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凄惨相遇
云鸣凤一番查探,发现自己全身筋脉,俱已严重受损,虽然内力犹存,却无法运转。心中思忖,自是明白自己已是废人一个,思及血海深仇未报,一时无法接受,又一次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他自是不知,丹田之中,那两股内力现在看来,似是和平相处,一旦有外在因素诱发,终将爆发出来,致其死命。 如此昏迷数个时辰,一声痛吟,翻身而起,痴痴地呆坐石洞之中,脸上神色变幻不停,时而愤怒,时而低沉,时而痴迷。 泪水自双眼滚滚滑落,兀自不曾发出一声,心中念头不停地反复涌现。 一会儿自问,我该怎么办?我尚有血海深仇未报,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武功尽失,已经是废人了,不这样又能如何? 一会又想,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就这样,一坐便是一天,不曾动弹一下。 过往的种种,犹如电影片断一般,在脑中掠过。想起父母惨死,自己童年的凄凉,及至遇见杨琪,与之相识相知,再到结拜三位兄弟。 一路走来,有喜有悲,有坎坷亦有辛酸,刚刚发现杀父凶手些许线索,自己却又被其所害,成为了废人。如此种种,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深夜,微风吹抚着山谷,使得闷热的山谷之中,生出些许凉意。 呆坐了一天的云鸣凤,突然站起,赤红双眼,仰天怒吼道:“该死的老天爷,你为何总是那么不公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总是如此对我? 啊啊啊!你是不是瞎了眼?连好坏也不分?既然你如此不公,要你又有何用?啊啊啊……”声嘶力竭地吼完,颓然低头,无声的泪水再次潸然而下。 天色渐明,一夜未眠的他,加之连日来疼痛折磨和沉重的心里打击,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渐重,仰面倒地而睡。 睡梦之中,只见父亲云中天,母亲王芯儿,相携自远方而来。 父亲云中天慈祥而严肃地斥责道:“鸣凤吾儿,为父知道你受苦了,男儿就该经受的住打击,如你这般,经历些许挫折,便自暴自弃,何以以男子自居?何言报仇雪恨? 是男人就该自逆境中走出来,勇敢地去面对,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任何人的路,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要靠自己去走。 你的路,在你脚下,该怎样去走,只有你自己走过才知道,别人永远不可能替你去走。为父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惦量。” “凤儿,你父亲说的对,你自己的路,要由你自己去走。即便是亲如父母的我们,也不能替你去走,娘亲希望你,做个勇敢的好男儿。 你一定要学会坚强,在哪里跌倒就从哪爬起,这些年,你做得很好,我和你父亲在九天之上,都看在眼中,希望你能再次勇敢起来,面对以后的路。” 说完,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父亲、娘亲,孩儿知错了,别走,求求你们,别走,你们还没告诉孩儿,杀害你们的凶手,究竟是谁。求求你们,别走,别走……” 云鸣凤伸手抓去,双亲身影消失不见,急切地大声叫着别走,猛然惊醒,却哪有父母的影子。 “父亲、娘亲,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孩儿在此发誓,但凡有一点希望,孩儿决不放弃。”脸上坚毅的神色再现,云鸣凤再次变得坚强起来。 “哼!老天爷、贼人们,你们既然那么巴不得我死,我却偏要不死,你们等着,终有一日我会重新站起来,到时定要杀尽你们这些天杀的。哈哈哈……” 如是说罢,活下之意更加坚定,再也没了颓废,心想我须不能让父亲母亲失望,即便是再苦再难,但教我还有一口气在,亦要与你们抗争到底,绝不妄言放弃。对!便是这般! 如此想罢,心中亦即释然,内心深处油然升起丝丝不屈的战意,隐隐充彻其身。 自此,白天在周边村镇乞讨,顺便打听消息,晚上则回到浅洞之中休息,心情也逐渐得到平复。 时光匆匆,在他一次次失望,又满怀期望的不停寻找中度过,转瞬已是初秋。 这天,伏牛山附近一集镇上,三骑快马急驰而来。但见其中二骑马背上,坐着一对长相一般无二,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急驰的快马之上,兀自不停地相互争执。 另一骑快马之上,则坐着一紫衣妙龄少女,面露焦急之色地左顾右盼,似在找寻什么,不时娇嗔地出声,朝二位老者说着什么。 这三人三骑,正是马春元兄弟和杨琪。丐帮大会之后,三人随王烈风等人一道,徐徐往洛阳而去。途中昏迷的杨琪醒来,心中再次不安起来,自思自己父亲和大师兄业已出事,这次的不安又是源于何处呢? 难道是云鸣凤?不可能,自己应该不会那么悲催吧?亲近的人相继出事?就这样担惊受怕地,随着众人不断前行,及至离鹰城越来越近,心中不安越甚,反复思量,越觉自己之前所担心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发生。 遂找到王烈风等人,将自己的不安和担心说了,王烈风等人,亦觉事有蹊跷,马春元兄弟,闻听自己小兄弟可能会出现危险,更是急不可待地欲前去寻找。 见三人如此心系云鸣凤,众人亦不好再行劝慰,只得由他们自去寻找,约定找到之后于洛阳相见。 三人遂辞别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鹰城,再次到得之前所住客栈,询问客栈伙计。 得知云鸣凤走时曾告诉过掌柜,如果见到自己二位老哥哥到来,便告诉他们,自己往伏牛山追击贼人去了,让二位老哥哥匆以为挂,自己到时会自去南阳会合。 悲催的是,马春元兄弟二人,前次急急而来,不见云鸣凤,未曾细问得具体,便又急急而去,是以,并不曾打听到其行踪。 此次得知,云鸣凤追赶神秘蒙面人去了伏牛山,时至如今,尚未见其人,直觉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再也无心听掌柜继续啰嗦,亦来不及致谢,急急出得客栈,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心系云鸣凤安危的三人,无心周边景色,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伏牛山,遍寻周边村镇,未见其踪,马春元马秋元二人一路,不停地相互埋怨,杨琪更是焦急异常,见他们兄弟二人如此自责,心中不忍,不时反过来劝慰二人。 待到得这座小镇之时,三人放缓速度,抱着再次失望的心理,流连在人群之中,不断地打听询问着。 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又一次次的满怀希冀之色地询问,再而一次次地随着被询问之人,摇着头离去,再而一次次地失望,三人此刻心情颓丧至极。 及至寻到一偏僻小巷,眼疾的杨琪被一蹒跚的背影吸引,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未及言语先自泪流满面,一声鸣凤哥哥,道尽无尽思念之情,纵身上前。 也不管此时的眼前的人儿是如何的脏,只自身后死死抱住,泪水依旧止不住狂涌,兀自不愿放手,生怕一放手,云鸣凤又再次消失了一般……