞里的暖床上,每天无聊得只能盼着姑娘受伤能给他点事做打发时间。 好像有点坏。 后来,那姑娘可能是觉得他一个瞎子整天暗无天日的太过可怜,便给他做了张藤椅,让他每天在外面晒太阳。 于是他的日常便从洞里等姑娘变成了边晒太阳边等姑娘。 姑娘待他极好,稀有的灵果,奢侈的衣料全往他身上砸。 倒真真是把他当救命医师来养。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从无聊地等着变为了满心满眼地盼着。 盼着能有个人和他说话,总不能眼睛还没好又变成了个哑巴。 又或者,有其他私心的盼头…… 他想着也认识了这么久,总是姑娘姑娘的叫不太礼貌,得找个时机换个称呼,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他眼前时不时有几只兔子,麋鹿的身影从草丛里越过。 那些灵兽身上的灵力稀少的可怜,导致他只能通过一丢丢亮光的形状判断。 耳边蝉鸣鸟叫,宁静舒适地不得了。 都说闲的人喜欢瞎想,以前在西于宗,虽是眼睛不大方便,但大小事务堆下来也挺忙碌。 如今被绑架他倒是闲的开始满脑子瞎想。 想西于宗的那帮混小子这都半个月了竟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 想这繁林不是说每一个月都有魔兽入侵,怎么这么的安静自在。 好像是说姑娘挡了外面的魔兽。 又听说魔兽各个多手多脚凶猛无比,如此看来这姑娘真是个堪比各派宗主的存在,当然,他这个已经败落的宗派宗主是比不上的。 南无涯的宗主至今都只到了无我境界,何以想到这样一个姑娘竟也到了此境界。 综合他手掌的触感和看到的身形,她大概都不到及第之年。 身上软软的…… 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他看不到她的双眼,觉得定是如汪泉一般澄澈无比。 还有那富有弹性的唇瓣,柔软到不行…… 他喉结滚动,缩了缩手指,当时指尖的触感似乎还余留有温度,喉间忽然干涩起来。 呀,想歪了。 少年收回发散的思绪,黝黑的瞳仁深邃空洞地望向远方。 前两天姑娘回来,他才第一次知道这洞边便种了好几棵浆果树,也不知道没有灵力是怎么结出果子的。 她踩着她的笛子飞到树旁冲他笑: “于荒亭,你饿吗?” 饿,饿死了! 那清冷声线晕染着笑意,他就是瞎也能感受到她眉眼弯弯,满脸娇俏。 衣袂翩翩,几缕碎发飞扬,他看着她身影缓缓走至自己面前,握着藤椅的双手紧握,坐直了身子拼命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姑娘手撑在膝上压低了身子将手里的浆果凑到他鼻尖,带了几缕不知名的清香。 她与他平视,问他: “你闻闻,这是什么味?” 你身上的味道。 他心想。 可那少年面上清风霁月,表情极淡,只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她: “浆果就是浆果味,还能有什么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